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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蚍蜉撼大樹

  媽祖娘娘是東南沿海一帶人們最膜拜的神靈,人們無論是出漁或出南洋、西洋經商,出發之前總會到媽祖廟焚香祈福的,希望自己出入平平安安。

  現在龔昌遇帶著五十多個攜帶兵器的“水豹隊”隊員擅闖媽祖廟,在漁民看來這是對媽祖娘娘的不敬和褻瀆,侮辱了他們的信仰,踐踏了神殿,就應該受到懲罰。漁村自衛隊將龔昌遇一行人包圍起來,并不意外。

  周小怡走到了神殿門口,只是頭上的黑色大斗篷不見了,臉上依然圍著黑面紗,眼神甚為犀利,她不緊不慢地說道“里面的海盜,你們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希望你們乖乖放下手中的兵器。我們還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周小怡的聲音在空曠的神殿內回響著,穿透力很強,從她的聲音中,所有“水豹隊”隊員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味,不由都拿出了武器,準備自衛。

  雖然大伙都經歷了好幾場惡戰,那畢竟是敵人。對付這些漁民不能太狠了,因為他們都是清和國安分守己的子民,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能對他們隨意開槍回擊的。

  龔昌遇回頭一看,說話的正是下午那個用腳鏟沙子偷襲自己的紫袍女子,尋思道,呵呵,放我們一條生路?好大的口氣,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你妹的,為什么老是遮住自己的臉,不讓老子見見你的真面目?先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周小怡見龔昌遇沒有回話,只是輕蔑地笑看著自己的臉,感覺有點懵火,她將火槍插在了腰間,雙手叉腰“海賊,怎么不說話啊?你以為在媽祖娘娘的神像前許愿了,媽祖娘娘就會庇護你,你做夢去吧!”

  “小姐姐,我說了我們不是海盜。你怎么就一根筋,認準了我們是禍害百姓的海盜啊?”龔昌遇指著媽祖娘娘的神像,“你見過海盜有這么溫溫柔柔的?”

  “別廢話,姑奶奶我不想在媽祖娘娘的神殿內殺人。”周小怡說道。

  “只怕你們這些人殺不了我們。為了不損毀媽祖廟的什物,咱們談兩個條件。”龔昌遇攤攤手。

  “荒唐,在白沙島上沒有海盜活著回去的。今晚你是特例,走了又回來了,還跟我談條件。你以為你是清和國的皇帝?”周小怡將紫色披風解開,交給了后面的一個臉上長滿豆豆的小伙子。

  “小姐姐,清和國皇帝你我都沒有見過。就是我想做皇帝,也沒有這個本事,在這小小的白沙島都被你們這些漁民當成了殺人越貨的海賊。”龔昌遇無奈地笑了笑。

  “皇帝又怎么樣?在我們白沙島的漁民眼里,皇帝還不是人,隨便誰做皇帝,照樣得打魚,照樣得交稅。”那個滿臉豆豆的小伙子接上了話茬,“我們被海盜襲擊的時候,清和國的軍隊在哪?還有那腦殘的皇帝,天天坐在金鑾殿上,瞎折騰,不準我們出海去南洋打魚和經商,我們吃什么,不是都得餓死?”

  是呀,這小伙子說得太對了。龔昌遇點點頭。

  肚子里沒有多少墨水的他,面對這些漁民,他說不出冠冕堂皇的道理來。在祝家大院嘮嗑的時候,姑父和媳婦馮嬌兒也有相類似的觀點,特別是大公主馮嬌兒,對當今世界的看法尤為超前。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總有人不把自己當人,把自己當圣賢,或比圣賢還圣賢,比如權力至高無上的皇帝,自比天子,自詡金口,所說也都不是常人的說話了,叫下詔、圣旨、口諭什么的,反正不管你聽得懂聽不懂,心里幾萬個草泥馬,口上還得說“遵旨”。

  古往今來多少不是天災而是的災難,不與這旨意有關答案是百分百的,那么皇帝會認錯嗎答案也是否定的,當然歷史上還是有幾次皇帝認錯的“罪己詔”例子的,無外乎是在天災面前的惺惺作態罷了,為自己開脫而已。

  那些神乎其神的皇帝,其實更容易犯錯,常人小錯小惡,他們就是大錯大惡,作惡多端必自斃,歷朝更替由來如此。看到了這一點,就別妄談什么“偉光正”了。

  清和國現在內憂外困,危機重重,人們的生活一天不如一天。卷入鎮壓與反鎮壓、侵略與反侵略的戰爭中,龔昌遇又何曾不想早日解甲歸田,過上安穩的日子,可是已經由不得他了,皇帝無能,還得繼續前行。

  周小怡見龔昌遇無話可說,尋思著,如果眼前這個身披紅色戰袍的人真的是海盜船長,窮兇極惡的海盜除了燒殺搶掠,也不會來來媽祖廟跪拜的,是不會和她談什么條件的。我再試探試探他,看他是不是深藏不露的朝廷走狗?

