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裴卿卿也跟著青禾爬上了梯子,青禾已經爬上了屋頂,還朝裴卿卿伸出手,“卿卿,我拉你上來。”
嚇的下面的丫鬟個個伸出手,作勢她倆掉下來就接住的架勢。
“快去稟報世子和侯爺!”
然后小丫鬟急急的跑去找北宮琉和白子墨。
在青禾的幫助下,裴卿卿順利的爬上了屋頂,兩人相互攙扶,坐在屋頂上。
裴卿卿瞧著,“月亮還沒出來,若是今夜沒有月亮,豈不白爬了。”
“會有的。”青禾笑著說。
“你怎么知道月亮一定會出來?”裴卿卿隨口問,只當閑聊兩句,她發現青禾雖然表面看著大家閨秀的,其實骨子里還挺野的。
就像是將真正的自己給關了起來。
給別人的看的,不是真正的青禾。
青禾指著夜空說,“因為星星已經出來了,星星也在等月亮。”
就像她在等北宮琉一樣。
裴卿卿聞言不語,主要是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她挺同情青禾的。
但是同情的話,不能說。
青禾瞧了她一眼,望著有星無月的夜空說,“其實出嫁前我就想到了現在的局面,只是人大約都是會貪心的,想要的越來越多,自然帶給自己的失望就會越來越多。”
裴卿卿默默地聽著,青禾應該很久沒找人說說心里話了。
在神昭,她舉目無親,也無人可說。
“卿卿,其實我很羨慕你,你與侯爺兩情相悅,雖經歷過磨難和分離,但往后你們便可廝守在一起,真的很讓人羨慕。”青禾感嘆的說。
她知道青禾或許是想一吐為快,于是裴卿卿便做個安靜的傾聽者。
“我從出生,命運便從未掌握在自己手里,小時候的玩伴,功課,甚至是玩偶,都是由我母親說了算,我雖知母親是為我好,想將最好的給我,可母親卻從未問過我想不想要。”
說著說著,青禾的聲音多了幾分哽咽,眼眶也濕潤了,可她還是笑著看著裴卿卿說,“想必你也知道,從前我體弱所病,其實那不過是我自己憂思成疾,是我的心病,后來遇到了北宮琉,我知道他心里喜歡的人不是我,可我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跟他來到神昭,我只是,想決定一回自己的命運啊。”
青禾的眼角落下淚來,裴卿卿聽了很心疼她。
她甚至能感同身受。
曾經她脫離裴家之前,何嘗不是和青禾一樣的。
甚至她錯過了一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才能幡然醒悟。
裴卿卿猶疑了一下說道,“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青禾抹了一把淚,卻還笑著說,“你想問什么?”
“北宮琉在你心里算什么?你跟他來神昭,只是為了可以選擇自己的命運嗎?”裴卿卿試探的問。
她其實看的出來,青禾心里是有北宮琉的。
可是她也相信青禾說的,青禾當初答應和親,或許只是想替自己做一回決定,想擺脫被人掌控的日子。
雖然那個掌控她的人,是她母親。
可是青禾就沒想過,萬一嫁來神昭,北宮琉待她不好呢?
若是她在鎮南王府過的不好呢?
“我.....”青禾遲疑了,北宮琉現在在她心里,就是一根刺,扎的她心疼。
她不是沒想過將這根刺拔除,可與北宮琉同住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每每見到北宮琉,她的心還是會刺痛。
說明她拔除不了這根心頭刺。
最后,青禾所有的情緒統統化為一聲嘆息,“他心里沒我,是強求不來的。”
裴卿卿動了動嘴皮子,猶疑了半響,才低低的說,“他和霍筱雅有緣無份,你未必不是他的緣分。”
雖然她和霍筱雅是姐妹,可北宮琉也是她的家人,她實在沒法說站在哪一邊。
起碼,青禾嫁給了北宮琉,與北宮琉的緣分,便是比霍筱雅深。
青禾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卿卿,你不用安慰我的,我只是一個人憋悶了好久,現在能一吐為快,舒服多了。”
青禾故作輕松的說。
裴卿卿不語,她真不是安慰青禾。
只是覺得自己這么想,或者說是撮合青禾和北宮琉吧,心里感覺挺對不起遠在天鳳的霍筱雅。
但一想,霍筱雅如今也嫁給了慕至純,這男已婚,女已嫁的,旁人就是再惋惜也于事無補了呀。
總歸一句話,裴卿卿心里也是矛盾的。
青禾和霍筱雅都是好姑娘,都不應該被辜負。
餐桌上,北宮琉哄著白翎睡覺去了,白子墨和北宮琉還在對飲小酌的喝酒。
丫鬟跑來嚷嚷說,“世子不好了!世子妃....世子妃....”
北宮琉瞧著說話喘粗氣的丫鬟,淡淡的說,“你先喘口氣,有話慢慢說,世子妃怎么了?”
“世子妃.....世子妃和侯爺夫人爬上屋頂去看月亮了!”丫鬟一口氣說完。
“什么?”北宮琉詫異了一下,爬屋頂看月亮?
瞧了眼窗外的夜空,哪來的月亮?
還沒開口呢,白子墨蹭的一下就走了。
北宮琉隨后跟了上去。
果然,便見兩個女人在屋頂背靠背的坐著。
瞧著聊的還挺開心?
北宮琉嘴角一抽,這兩個女人什么時候也這么不安分了?!
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嗎?
“卿卿,你覺不覺得缺點什么?”青禾偏頭問。
“缺什么?”
“缺點酒,如此良辰美景,是不是該配點酒喝?”
“你說的有道理,那不如我們下去拿酒?”
下頭的兩個男人耳力都是極好的,聽著屋頂兩個女人的對話,齊齊的擰眉。
這倆女人怕不是已經喝醉了。
說醉話呢吧?!
“卿卿你慢點,我扶你。”青禾和裴卿卿一道從屋頂上站起來,相互攙扶著站穩。
“你們在干什么?”白子墨嗓音低沉的出聲。
頓時驚的青禾腳下一滑,一個不穩,連著裴卿卿一起從屋頂上摔了下去。
白子墨眸子一凜,一眨眼便接住了掉下來的裴卿卿,旋轉一圈將人抱的穩穩地。
白子墨出手的同時,北宮琉也沒閑著,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青禾摔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