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的話無疑是相當樂觀的,只不過薄揚聽這話意義不大,情況樂觀與否,于薄揚而言并沒有那么大的作用。
而秦天又聽不進去這些,因為如果人太緊張另一個人了,太緊張關于這個人的事情了。那么一切寬慰勸導,似乎都會失去應有的效用,無論旁人說什么,似乎都不能讓他放松下來。
秦天現在的狀態就是這樣,可以說是很不好了。原本身上就還有著那些瘀傷,瘀傷挺嚴重的,疼得厲害,大片大片的紫黑色淤血。
原本好好恢復休養,又用上了化瘀活血的藥物,應該能慢慢恢復才對。但都說人的情緒心態和心理會對人的身體狀態造成影響,這話果然不假。
秦天身上的瘀傷半點沒見恢復,一直就疼得厲害。
原本都只覺得畢竟散瘀都需要一個時間,但漸漸就覺出些不對勁了,主要是林溪過來了,她對這些本來就比較敏感。
“怎么樣?”薄揚皺眉在一旁看著,林溪撩起秦天的病號服,看著他身上那些紫黑的淤傷。
“再看看吧,散瘀總歸都是需要時間的,敷一敷揉一揉,最好是能自己散了,不然秦天怕是得吃點苦頭了。”林溪說得中肯,一般這種傷勢都是等著自己散瘀就行,但也不是沒有例外,比如林溪曾經就見過一個病例是跌倒所致的大片淤血,然后一直沒能散瘀,后來里頭的淤處化膿了,還得挨一刀引流排出膿液。
“我沒事的。”秦天倒是對自己的傷勢不以為意的樣子,“吃了藥也不怎么疼了。”
他說著,朝著墻壁上的掛鐘看了一眼,問道,“他們什么時候到?快到了吧?”
不難看出秦天有些心神不寧,他依舊說不出話來,發不出什么聲音,說話依舊都是虛音氣音,而且嘴里全是燎泡,整個人的狀態都非常不好。
目光灼灼地盯著掛鐘。
“別擔心,不會有什么耽誤的。”薄揚在一旁勸道。
因為藍晴明的情況緊急,所以那邊是刻不容緩的,沃倫醫生是跟著藍晴明的父親馬上趕過來的,眼下就已經在飛機上了的。
秦天就一直盯著掛鐘,生怕航班有什么延誤,怕天氣有什么不好,神經緊繃著根本就松不下來。勸也沒多大用處。
“你要真不放心,到時候就和我們一起去接得了。”林溪也不太忍心看著秦天這個樣子,“反正橫豎都是要見面的。”
這一點他們都清楚得很,就藍晴明的父親那個本事,想必不可能不調查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兒子為什么在危險關頭要給另一個人擋,這種事情,就根本不難猜了。
反正伸脖子也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
秦天搖了搖頭,“我就不去接了,人兒子是因為救我才搞成這個樣子,估計不會有多想見到我,我主動前去搞得跟示威似的不合適。總之如果他父親想見我,不管是怎樣的態度,我都受得住。”
秦天語速緩緩,因為沒有聲音,所以只能放緩語速才能讓人聽得清。
薄揚和林溪也沒有強求秦天的意思,但林溪肯定是要去接的,沃倫醫生是她非常尊敬的人。
她要去,薄揚自然是要陪著一起。
接到簡逐的電話說飛機沒有什么延誤,會準時抵達。林溪和薄揚就從醫院出發前去接機。
到了機場的時候,他們飛機還沒到,但已經有即將入港的消息,并沒等太久,飛機就降落了。
因為是緊急前來,所以并沒有什么行李。
國際航班出口,幾個輕裝出行沒有行李的旅筆趣閣小說,面色凝重行色匆匆地走了出來。有男有女,有華人也有白人。
林溪不認得藍晴明的父親藍堰,但能一眼認出來那個中年白人女性,一頭金棕色的半長卷發在腦后扎成個發髻,身材清瘦高挑,有著修長纖細的頸項。
沃倫醫生有著白人慣有的深邃五官輪廓,眉骨很高,一雙灰綠色的深邃眼眸透著冷靜睿智的目光,高而直的鼻梁和臉頰上有著一片雀斑。嘴唇薄薄的抿著,因為表情還算凝重,嘴角沒有笑容使得整個人透著不茍言笑的冷漠。
在她一側的,是一個中年華人男性,哪怕是沒見過的臉,也不難一眼判斷出這是藍晴明的父親。
主要是父子倆有著太過相似的眉眼,并不難判斷。
而在沃倫醫生另一側的,則是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生得高大英俊,一雙湖水綠的深邃眼眸非常非常漂亮。
他名叫安東尼,是沃倫醫生的得意門生,最得力的助手,真要通俗點說起來,算是林溪的師兄了。
看到他的時候,林溪不由得愣了愣,沒想到他也會過來。
安東尼看了過來,那雙好看的湖水綠眼眸里原本沒個焦點,目光漫不經心的,看到林溪的時候,眼眸閃了閃,旋即唇角就淺淺地彎了起來,抬起手來朝她招了招。
“林!”安東尼喊道。
沃倫醫生和藍堰的目光自然而然的也就都朝著林溪和薄揚的方向看過來了。
沃倫也露出了笑容來,原本還顯得不茍言笑的冷漠面容,頓時就變得和藹可親了起來。
她低聲對一旁的藍堰說了兩句,一起走上來的時候,藍堰就朝著林溪伸出手來,“林醫生,幸會。”
林溪和他握了手,“藍先生。”
藍堰很筆趣閣小說氣地表示了林溪對藍晴明傷情關注跟進的感謝,然后就看向了薄揚,也對薄揚道了謝,畢竟一直是薄揚在各種簽字,和醫生談論藍晴明的治療方案等等……
禮貌筆趣閣小說氣的問候過后。
林溪就走上去,用沒傷著的那只手臂,輕輕擁了擁沃倫醫生,“好久不見,黛博拉。”
沃倫醫生微笑著伸手輕輕擁了擁她,“好久不見,林。我很掛念你。”說著,她看了一眼林溪受傷的那只手臂,眉頭輕皺,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也很擔心你。你這么優秀……真讓人惋惜。你的手還能好起來么?”
林溪聳了聳肩膀,“不知道,但我們有句老話,叫做人各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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