  “紅袍怪,你將你的人全部帶出媽祖廟,你我到后邊的天后廣場去較量較量一番,如果你贏了我,你的手下可以在島上逗留七天。你輸了的話……你必須帶我從這島上離開,送我回家鄉……”周小怡一字一頓地說道。

  龔昌遇一聽,撇撇嘴,打你一個女子易如反掌,本將軍只需一只手和你對戰,也會將你攬入懷中的。他想了想,感覺女子的話好像有點不對勁,她輸了就得送她回家鄉,這不是明擺著我只能贏,不能輸嗎?

  “小姐姐,我們要是打成了平手,咋辦啊?”龔昌遇眉頭一皺。

  “很簡單啊,打成平手,你就得娶了我做老婆,這白沙島上的地產和房產都是你的。”周小怡不假思索地回答。

  “小姐姐,我要是不想打呢?”龔昌遇嘿嘿一笑。

  “那就立馬滾蛋,今晚你們都到零丁洋上面去喂魚。”周小怡很不耐煩了,“沒有本事,還在里嘰嘰歪歪的繞圈子。”

  “紅袍怪,我們隊長說了,由不得你不打,否則你的人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白沙島。”一個手里拿著魚叉的大漢粗聲粗氣地叫道。

  “好吧。”龔昌遇爽聲應道,“既然你們隊長決意要和我單挑,我就成全她好了!女生優先,有請——”龔昌遇拔出佩劍,慷慨激昂地說。

  周小怡一甩頭,“走就走,大風吹,戰鼓擂,這個世道誰怕誰!”她帶著火槍出了媽祖廟,從一側往天后廣場那邊去了。

  龔昌遇跟在她的后邊,瞄著周小怡的后背,不由得暗想,這小姐姐分明是好生養的身段,為什么還跟處子一般,沒有生育的跡象呢?

  神殿前的天后廣場,面積達10000多平方米,還有一座高28米的大戲臺,是媽祖廟舉行盛大活動的場所,兩旁的觀禮臺及回廊能容近萬名觀眾。龔昌遇一到天后廣場,頓覺輕松了不少。皎潔的月光如流水一般散在地上,樹影婆娑,海風在輕輕地吹著,海浪在輕輕地揺,拍打著海灘。

  周小怡站在廣場的中央,將火槍一丟,從腰間取出來一條軟鋼鞭“紅袍怪,報上你的姓名來,我周小怡從來不和無名之輩對壘的。”

  “本將軍龔繼昌……你叫周小怡?是不是大小的‘小’,移動的‘移’?”龔昌遇將佩劍直指月空。

  “移動你個頭,本姑奶奶是怡然自得的怡,不是移動的怡!看你這慫樣就沒有讀過書?”周小怡將鋼鞭耍得呼呼作響。

  “呵呵,你這個名字和我一個遠房的小表妹周小怡一模一樣。小姐姐,你不會是我的小表妹吧嗎?”龔昌遇嘻嘻哈哈的。

  “油腔滑調的,別跟我套近乎。快快報上你的姓名來!”周小怡橫眉冷對。

  “小姐姐,我總覺得你是我的那個吃貨娘子小表妹,好像你娘和我還沒有出五服的呢……”龔昌遇將佩劍在空中劃了一道圓弧。

  “紅袍怪,你知道五服是哪五服嗎?”周小怡問道。

  “不知道。”龔昌遇搖搖頭。

  “五服就是齊衰、斬衰、大功、小功、緦麻……”

  “我只知道從我自己開始往上數四代,高祖、曾祖、祖父、父親,再往下數四代,子、孫、曾孫、玄孫,不在這個范圍之內的,就不是親戚了。”龔昌遇笑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娘就是文字輩,你娘叫文繡……”

  “不許叫我娘的名字,你個紅袍怪……”話音剛落,周小怡的鋼鞭如游蛇一般往龔昌遇的臉上抽了出來。

  “不好!”龔昌遇暗叫一聲,他將佩劍一橫一絞,擋住了鋼鞭,可是那鋼鞭的太柔軟了,沒有能夠纏住鋼鞭,又被周小怡給抽了回去。

  “呼”的一聲,第二鞭又過來,抽打在龔昌遇腰部的護甲上,如果不是護甲的緩沖,恐怕早就皮開肉裂了。勾刺掛著戰袍,周小怡手執鋼鞭一拉,“絲”的一聲龔昌遇的戰袍被撕為兩半。

  哦呦,這吃貨娘子力量夠猛的,不能再掉以輕心了,龔昌遇將佩劍往劍鞘一送想,迅疾脫下來半截戰袍,往周小怡的頭頂扔了過去,戰袍旋轉著,即刻蒙住了她的頭部。

  周小怡沒有想到龔昌遇會來這一手,因為被遮住了眼睛,她看不到龔昌遇在哪了,只好伸手去摘頭上的戰袍。幾乎同時,龔昌遇提劍縱身一躍,已經到了周小怡的身邊,劍鋒橫在了她粉嫩的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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