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韻文甩開他的手,一年難得幾次的呵斥他,“別叫我,言瑞揚你別叫我阿姨,我現在心里煩。.org雅文吧”
言瑞揚呵呵的,再次把她手拉住,“阿姨,阿姨,我的親阿姨!”
董韻文白他一眼。
“你們倆吵架也得有個限度,動不動就不要孩子,孩子有錯嗎?”董韻文看著他,想起他過世的母親,心頭一陣澀意,不由得語重心長,“瑞揚,你都三十好幾了,你比瑞森大,瑞森兒子都快六歲了……”
“你跟阿姨說了些什么呢?”
言瑞揚沒等董韻文再說下去,回頭皺眉看著唐婉瑩,“剛剛吵架,難免說話沖動,你立馬就告狀來了。孩子是我的,我能不要嗎?”
說完就笑著看向董韻文,“我的種,怎么都是要的,我真叫她去打掉,不怕回頭我爸拿鞭子抽我?”
董韻文嘴角抽抽,看這家伙,不知他幾句真幾句假。
言瑞揚起(身shēn),一把將唐婉瑩拉入懷中護著,儼然一副好丈夫的姿態,“小吵小鬧習慣了,她就是這樣小題大做——”
低頭看懷里纖瘦的女人,抬手捻開她額上的發絲,“好好養著(身shēn)體,別總動怒,老生氣對孩子也不好。阿姨您說是不是?”
董韻文揮揮手,示意二人出去。
實在是抬頭痛了。
夫妻二人一出了那扇門,瞬間變成先前水火不容的樣子。
言瑞揚冷笑著,雙手插在褲兜里,“戲演得不錯,你在言家這么久,天天自編自導累不累?”
“彼此彼此。”
唐婉瑩抱肘,靠墻上看著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言瑞揚,在你繼母面前唯唯諾諾一輩子,你累不累?”
男人抬手摁摁眉心,末了,蹙眉盯著她,“別他媽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帶有目的(性性),我該怎么對我繼母也是我的事。”
說完轉(身shēn)要走,臨走時指著她的鼻子警告,“唐婉瑩,別打言瑞森老婆的主意。”
大概從昨晚開始言瑞揚就看出了什么端倪,總覺得唐婉瑩看喬湘的目光不善,他并不清楚六年多以前唐婉瑩干了什么缺德事,他只知道,但凡言瑞森跟前的女人,唐婉瑩總會想方設法去害人家。
言瑞揚優哉游哉上樓回自己房間了,剩下唐婉瑩在走廊上氣得直咬牙。
不管是盛一希,還是喬湘,這些人總是想方設法的保護,只有她,沒有人拿她當一回事。
唐婉瑩的母親以前在言家當保姆,因為這層關系,唐婉瑩才得以有機會出國留學,言家待她不薄,她非但不知感恩,因喜歡言瑞森,對鐘(情qíng)于言瑞森的盛家大小姐盛一希心生嫉妒。.org雅文吧 一個人的生長環境,對她的(日rì)后的行為,素質,涵養,都有著直接的聯系。唐婉瑩出(身shēn)卑微,在一眾富家子弟面前本就自卑,就是這份自卑,導致她在(愛ài)上言瑞森的時候不敢說出來,偏偏這個時候,(性性)格活潑的盛一希開始追求言瑞森,天天叫著森哥,黏得緊,經常出入言家。唐婉瑩有多(愛ài)言瑞森,也就有多討厭盛一希,終于,在那天晚上盛一希約言瑞森看歌劇之后,唐婉瑩找人毀了她。
唐婉瑩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做的這些事有任何的錯,仿佛自己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目的,就是一個一個攆走言瑞森(身shēn)邊的女人。
