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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游春

  葉城河畔,春水伴著春花,與世家女子一路賞來,賞了不少的精致,暖風吹得人也很舒服。到達游春地后,幾家的貴女三三兩兩的結了伴,各自去賞景,只待吃過午飯,才又與眾人集合一道回去。

  慕容姝與王蘭結了伴,延了河畔走著,走走停停間,不慎愜意。突然,不知是誰家的小姐叫了一聲‘慕容公子’,引了一片的視線看向慕容姝。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自家的兄長不知何時也出了府,著了一身青色的長衫在不遠處的謝亭與人對弈,坐在慕容湛對面的,是位著了白衫的公子,遠遠望去,身姿挺拔,氣質出塵,只是距離太遠,有些看不清面容。

  掃一眼周圍滿含期待的看著自己的貴女們,也曉得了她們的想法,不過是女兒家的小心思而已。

  當今氏族仍以慕容氏為首,加上慕容湛少有才名,自然得眾家女子青睞。先前在寧遠還沒與周婉定親的時,幾人齊名,可現在寧遠已與周婉有了婚約,一眾出行的貴女大多是家中嫡系,自然也不會再去太于向寧遠糾纏,自然,慕容湛也就成了大多京中貴女所傾慕的對象。

  十幾歲的懷春少女們,見到心儀的公子想上前結識,又怕貿然搭訕未婚公子失了禮數,只好把希望放在與慕容湛一母同胞的慕容姝身上。

  慕容小姐于郊外偶遇兄長遇要上前見禮,同行的各家小姐為了不失禮數,亦隨了她一同上前,這其中若是不慎發生個哪家小姐與他眉目傳情之類的,傳出去也能成為像話本子里一般寫的佳話,而非是哪家的小姐見到哪家公子突然心動,冒昧上前欲接連理等有損閨閣名聲的話。

  一般遇到這類情況,慕容姝也就順水推舟了。這一路走來,各家姑娘明里暗里的打探,一腔心思已是了然,加上慕容湛的桃花本也就不少,多上一兩朵也無妨,與其回絕傷了表面和氣,何不如做個人情出來,日后提起,這些人也能稍稍想起一些好了,不至于記恨。

  還有就是,對于與兄長同坐之人,慕容姝亦是存了幾分心思的,遠遠地看不真切,借著看兄長的借口,也好一睹下棋之人的風采。

  “居然在此地見到了兄長,真是意外,不知眾位姐姐可愿同姝一同上去見過兄長?”

  慕容姝說著詢問道,周圍的貴女連聲應是,連帶著看慕容姝的眼神,也帶了幾分真意。

  與一眾人走近謝亭,白衣公子的面容才越發清晰起來,不出慕容姝所想,白衣的公子果然生得俊朗,既有書生的俊逸斯文,眉宇間又有幾分英氣,倒是剛剛好,雖只著了一身白衣,卻不染纖塵,風骨雅正,與慕容湛對坐,竟也沒有損了半分風采。

  只見他執棋的手骨節分明,根根如玉,看起來最是賞心悅目不過,與慕容湛談笑之間,風華盡顯,一番作態倒是讓慕容姝想起了前日在自家兄長桌案前看到的那封信來。

  悄悄看一眼世家女子的神態,眼底對于白衣男子都有或多或少的驚艷,只是見他身著白衣又不眼生,想著也不是什么世家子弟,紛紛歇了心思只看著慕容湛。

  約是兩人下棋太投入,不想因了別的事情分心,察覺慕容姝等人,也沒停了棋局繼續下著。眾女也都曉得些觀棋不語的規矩,皆停了聲響,只在一旁默默看著。

  美色當前,周圍除了風聲便只有棋子落到棋盤上的聲音,滴滴答答映著下棋的美人,格外的好看。

  等到一局終了,白衣公子小勝,慕容湛才起身向眾女見禮道:“方才是湛下棋太投入了,怠慢了諸位世妹,湛這就給諸位賠個不是。”

  眾女聽此又紛紛回禮,一派和諧的作態。一旁的白衣公子倒是顯得淡然,并未起身,仿若在等著慕容湛處理完瑣事候再繼續與他下棋。

  與一眾寒暄了許久,眾女也不好在慕容湛前講些女兒家的瑣事,一時沒了話題,在氣氛有些微妙時,慕容姝委婉的表示了自己想單獨與自家兄長相處一會兒的意愿,眾女紛紛表示愿意理解然后不舍離去。

  與最后走的王蘭告完別,亭中就只剩了慕容姝等三人。

  用眼神向自家兄長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意圖,慕容湛才不緊不慢的向白衣公子說道:“文定,這是小妹慕容姝,小字阿禾。”

  似是對慕容湛這番介紹有所詫異,被稱文定的公子將目光轉向了慕容姝。

  對于自家兄長一開始就把自己的小字說給陌生男子聽,慕容姝先覺得有些羞恥,而后才裝著鎮定的說道:“阿禾見過公子,不知公子可就是常與阿兄通信的南斎先生?”

  “確是在下。”

  說完,男子依舊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慕容姝看一眼兄長,卻見他竟在一旁飲起了茶,一臉看戲的樣子,慢慢放下茶杯,才又開口介紹道:“阿姝,這是南斎先生,單姓曾名書意,字文定”

  聞此,慕容姝才再見了禮說道:“阿禾久慕文書意哥哥之才,今日得見,真是有緣,阿禾初至鄴城,不懂京中事物,還愿今后,書意哥哥能不吝賜教。”

  最后一聲書意哥哥,慕容姝叫的坦然自若,還帶著女兒家的嬌氣,說罷,雙目微垂,更顯嬌態,只是一旁的慕容湛沒忍住噴了茶水,曾書意也沒再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約是從未見過像慕容姝一般的世家姑娘,曾書意不禁紅了臉說教道:“縱是我大周民風開放,慕容姑娘也許稍稍重視些女兒家的禮節,矜持些為好。”

  “文定兄長的意思,是嫌阿禾不懂禮數嗎?”慕容姝問道。

  “慕容小姐的禮數,自然,是周到的,可我與姑娘是初見,這樣稱呼,怕有不妥。”曾書意回話時,稍顯停頓,與方才眾女圍在謝亭時那副置身于外的樣子卻是不同。

  “阿禾自幼也曾讀得先賢之言,慕于先生之文華,只是今日初見于先生有些激動,相讓先生于琴棋上賜教一二,不想先生確是不愿與我親近的”慕容姝說完,本還笑意盈盈的臉低了下去,顯得有些落寞。

  曾書意見此,也覺得可能是自己太掬于禮教了,忙道:“我并無此意,姑娘若有不解,我定將所學相告。”

  聽此,慕容姝臉上再次漫上了笑意,也不客氣的攆了自家兄長坐到旁處,直接坐到了曾書意的對面,拿了旗盒就準備下棋。曾書意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就對上慕容姝笑意盈盈的雙眼:“即是如此,那文定哥哥,我們下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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