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得喬湘完全摸不著頭腦。
嘉楠一出生，媽媽就過世了，但也不能說嘉楠沒有媽媽，言瑞森這話說得太絕情，讓喬湘聽著感覺心寒。
雖然當年那個女人跑到他們住的地方耀武揚威，說她才是言瑞森的正牌未婚妻，但是，在感情中大部分女人處于弱勢，想要維護自己的婚姻家庭非常難，在那樣一種情況下，她擺出高姿態無非就是為了逼走喬湘這個第三者，于情于理她是沒有錯的，要說錯，那就是言瑞森三心兩意，在有女人的情況下還要沾染喬湘，所以喬湘恨不了那個女人，卻無法釋懷言瑞森在感情里的欺騙，甚至是背叛。
番茄炒熟了，言瑞森將碗里的雞蛋液緩緩倒進去，又把火稍微開得大了些。
蛋液逐漸凝固，在平底鍋內形成一個雞蛋餅，有紅有黃，冒著香氣，看著就讓人食欲倍增。
喬湘已經很多年沒有吃過言瑞森做的菜了，他不精通廚藝，但這點本事養活她，足夠了。
“嘉楠沒有媽媽。”
在第二次說了這話之后，言瑞森關了火，把煎好的番茄雞蛋餅裝入盤中，再次看向喬湘，把盤子擱在她手上，“以后嘉楠問起，不必再理會。”
“冷血！”
喬湘狠狠瞪他一眼，端著盤子出了廚房，留給他一道又臭又硬的背影。
言瑞森站在原地，有好一陣的失神。
只是剛才喬湘叫他那一聲名字，柔聲細語，仿若當日，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過去。
唇邊莞爾，轉身繼續做下一道菜。
四菜一湯擺在了象牙白的餐桌上，言瑞森坐中間，兩邊是喬湘和言嘉楠。
言嘉楠早就餓了，已顧不得形象，埋頭苦干不多時就扒光了一大碗飯，也把擺在面前的番茄雞蛋餅吃光了。
把飯碗遞給言瑞森還要再一碗的時候打了個飽嗝，言瑞森看他一眼，沒接他的碗，“晚上吃太多消化不良。”
“湘湘你看他，不給我吃飽，我在長身體！長身體！”
喬湘手里端著精致的餐碗，一碗飯在碗里都還沒怎么吃。就覺得言嘉楠吃得又快又急，確實容易消化不良。
“喝點湯好了。”
喬湘放下自己的碗，拿過言嘉楠的碗要給他盛蔬菜湯，言嘉楠嘆了一口氣，雙手托腮耷拉著眼皮，“天哪，這還沒結婚，還不是我后媽，你們兩個就要合起伙來虐待我嗎？不給吃飽，不給穿暖？我去死了算了！”
“……瞎說什么！”
喬湘臉上一陣一陣紅，把裝好湯的碗端到他面前，在他額上拍了一掌，“趕緊吃，吃了要念兒歌了。”
“噢。”
言嘉楠埋頭喝湯，不時偷偷看一眼言瑞森和喬湘。
言瑞森坐懷不亂，唇角帶笑，似是對剛才的狀況很滿意。
桌下。
喬湘兩條腿規規矩矩放著，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子夾菜，突然，大腿上傳來熱乎乎的觸感，驚得她睜大眼睛朝言瑞森看去。
男人已經吃好了飯，一只手擱在桌面上，另一只手……竟放在了她的腿上。
然而他臉上一派平靜，儼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單手托腮瞧著她，眼神可深情可溫柔。
喬湘端碗拿筷子的手控制不住的在發抖，他到底要干什么！
言嘉楠完全不知道桌子底下發生了什么事，喝光了碗里的湯，說了一句“你們慢慢吃”，就溜了，去客廳看動畫片。
在言嘉楠走了之后，喬湘放下碗筷將那人的手拉開，冷著臉道，“言瑞森，不要仗著我喜歡嘉楠你就為所欲為。”
“現在摸個腿就這樣了，你以前都是直接坐上來的。”
喬湘被他一句話說得面紅耳赤，似是預料到喬湘要站起來，言瑞森大手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不動聲色道，“三番五次到我家里來，不是對我有意思，僅僅只是關心孩子？誰信！”
“不信拉倒！”
“喬湘，欲擒故縱的把戲不要再玩了，我沒那耐性。”
下一秒，喬湘感覺到椅子瞬間移了位，嚇她一跳，言瑞森已經把她坐著的那個椅子拉到了他跟前，雙手撐在她的椅背上，將她整個人困在身體和椅子之間。
喬湘火了，“你要干什么，嘉楠就在外面！”
“不要管他，說我們自己的事。”
“沒什么可說。”
喬湘說完要起來，又被他按下去，這么反反復復，喬湘被他氣得近乎惱羞成怒，“言瑞森我不喜歡你，我一點都不喜歡你，尤其不喜歡你已經結過婚還有過孩子！”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起來。
兩個人離得那么近，近得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言瑞森挽著袖子的小臂壓在喬湘坐的椅背上，結實有力的小臂，大概是他動怒而用了勁，此刻鼓起青筋，皮膚下面連血管顏色都清晰可見。
“你很介意？”他問。