后來她和言瑞揚結了婚,出于對她的信任,董韻文時常把家里鑰匙放在她那里,也包括言瑞森紐約家中的鑰匙。
言瑞森的鑰匙,自己有一把,留給董韻文一把,剩下一把在那個時期交給了喬湘——所以當唐婉瑩出現在他家中,并告訴喬湘她是他的未婚妻,多年后喬湘告訴他這件事,他也難以想象到底還會有第四把鑰匙在誰那里。
言瑞森不是沒有想過會是母親把鑰匙給了唐婉瑩,但是在家中,人人都知道他的(性性)格,不喜歡別人擅自去他那里,就算是董韻文找他,也得事先告知他。
當時,唐婉瑩是抱著最后一搏的心(情qíng),想要在只有二人面對面的時候對他說出這些年的感(情qíng),她去到紐約他的家中,是鼓起很大的勇氣的。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那房子里竟然還會有另外一個女人。
那女生長得很漂亮,又年輕,十幾歲的年紀,都說男人喜歡年輕的,這不假,言瑞森家中藏著金絲雀,這讓唐婉瑩嫉妒爆發到了崩潰的程度。那一刻她什么都沒想,只想著怎么((逼逼)逼)走那個女生。
唐婉瑩萬萬沒有想到,六七年后,這個女生會成為言嘉楠的幼稚園老師,更沒想到言瑞森會和她重逢,然后重修舊好。
如今二人已經談婚論嫁,不出意外的話,近期他們就要結婚了。
唐婉瑩有一萬個不甘心,她喜歡了那么多年的人,為什么就不能屬于自己?
言瑞揚對言瑞森比他人眼中看著其實要好很多,雖然二人是同父異母,但言瑞揚和言瑞森兄弟感(情qíng)是很好的,從前言瑞揚對盛一希保護,如今,他又在唐婉瑩耳邊提醒,不準她做出任何傷害喬湘的事。
當下,唐婉瑩自知處于四面楚歌的境地,言瑞揚和喬湘手里都有她的把柄,她不敢造次,想要在言家穩固自己的地位,那就只有把孩子生下來。
中午吃飯的時候,言家餐廳坐得滿滿當當,假期倒數第二天,除了言瑞希和言瑞澤在外求學,其他人都回了家。
喬湘坐在言瑞森右手邊,有些拘謹,畢竟做她正對面的就是董韻文。
未來婆婆總是很嚴肅的看她,而不比看唐婉瑩時的溫和可親,倒是坐在主位的言司令,一口一個湘湘,全然當她是自家媳婦兒了。
言嘉楠坐在喬湘旁邊,在旁邊就是他爺爺。
吃飯的時候,言嘉楠沒忘了討爺爺歡心,逗得言司令開懷大笑,桌上氣氛甚好。
喬湘因為拘束,菜都不好意思多夾,言瑞森倒是看得出她的不自在,也沒有管她,一會兒下來讓楊阿姨給她開小灶就行了。
董韻文不時掃一眼喬湘,小姑娘斯斯文文坐在她兒子旁邊,小口吃菜,坐姿端正,一舉一動透露著良好的教養。
董韻文心里哼哼,喬夫人女兒都教得好,自個兒怎么就那么混賬?
又看了看坐喬湘旁邊的孫子,小家伙吃幾口飯又望著他的湘湘笑一笑,說句話,很喜歡他“后媽”,董韻文扶額,不(禁jìn)感慨:這就是血緣啊。
一頓飯吃到尾聲,董韻文放下筷子,拿紙巾擦嘴,裝得不經意的問言瑞森,“打算什么時候去領證啊?”
言瑞森也剛好放碗,回頭看一眼低著頭喝湯的臉頰緋紅的喬湘,回答母親,“八號早上。”
“喲,迫不及待呢。”
董韻文翻白眼酸了一句。
言瑞森沒理她。
言瑞揚吃好了,拉椅子起(身shēn),笑呵呵的說董韻文,“阿姨你是不是吃醋?你吃醋你就實說,瑞森要結婚你有危機感了是不是?”
