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布置的十分用心,四面各有兩排‘坐具’,后面各自有四塊遮風的大屏風。
櫻島國的坐具是兩排榻榻米,讓他們可以跪坐著,其后屏風畫著櫻花和富土山。
而今天這次出席交流會,他們的男性團員都穿著西裝,女性團員則換上了從唐朝時批回去又改造了一番的民族服裝,也算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金塔國的‘背景板’是金黃色的沙漠和他們國家的標志性建筑——金字塔;代表團的十多人都穿著比較具有沙漠風情的服裝,尤其是幾位年輕妹子頗為妖嬈。
最引人注目的則是格蘭國的代表團,他們以自己的能力定位來打扮穿戴,彷如中世紀時那般,半數穿著鎧甲,半數穿著長袍。
幾位金妹子的祭祀長袍頗為清涼,袍子開叉到了一個比較禁忌的高度……
誠然,格蘭國的這些大叔、小伙、大妹子頗為養眼,但始終不免有種‘廉價頁游的角色扮演’既視感。
而大華國是東道主,直接占了東面的位置,后面的屏風是一副錦繡河山的投影圖,因為大華國地大物博,出名的建筑和景色太多,所以自家的屏風……比其他三家加起來都大。
三個代表團游覽完了園林建筑,就被引入了會場中安坐,有端莊美貌的禮儀小姐們送來茶點飲料。
這邊剛布置完全,昨天虐了他們一頓的青言子帶著幾位道長踏步而來。
不管如何,出于對強者的尊重,三個代表團就算有幾人臭著臉,但還是集體起立。
青言子對著周遭拱拱手,也沒多說話,轉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與六位道長依次入座。
有專門負責此事的幾位外交部門工作人員開始主持交流會,他們談吐文雅、條理清晰,也點出了今天的交流會只是附加場,卻也沒提昨天三國的高手挑戰青言子盡皆慘敗之事。
總要給人留點面子。
“年輕人是未來,是希望,今天三國友好訪問團跟我們大華國的青年修道者進行切磋交流,希望大家以友善互助為前提,互相交流、共同進步為目的,為世界的和平與穩定做出一份貢獻……”
簡單的幾分鐘演講后,這幾位年輕的外交官就完成了使命,坐在了幾位道長身旁。
青言子站起身,現場幾名翻譯立刻打起精神,一個個如臨大敵。
之前,這位道長嘴里冒出來的那些古言古語,現場理解都挺麻煩,還要快準確的翻譯成日、英、阿拉伯三語……
還好,昨天有調查組成員對青言子反應了這個問題,青言子今天說話緩慢了許多,也平白了許多。
“各位從天南海北匯聚于我大華國,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多多擔待。
昨日櫻島國的幾位修行之人,言說年輕一輩才是未來的希望,希望讓各方修行的年輕人進行切磋試試,貧道只得將幾位我修道界中還算勉強可以的年輕修士招來,貧道弟子的兩個弟子也來湊個數。
今日,就讓他們切磋較量一番便可,都放開手,放開心,全力以赴,若是有少許誤傷也無妨,現場療傷。
話不多說,讓他們先進來吧。”
言語落下,一旁會場入口處,兩名禮儀小姐做請的手勢,背著劍匣的王升邁步而來,體內劍意蘊而不,長束起、插一木簪,目蘊星光、身形挺立。
然而,全場目光落在王升身上剛一秒,就挪去了他身后的牧綰萱。
一時間,整個露天會場仿佛都明亮了幾分,不少心性修煉不足的年輕男人,此刻都有些表情失控。
五人站成一排,王升傳聲下指令,依次對三面抱拳行禮,而后又對東面自家陣營的長輩行禮。
青言子溫聲道:“小升留在場中,你們過來坐吧。”
“是,師父。”
王升低頭應了聲,背著劍匣站在會場正中,面容平靜、目光安然,表情頗為嚴肅。
牧綰萱、懷驚和尚、柳云志與施千張則是去了幾位道長身后入座,因為兩排座位排列互相交錯,倒也都不會被影響視線。
牧綰萱坐在最左側,懷驚和尚故意給王升留下了師姐身旁的座位,坐在了中央位置,柳云志和施千張坐在懷驚和尚身旁。
等四人坐定,青言子再次開口,“貧道這徒兒有一手還能看得過去的劍法,不知三國使節團,哪位青年才俊,先來與他切磋幾招?”