喬湘垂眸不答，抿著唇，似是有多大的怨氣。
言瑞森不知道她在氣什么，她又有什么資格去生這氣，她一聲不吭走了六年，有什么理由和資格去要求他在這六年間為她守身如玉！
“說話！”
力量隨著他壓低的聲音噴薄而出，喬湘被他這么困著，感覺難受又糟心，她發誓下一次不管遇到什么樣的狀況，不管嘉楠如何哀求，她都不能再答應來他家。
“我是在意。”
喬湘抬起目光，對上那雙漂亮的黑眼睛，雙眼皮深邃的褶皺，帶著某種滄桑的性感，她曾為之著迷甚至沉淪深陷。
“你都結過婚有過孩子了，你憑什么認為我能接受你這一切？言瑞森，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給嘉楠當后媽。”
“嘭”的一聲巨響從外面傳來，兩人下意識看過去，就看見言嘉楠哭著往樓上跑，地上是摔得粉碎的巨型陶瓷公仔存錢罐。
很顯然，剛才喬湘的最后幾句話，讓言嘉楠聽見了。而這些話的初衷，并非她真的嫌棄言嘉楠。
“嘉楠！”
喬湘急了，推開言瑞森就往外面跑，一路追到了言嘉楠的臥室外面，然而言嘉楠反鎖了門，任她如何敲，就是不開。
里面傳來孩子嗚嗚的哭聲，哭得比哪一次都要傷心。
“我就知道，你就是嫌棄我，你們都嫌棄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們才自由了……嗚嗚嗚……”
“嘉楠你開門，我沒有那個意思，你不要誤會。”
喬湘急死了，那些話怎么能被孩子聽了去呢。那種情況下她那樣說，也不過是想打消言瑞森的念頭。
此時言瑞森雙手插兜站在她旁邊，也不叫言嘉楠開門，一言不發就看她在那著急。
喬湘真怕言嘉楠想不開，不得已只好跟他求助，“你那里有這間房的鑰匙嗎？”
“鑰匙在林嬸手里，林嬸放假。”
“那你把門撞開。”
“禍是你闖出來的，要撞你自己撞。”
“你……”
喬湘眼睜睜看著言瑞森回了自己臥室，對這邊的事不聞不問，而言嘉楠還在房里放聲痛哭。
他說得是沒錯，她就是闖了禍。
嘉楠那么小就沒了媽媽，本就敏感，現在還給他聽到她說這話，肯定難受死了。
“嘉楠，你相信我，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喬湘敲門，盡可能的要解釋，然而言嘉楠根本不想聽，“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以后我們不再是朋友！你走！”
“嘉楠……”
“你走呀！”
喬湘沒轍了，無力的靠在門上，而后緩緩地滑下去蹲在地上。
屋里面，言嘉楠一直在哭，哭聲時大時小，喬湘聽了心都要痛死了。
半晌，她起身走到言瑞森房門口。
門沒關，只是虛掩著，她敲了兩下就進去了。
此時言瑞森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煙，背靠著玻璃，一副閑閑的姿態，單手插著褲兜，一只手拿著煙，指尖香煙裊裊。
喬湘眼眶通紅的走到他跟前，低了頭，在他冷靜的目光注視下，緩緩開了口，“我不是介意這個。”
“哦。”
言瑞森淡淡的點了頭，抽了口煙，瞇眼抬手挑起她的下巴，白煙從他的唇邊溢出，噴灑在了喬湘的臉上。
“這個是哪個？”他明知故問，可惡至極。
“我并不是介意嘉楠，才會……”
喬湘看著他，他也看著她，話沒說完，但他知道她的意思。
“愛我嗎？”他開了口。
喬湘不答，他掐著她下巴的力道大了些，再一次問的時候，已經失了耐性，“嗯？愛我嗎？”
喬湘垂眼，不再看他，接下來就是長時間的沉默。
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卻也不至于失望。
她什么都沒有說，那就不是不愛。
言瑞森的頭低下來，俊顏在喬湘的眸中放大，夾雜著煙草味的涼薄雙唇印下來，重重的覆在她的唇上。
同一時刻言瑞森將煙頭扔在了一旁的煙灰缸里，雙手摟著喬湘纖細的腰肢，轉了個身，把她抵在了落地窗上。
喬湘不爭氣的眼淚落了下來，是拿他沒有辦法，也是拿自己沒有辦法。
言瑞森說對了一件事情，那么疼愛他的兒子，不過也就是因為，那是他的兒子。
那么在乎嘉楠，不過就是因為他姓言，他身上流淌著言瑞森的血液。
這種微妙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解釋，愛屋及烏的道理在這種時候顯而易見。
負氣一般，言瑞森狠狠啃咬她的唇，喬湘疼得皺眉，嚶嚶兩聲，被他吞入腹中。
大手移至她的大腿，光滑細膩的掌心觸覺，是喬湘美好的肌膚。言瑞森撩高了她的裙擺，揉她，摸她，來到腿根，不假思索探進她唯一的遮蔽。
喬湘一把拉住他的手，微微喘氣，“別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