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厲害。”蔣怡楨笑著點了點頭,夸得特別敷衍,瞇著眼看著薄揚,說道,“你也不問問人林班長能不能看得上你,就在這兒一頭熱的。”
“那不能,要真看不上,哪能跟這小子一起回來?”薄青巖笑著說了句,然后就對林溪說道,“林班長……”
林溪趕緊擺了擺手,“叔叔,阿姨,叫我小林或者直接叫我林溪就行。”
這一口一個林班長,她總有種自己在部隊的感覺?
“好好好,小林,別在意,小揚媽媽說話喜歡調侃。”薄青巖本就長得溫和,笑起來更顯得慈眉善目的。
“沒關系的。”林溪說道。
其實薄揚媽媽這樣調侃,她反倒沒那么緊張了,要真是認真又嚴肅的,林溪肯定會緊張得大氣兒不敢喘。
“我做飯去。”薄青巖站起身來,就在薄揚肩膀上拍了一把,“你來給我打下手。”
“我哪里會打下手?”薄揚坐在林溪旁邊不動。
林溪看得出來,薄揚是怕她獨自面對他媽媽,怕她會緊張。
林溪轉頭看向薄揚,“你去唄,沒事兒。菜洗不干凈也沒關系,吃到蟲子就算補充蛋白質了。”
薄教授笑了起來,“小林你還真是遷就他。”
薄揚看了林溪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雖是有些不放心,但還是和父親一起去了廚房。
薄青巖一看就是經常下廚的,擇菜洗菜都非常麻利,薄揚所謂的打下手,無非也就是在旁邊剝個蒜,遞個菜筐子什么的。
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像是想要能聽到筆趣閣小說廳里母親和林溪在說什么似的。
“兒子哎。”
“嗯?”薄揚看向父親。
“你別把豆子扔垃圾簍,豆莖扔筐子里啊,你要吃豆莖啊?”薄青巖很無奈地看著薄揚手里的動作。
薄揚垂眸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往垃圾簍里扔了好幾個青豆了,豆莖反倒都扔進了筐子里。
他有些無奈,“走神了。”
“你的神兒都放到筆趣閣小說廳去了吧?”薄青巖笑道。
薄揚輕嘆一口,“林溪第一次來,我擔心她不自在。”
“能有多不自在?我和你媽又不會為難她。”薄青巖說了句,臉上的笑容倒是收斂了些,又低低補充了一句,“就算再不喜歡她,也不至于為難她,我們做長輩的,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聽到父親這話,薄揚手中動作停了下來,“爸……”
他看著父親,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我和你媽,就是最普通的父母,你也大了,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雖然你不是我們親生的,但你也明白,我們一直把你當成親兒子,所以我們是最普通的父母。”
薄青巖看著薄揚的眼睛,“和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沒有什么區別,喜歡對自己孩子好的人,討厭對自己孩子不好的人。怨恨傷害過自己孩子的人。”
薄揚沒說話。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啟唇說道,“她沒……”
“沒什么?沒傷害過你?”薄青巖沒等他說完,就問了句。
薄揚抿唇不語,當年他傷成那個樣子,臥床很長時間,父母都是看著的,都是父母在身旁照料著的,他因為林溪的離開,一直很頹然,父母也都是親眼看著的。
雖說他從不和父母多說這些事情,但他爸媽都是聰明人,從他的情緒狀態,可能又或多或少從他身邊的同學朋友們口中,想必也多少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吧。
所以他如果現在說,是,沒傷害過。
這撒謊撒得也太不走心了。
薄揚沉默了片刻才低聲說了句,“爸,是我主動的,我主動招惹她的。”
“是啊,當初把你搞得是身傷心傷黯然神傷,你還得上趕著往上湊。你還真不是流你媽媽和我的血脈,怎么就這么不記恨,這么……沒骨氣呢!”
薄青巖也可以說是愛之深責之切了。
薄揚搖了搖頭,“喜歡了就是喜歡了,哪里還顧得上骨氣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回來了。爸,你和媽別為難她,要是把她嚇跑了,我再上哪兒找去啊?”
“就是看出你在這方面固執!就是看出你在這方面不爭氣!所以我才說,不至于為難她!”
薄青巖皺眉道。
薄揚聽著倒是放心了些,沖父親笑了笑。
薄青巖想了想,認真問了句,“這次,她認真的嗎?”
“嗯。”薄揚點了點頭,表情透著心滿意足。
“哼!那就好,這是最后一次!要是她再傷害你的感情,我和你媽,就不會再通融了!誰能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一個人傷害兩次?”
“知道啦。”薄揚應道。
筆趣閣小說廳里,林溪其實還是有些緊張,雙手搭在膝頭,手指緊緊攥著。
蔣怡楨一直沒說話,這讓林溪覺得有些無措。
更無措的是,她發現從薄揚跟著他父親進廚房去之后,薄揚媽媽臉上的笑容就漸漸消失了。
“阿姨,要……要不,我進去幫忙吧?”林溪小心地問了一句。
蔣怡楨定定地看著她,沉默著,沒答這話,沉默了幾秒之后,出口就是直截了當的一句,“你能和我們家小揚散了么?”
林溪在那一瞬間,嘴里都發干,喉嚨像是被什么扼住了似的,張了張嘴都沒能發出聲音來,直接從腳底涼到天靈蓋,心里都一陣陣的發慌。
“阿,阿姨,我……”林溪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不止記得你,我也認得你。你很好很優秀,每次老師夸你的時候,都夸得詞窮了。這些我都記得。”
蔣怡楨的語氣并不強烈,也不兇,很平靜,甚至還能算得上溫和,話語是娓娓道來的。
林溪卻是越來越緊張,呼吸都變得有些慌張。
“但我對你最深的記憶點,不是這些,不是你有多優秀,成績有多好,品行有多出色。我對你最深的記憶點,是你傷害了我兒子。”
蔣怡楨看著林溪的眼睛,認真問了一句,“是你傷害了我兒子,對嗎?”
林溪艱難地找回了言語的功能,她沒打算辯解沒打算遮掩,輕輕點了點頭,“是,是我。我傷害了他,離開了他。但我說過不會再離開他,所以我沒法答應你,阿姨,我不能和他散了。”
蔣怡楨瞇了瞇眼睛,倒也沒有憤怒,依舊平靜,問了一句,“我能問問你,當時為什么要離開他么?我聽說,我兒子都跪下來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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