“你約本候來此,想說什么?”白子墨眸光深諳的凝望著夕陽,好似在他眼中撒上了一層金輝。
說四皇子遇刺,身受重傷。
看慕非瀾完好無損的站在這里,哪里像是受傷的樣子?
對于白子墨的開門見山,慕非瀾輕聲一笑,“我回來前,見過侯爺夫人。”
一句話,當即就引起了白子墨的注意,“你見過她?她還好嗎?”
能讓白子墨失態的,大概也只有提到跟裴卿卿有關的事了。
他緊張又急切的追問慕非瀾,哪里像是沉穩冷峻的那個侯爺。
不得不說,慕非瀾很懂得抓人軟肋,“夫人很好,侯爺大可放心,鎮南王一家將她照顧的很好,我見她時,她腹中孩子,見長。”
最后兩個字,慕非瀾說的還頗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聽聞裴卿卿和孩子都很好,白子墨心頭便就松了口氣。
男人眸光凜冽的看了眼面前這個看上起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四皇子有話不防直說。”
慕非瀾找他來,不是只為了跟他說一句他夫人孩子的近況吧?
“既然侯爺直爽,那我也就直說了。”慕非瀾凝望著遠處皇宮的方向,“我想請侯爺助我撥亂反正。”
一句話,白子墨便明白了慕非瀾的用意。
慕玄凌逼宮,需要一個人去撥亂反正。(的新八一(м.X81zW.cō)m
白子墨默然了一會兒,沒答應,也沒不答應,而是凝望遠處道,“凌王也好,你也罷,本候并不關心你們誰坐上那個位置。”
換言之,不管是慕玄凌,還是慕非瀾,誰坐上那個位置,跟他都沒什么關系。
他既不是皇親,也不是皇族,有什么必要摻和進奪嫡之爭里呢?
不管誰做皇帝,他都是戰北候。
“侯爺是不關心誰坐上那么位置,可侯爺也不關心天下百姓嗎?不關心朝堂根基嗎?”慕非瀾語氣凝重的說。
他負手而立,仿佛俯視整個天地間,語氣飄忽悠遠道,“我雖遠在神昭為質,可我知道天鳳朝堂內憂外患,父皇和凌王,都不是好皇帝,他們都不顧及天下百姓,只緊緊攥著自己手上的 權勢!根本不配身居高位!”
這話,可以說是相當的大不敬。
說出去,那絕對是死罪。
可當著白子墨的面,慕非瀾是真敢說。
但,這份直言不諱,倒是叫白子墨多看了他一眼,“他們不是好皇帝,難道你是?他們不顧及天下百姓,難道你顧及?”
甚至他都想象不出,慕非瀾是如何跟他說出這些話來的?
男人深諳凜冽的目光,鎖定在慕非瀾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
慕非瀾轉頭,亦是目光堅定的與他直視,“我雖不敢說自己是個好皇帝,但我不會一心想除掉天鳳的頂梁柱,不會自毀江山,更不會自掘墳墓。”
一字一頓,慕非瀾說的字字有力。
白子墨聞言,眉間輕佻,“你是在說本候?”
乾帝也好,慕玄凌也罷,都想置他于死地。
慕非瀾這番言辭,倒是叫白子墨感興趣。
一句自毀江山,一句自掘墳墓,便就讓白子墨又高看了慕非瀾兩眼。
別的不說,慕非瀾的心智,倒是比乾帝他們高出不止一次檔次。
慕非瀾勾唇一笑,然后正兒八經的給白子墨微微鞠躬,行了個拜禮,“這天鳳的江山,我愿與侯爺一同守護,也請侯爺能給我個機會。”
他多年為質,在朝中勢力不足,手上更沒有兵馬,若無白子墨的相助,難以成事。
且不說別的,至少白子墨在慕非瀾身上,看到了‘擔當’二字。
時間不知沉默了多久,只有微風習習,吹起白子墨的衣擺。
“明日回宮,記住你今日的承諾。”
最后,白子墨留下一句話,便就離開了。
等慕非瀾抬頭的時候,只看到白子墨飄逸的背影。
他嘴角上揚,只待明日。
天元十五年,當春日里第一株桃花開的時候,京師迎來了一場清君側,撥亂反正的戰事。(的新八一(м.X81zW.cō)m
由戰北候和歸來的四皇子領頭,還有鎮遠將軍裴少楓助陣,帶兵攻入了皇宮,解救陛下。
百花紛飛,血濺皇城。
凌王謀朝篡位,人人得而誅之!
的勤政殿里,一片死寂。
慕玄凌穿著盔甲,坐在龍椅上,整個人沉浸像一汪死水一般安靜。
殿外殺喊聲不絕于耳。
白子墨和慕非瀾攻了進來,他已經敗了。
“凌王兄,你輸了。”慕至純輕然的嗓音在空曠的殿中顯得格外的空靈。
“是你里應外合,開的宮門,慕至純,是本王小瞧你了。”瞧著龍椅下面的慕至純,慕玄凌冷冷的開口。
好一個深藏不露的慕至純啊。
慕玄凌驟然眼神一冷,刷的抽出佩劍,從龍椅上一躍而起,猛烈的朝著慕至純刺了過去。
慕玄凌出手凌厲,劍鋒幾次劃過慕至純的身體,只是都被慕至純巧妙的避了過去。
一時間,殿中不斷的傳出長劍碰撞的聲音。
動起手來,不相上下。
果然是他小瞧了慕至純,交手下來才知道,慕至純武功竟如此高。
劍鋒不斷交錯,一時間勝負難分。
慕玄凌和慕至純對抗在一起,兩人皆眼神冷涼。
“慕至純,你藏得可真深啊。”慕玄凌眼神陰冷的咬著后牙槽。
與慕至純面對面的正面交鋒,誰也不讓誰。
“不是我藏得深,是凌王兄你一直不曾將我看在眼里罷了。”慕至純不以為然的說。
不是他藏得深,而是慕玄凌從未將他放在眼里過。
如果能知道他隱藏了些什么?
“慕玄凌!”
就在慕玄凌交手的時候,一把冷劍從殿外飛了起來,朝著慕玄凌射了過去。
將慕玄凌逼退了數步。
慕非瀾和白子墨都來了。(的新八一(м.X81zW.cō)m
那把飛進來的冷劍,就是慕非瀾的。
“四哥……你回來了。”一見慕非瀾,慕至純便眼神一亮。
“我回來了,辛苦你了阿純。”
慕至純搖搖頭,他不辛苦,四哥才是最辛苦的。
好在,四哥回來了。
“白子墨,你也幫他?”慕玄凌站穩腳跟之后,不屑的口吻譏諷著白子墨。
他知道,他輸了,但他不會認輸。
白子墨不是一向自愈清高嗎?居然也倒戈慕非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