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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執筆練字

  “這倒是實話,皇上最近忙的很,臨近過年可有的忙。”姚楚汐說。

  蔣六聽到這有些不忿的說“小主您可不知道,那鄧才人出言不遜的提了您,說什么皇上朝政忙歸忙,卻整天到映雪閣看您。”

  落雪聽了這話翻了個白眼“咱小主是什么人?她如何跟小主比?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蔣六附和著說“誰說不是?那班采女還出言不遜的說出了要搬到映雪閣的話。”

  落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她與紀總管說可沒用,跟皇上提去啊,皇上若是同意了那咱小主一句二話都沒有,整個映雪閣的人全歡迎她!”

  姚楚汐只淡淡的笑了笑,一語不發的用著早膳。

  午膳時辰還沒到,婉墨閣的事就發酵的更厲害了。

  那鄧才人照了鏡子說自己破相了,帶著宮女到班采女住處給她好頓罵,那模樣活像個鄉村里的老婦。

  班采女也沒慣著她,有什么扔什么給她們砸了出來。

  紀凌海只得又去了趟婉墨閣,暫時把兩人禁足在各自的住處。

  本來早上的事還沒那么多人知道,可這么一鬧,整個后苑連帶著后宮人盡皆知。

  看熱鬧的一大堆,很多人不顧著往日姐妹的情分,全拉幫結伙的到婉墨閣門前晃悠,就好像平時的姐姐妹妹都白叫了一樣。

  本來落雪她們也想去湊個熱鬧的,卻被姚楚汐攔了下來。不僅是姚楚汐,韓尚宮也不同意她們去。

  “人家小打小鬧也就算了,你一個宮女去看熱鬧算什么體統?”

  落雪只得嘟著嘴,回去伺候主子了。

  蔣六去取午膳時,特意繞了遠去婉墨閣門前兒走了一趟,那殿中的兩個女子還在扯著嗓子叫罵,盡管不在一個屋子里,也擋不住兩人的怒火。

  此時婉墨閣門前兒的人還沒散,蔣六看見幾個眼熟的,像羅美人曹美人,夏才人賈才人,李采女周采女。

  自打上次常銘閣趙才人小產后被禁足的事發生,這還是蔣六第一次見李采女。

  趙才人被禁足,李采女的日子也不好過,差不多永遠失去了得寵的可能,內宮監也敢在明面兒上克扣她。

  這次看見她,倒還向以前一樣,基本沒怎么變,這會兒她正在婉墨閣門口,打算再往前頭擠一擠。

  蔣六對她沒什么好感,看著這幫人擠在婉墨閣門前嘰嘰喳喳的,自己到司膳房取膳了。

  袁紹佞看他來了,笑呵呵的走過去與他交談,說皇上早上命他給姚美人弄早膳,特意吩咐說做的精致可口些。

  蔣六也笑了笑“主子得皇上喜愛,那是主子的福氣,袁總管您就辛苦些了。”

  “那是自然。”袁紹佞擺了擺手“喝點水吧,這兒做了些新點心,一會兒你嘗嘗。”

  “謝總管。”蔣六接了袁紹佞遞過的水碗,挨著墻坐在凳子上。

  “蔣六你聽說沒,后苑婉墨閣的事兒?”袁紹佞問。

  蔣六一聽這話來了勁“總管您這話是問對人了。”

  袁紹佞把手上的活計遞給徒弟做,從桌子下抽出個凳子坐下。

  “聽說是鄧才人養了只貓,約莫養了一年多了,這陣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班采女逗它時被它撓了,然而鄧才人卻一點道歉的心思都沒有,自以為位分比她高出言不遜,才真正惹怒了班采女,兩人打起來了,誰也沒撈著好果子吃。”蔣六簡短的說著。

  “你啊。”袁紹佞瞇著眼睛笑著,手指虛點了兩下蔣六,把他面前的水碗又朝他推了推“你知道的還是沒我多。”

  “哦?”蔣六問“袁總管知道別的?”

  袁紹佞點了點頭“她倆一直不對付,去年鄧才人到太和殿伴過駕,就那一次,后來再也沒被皇上傳召過。”

  “那干班采女何事?”

  袁紹佞又笑了笑“不知道了吧?那班采女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你想,她明知位分不比鄧才人高,怎么敢與她動手?”

  “總管說的是。”蔣六應和著說。

  袁紹佞接著說“班采女進宮已經五六年了,以前也承過寵,但時候不長,就那一陣。后來鄧才人進宮與她分到一塊兒住,她看見比她年輕漂亮的自然心生妒火,又是東殿西殿一塊兒住著,想使點絆子自然不是難事。”

  “可她使沒使絆子,總管您怎么知道的?”

  “我當然不知道。”袁紹佞接著說“鄧才人第二次去太和殿伴駕時,莫名其妙的在龍床上鬧了肚子,若不是宮人及時給她送回婉墨閣,指不定怎么惡心著皇上呢。”

  蔣六邊聽著邊點著頭。

  “后來有人懷疑是我們司膳房做的吃食不善,害的鄧才人鬧肚子,但別人不清楚可我清楚,鄧才人到太和殿伴駕我哪里敢給她做不好的吃食?”