場內的幾位翻譯又開始忙碌,有三四名年輕人同時起身,又有兩人坐回了座位,三方各走出一人。
櫻島國的一名刀客、格蘭國的一名身著鎧甲的女騎士,以及金塔國的一名光頭的‘僧侶’。
青言子笑道:“既然各方都有,不如就一位位都試試吧,各位請便。”
緊接著,青言子對王升傳聲道:“櫻島國的盡量贏的漂亮些,其他兩個隨意。”
王升輕輕點頭,目光已經看向了那名身穿西裝、腰間摁著兩把武士刀的刀客。
那刀客目光十分銳利,仿佛要用眼神給王升開幾個洞放血,率先踏步入場。
一名櫻島國的中年男人用有些‘澀’的華語說道:“第一陣,就讓我的大弟子,與青言子閣下的弟子較量,昨日惜敗,心猶憾。”
青言子笑而不語,淡定的擺了下衣袖。
王升轉身面對櫻島國眾人,向后退了幾步,他已經看出對方擅長直線爆,故意給對方多留些距離起沖勢。
這刀客雙腿錯開,左手扶著腰間武士刀的刀鞘,右手握住刀柄,拔刀時自報姓名。
“甲斐麻北。”
其體內似有類似于真元的氣息游動,那似乎是與大華國修道界相近的修道方式。
從氣息強度判斷,這應該是相當于結胎境中期的修行者;王升將體內真元運轉度放慢,也只是用出兩成修為,此時展露出的氣息與對方相差無幾。
而后將無名長劍平舉,左手抓住劍鞘,將長劍緩緩拉出,挽了個劍花,劍尖斜指著地面。
“王升。”
那刀客輕輕吸了口氣,兩人目光交匯,都感受到了對方昂揚戰意。
氣機互相牽扯,王升體內大圓滿七星劍意輕輕爭鳴,而那刀客體內也散出一股銳利霸道之意,但轉眼被王升劍意所破。
這刀客面容頓時十分凝重,雙手握緊武士刀刀柄,長刀平舉與視線齊平,也不招呼一聲,疾步向前沖來。
王升隨之前沖,但他很快就察覺到,這人體內的那股氣息、那般劍意,正急朝著那把武士刀匯聚而去,武士刀的血槽之內也有血光涌動。
這刀客,卻是將這一戰之勝負,完全壓在了這一刀之上!
雖有些極端,也有些鋌而走險,但的確威力奇大。
說時遲那時快,兩道身影已在場地中央互相沖撞,王升并未施展七星劍法,只是一劍正面迎上,所用不過太乙金仙劍中一記劍式。
仙人指月!
叮——
一聲清脆的碰撞聲在場內回蕩,兩人身形竟同時頓住,陣陣氣浪朝著四處蕩漾……
眼前出現的畫面,讓全場落針可聞!
卻見,那蘊含了櫻島刀客全力一擊的武士刀,此時竟斜斜的懸停在那,這一擊只是斬落一半!
長刀的刀刃居中位置,一點劍尖,抵在刀刃之上!
這兩把利刃相交之處只有一絲一毫,此刻卻是如此穩定,仿佛那劍尖有莫大的吸力一般。
那名刀客雙目之中已滿是駭然,這一幕,他修行至今何曾見過?
不只是這刀客,周遭男女老少都是滿臉驚詫。
那刀客臉上的錯愕,與王升依然平靜的表情形成鮮明對比,周遭之人自然能看出,此時是誰占據了主動。
將自己實力全力爆、寄予一招之中,并非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也只是拼命時才會用罷了。
王升一劍點出,完美化掉了對方這一擊之力,用力多一絲毫就會將對方彈開,少一絲毫,自己的長劍就會被武士刀壓下。
但此時,絲毫不差。
也是王升本就修為高過此人不少,才能從容不迫的化去對方力道,若換個同境界修行者,王升自然也不會玩這種‘花活’。
他對力道控制之巧妙,已經出了這刀客的想象力上限。
刀懸劍停其實只持續了兩秒,但這兩秒顯得這般漫長。
那刀客爆出一股新力,王升右手手腕輕輕一晃,那刀客手中武士刀只能朝著一旁劈下。
王升反握長劍,抱劍拱手就要道一句‘承讓’。但這刀客突然抬頭對王升怒目而視,竟又持刀對王升搶攻而來,身形步伐多了幾分變化。
所以說,修道要先修心,羞恥二字還是要的。
王升嘴角一撇,卻并未以修為壓人。
對方剛邁出第一步,王升站立不動,但手中長劍卻綻放出了數道劍影,幾道無形劍氣輕嘯而出。
便聽噗噗幾聲,那刀客肩頭、肋下、手臂處的西服被劍氣劃開,劍影劃過,對方斬下的數道刀影被盡數擊退。
等刀劍之影各自消散,王升長劍抵在這人喉間,這人身上西服破損處,也緩緩印出了道道血痕……
一位道長慢慢鼓掌,周圍漸漸出現了稀稀拉拉的掌聲,而櫻島國一方卻是集體面沉如水。
實力差距,遠他們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