“嗖”的一下,一個不明物飛過來,言瑞揚眼疾手快接住,“嘖嘖還不讓說了,這婆婆看兒媳婦兒就跟丈夫娘看女婿似的,怎么看怎么不順眼,生怕自己養了幾十年的心肝寶貝被人搶走。”
董韻文大動肝火拍桌子,“言瑞揚你給我滾遠一點!”
言瑞揚笑得越發肆意,走到唐婉瑩(身shēn)后,雙手按著她肩膀,“媳婦兒吃完了沒,吃完了咱們上醫院拿結果了啊。”
唐婉瑩輕輕放下手里的筷子,擦擦嘴站起來,“吃好了。”
“快滾快滾。”
董韻文不耐煩地攆人。
言瑞揚跟言瑞森遞了個眼色,攬著唐婉瑩就出門了。
言瑞森摸著下巴,忍著笑。
待那二人離開,董韻文又問言瑞森,“結婚了是住家里,還是住外面?”
當媽的肯定希望兒子兒媳孫子跟自己一起住,言瑞森晉云路的別墅在她看來就是“外面”。
言瑞森雙手交握放在桌面上,“家里人已經不少了,我和喬湘就住自己家。”
董韻文心頭立馬失落,又覺得自己不該在這件事(情qíng)上跟他起爭執,抬眼看喬湘,那傻孩子一直傻低著頭,一副“什么都交給他”的陣勢,完全就置(身shēn)事外了。
董韻文問喬湘,“你,你排斥跟老人一起住嗎?”
喬湘有點神游,被點名了,一下反應過來,“什么?”
“問你愿不愿意住在大院?”
喬湘霍然扭頭看言瑞森,男人在桌下早已握住她的手,對淡然的對董韻文說,“我不喜歡人多,您知道的。”
董韻文嘴角抽抽,沒再說什么。
喬湘剛松口氣,下一秒又聽未來婆婆說,“我也是為你們好,萬一有了孩子,還得需要人照顧。”
孩子……
喬湘耳朵里嗡嗡的,后面桌上的人又說了些什么,她都沒再聽了。
婆婆果然還是惦記著他們再有孩子啊……
軍區大院門外,法拉利停在法國梧桐下。
言瑞揚剛把車駛出去,就變了臉,哪里還有在家時談笑風生的臉色,對唐婉瑩萬般嫌棄,開了車門示意她下去。
他并沒有真打算要再陪她去醫院。
唐婉瑩也知道,她這個孩子本就不在他的計劃中,那么討厭她,怎么可能跟她有孩子。
那天晚上是他喝醉了酒回家胡來,她明明吃了藥,也不知道怎么就懷上了。
不過這孩子來得真是時候,要不是因為懷孕,昨天晚上喬湘就去言瑞森面前揭穿她了。
法拉利嗖的一聲從她面前經過,她在原地站了一陣,招了出租去醫院。
很快就拿到了結果,確定懷孕8個星期。
唐婉瑩拿著單子在醫院花園里坐著冷笑,她不是不明白自己有多狼狽,為了在言家立足,還得靠言瑞揚的孩子。
想著言瑞森看喬湘時的滿眼溫柔,她內心極度不甘,憑什么呢,憑什么她就能得到他呢。
唐婉瑩在花臺邊上坐了很久很久,約莫一個小時后,她拿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婉瑩姐,找我有事嗎?”電話那端有些吵,徐莫琦應該是跟她的朋友在一起。
唐婉瑩裝得若無其事,一番寒暄,然后問她,“誒,你上次不是說你大哥要回國了嗎?”
“對啊,昨天下午回來了。”
“是嗎?”
“嗯,我們家事兒多,每次他一回來,大伯二伯四叔他們挨家挨戶請我們吃飯,忙得要死,都還沒來得及找森哥呢。”
唐婉瑩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對她說,“你森哥快結婚了。”
“……這、這么快?”
“莫琦,你想讓你森哥順利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