  “您說的對。”

  “那時候我暗中調查過,去太和殿之前班采女進過鄧才人的房間,若不是司膳房的失職,也就只有她了。”

  原來她倆這矛盾要追述到一年前說起。班采女眼紅鄧才人承寵,在她的吃食中下了會鬧肚子的瀉藥,害的鄧才人再沒承寵的可能。

  可真是女人心,海底針,這手段都能想出來。

  蔣六深深的嘆了口氣,拎著做好的午膳回映雪閣。

  到映雪閣沒一會兒皇上也到了,看樣子他是為了來映雪閣用午膳。

  這時候天已經比早上暖和些了,太陽升起來照在身上總是比平時熱乎。

  皇上下了御輾,姚楚汐扶著落雨的手從東殿出來,韓尚宮也跟著從東殿出來。

  “快進去吧,外面起風了。”皇上攜了姚楚汐的手說。

  今天皇上穿的是青灰色的長袍,外面一身黛色的斗篷,腳下一雙厚底棉靴,鞋面上繡著金龍,一看便知是平常人穿不得的款式。

  “這會兒陽光正好,臣妾練字練的有點兒乏,正想著走一走呢,您就來了。”姚楚汐揚起小臉看著他說。

  看她現在心情還不錯,皇上也算是放下了心。

  進了屋后,進入眼簾的是方桌上的幾張字帖,還有幾只毛筆凌亂的放在桌面上,看樣子方才有好幾人在這兒練字。

  姚楚汐注意到皇上正看著桌面上的字帖,馬上慌張了起來“皇上...臣妾寫字不好看,就想著練一練,這會兒還沒收拾呢。”

  她邊說邊走向方桌,打算收拾一下。

  而皇上此刻來了興致,在她身后拉住了她的手“你不是說你練嗎?怎的四只毛筆?”

  姚楚汐支支吾吾了一會兒,轉頭看向韓尚宮,慢悠悠的說“落雨落雪不認識幾個字,以前臣妾教過她們一點,奈何臣妾會的也不多。”

  皇上坐在了矮榻上,安靜的看著姚楚汐。

  她繼續說“韓尚宮會的多,臣妾想著讓她教一教落雨她們,誰知這一教自己卻來了興致,也和她們一起練了。”

  皇上扯過了一本字帖,上面寫的是一首詩。

  字寫得不算好看,但是怎么說呢,不丑,很平常,筆尖落筆比較輕,明顯是沒寫過幾年的字,手腕和手指沒多大的力氣。

  另一本字帖上面的字跡清秀,一看便知是個練家子的字。

  “這是韓尚宮的?”皇上問。

  姚楚汐點了點頭,她的注意力全在皇上手上那本自己的字帖。

  皇上又看向另外兩本字帖,那字跡怎么形容呢?皇上皺著眉頭看了許久,只能說是橫不平豎不直,有好幾個筆畫多的字都糊在了一起,黑乎乎的一片,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字。

  “這兩本是落雨她們的,其實臣妾看著她們寫字還不錯,只是得常練練。”姚楚汐替她們解釋道。

  皇上點了點頭,把姚楚汐的那本字帖放在了桌面上,看向落雨“擺膳吧。”

  落雨答應了一聲,帶著人馬上收拾了桌面上的字帖和毛筆,麻利的擺好了午膳。

  用過膳后,皇上又讓落雨取來了字帖。

  “皇上,您這是?”姚楚汐有些不解的問。

  “你不是想練字嗎?”皇上拿起了毛筆,輕輕蘸了蘸墨水“朕打小練字,字跡應該不比韓尚宮差,來,朕教你。”

  姚楚汐坐到了皇上身邊,接過了皇上遞她的毛筆。

  “這手指位置不對。”皇上一手從姚楚汐身后繞過來,一手在姚楚汐面前,兩只手輕輕指導著她手指的姿勢。

  姚楚汐感覺自己紅了臉,左手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臉頰。

  “怎么?”皇上低頭看她“熱了?”

  “沒...”姚楚汐馬上把左手放下,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毛筆上。

  “這首詩是朕小時學的,現在還記憶猶新呢。”

  姚楚汐被皇上一句話帶偏了思緒,余光偷看著皇上。

  他的下巴正抵在姚楚汐肩上,眼神專注的看著桌面上的字帖。

  姚楚汐的手嫩嫩的,小小的,皇上一只手包裹住她的小手正好。

  只寫了兩張字帖,姚楚汐就覺得手腕酸麻,與韓尚宮教她時完全不一樣。

  她幾乎是癱在了皇上的懷里。

  而皇上任由她倚靠在自己身上,聞著由她身上傳來的清香。

  她從不熏香,皇上仔細聞著,好像是她自己的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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