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松無奈的搖了搖頭,最怕的事發生了,找到廟后發現廟里的和尚跑了。
桐巒子看向他、他看向桐巒子,兩對眼睛互相盯著看,都傻眼了。
“先生,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早知道咱們還不如在風隨干手里買幾張聚靈符,對了,我看集市上還有其他攤子賣符箓,要不我們去看看有沒有聚靈符?”
桐巒子點頭:“就這么辦。”
陳松擺擺手道:“待會再辦,先吃飯吧,這來來回回轉悠了好久,我肚子餓了。”
院子里的少年擺明了防備著兩人,他們進不了屋子,周圍更是沒有熟人,只能坐在門外吃點東西果腹。
還好松林子的宅院位于一處巷子口,這里長著棵大柳樹,陳松招招手,兩人就在柳樹下準備了。
當初他在超市采購的多是成品熟食,只要有微波爐稍微加熱就行,微波爐是小東西,他可以從莊園里帶一個過來,但怎么發電?用愛發電?
他思索一陣,意識到眼前只能生火烤著吃了。
桐巒子問道:“先生,容弟子練兩粒食足丹?”
陳松擺擺手道:“算了,靈氣還是省著點用吧,咱們就隨便吃點填填肚子得了。”
他拿出兩粒小靈丹喂給陰陽啼,兩只小雞仔張開嘴吞了下去,然后立馬來了精神。
它們不愧是靈獸,當真是通靈性,有了精神后就開始自己找吃的,嘰嘰喳喳往陳松衣兜里鉆,去搶里面的小靈丹。
陳松揮手:“去去去,老老實實待著,否則把你倆燒了吃掉。”
桐巒子打開包袱問道:“先生,你吃點什么?”
陳松說道:“我記得有香腸來著,咱們吃香腸。”
他找了些干柴放下,桐巒子一揮手,一朵火焰頓時跳動起來。
這些香腸是純肉腸,短短粗粗,陳松拿一根干凈木棍穿過去放在火上烤了起來,不一會里面油脂被烤了出來,滴落在木炭上發出嗞嗞的聲音。
黑紅的香腸很快變得有些焦黃起來,肉塊往外冒著油,濃郁的香料味被風一吹,到處都是。
桐巒子抽了抽鼻子笑道:“真香。”
陳松分給他一根烤好的香腸道:“這是低級的香腸,只是調料香而已,真正的好香腸烤出來的都是肉香,以后我帶來給你嘗嘗,讓你見識一下美食的魅力。”
滾熱的肉塊進入嘴里,油脂分散,香味滿嘴飄,陳松大口大口咀嚼著,一邊吃一邊呼氣:“呼呼,好燙。”
他又拿出一包方便面捏碎往里倒入調料包,道:“這個也好吃,干吃就行,不過吃之前得先搖晃搖晃。”
桐巒子接過一包泡面后站了起來,搖頭晃腦。
陳松詫異:“你干嘛?”
桐巒子說道:“我準備吃則個。”
“那你就吃呀。”
“不是刺之前得先搖晃么?”
陳松翻白眼:“搖晃袋子!”
兩只陰陽啼用黑亮的小眼睛盯著他手里的香腸,在他一個不留意的時候,它們兩個跟蛤蟆似的,嗖一下子蹦起來,張開嘴就去啄香腸。
陳松嚇一跳,趕忙護住香腸后說道:“這倆小雞仔還吃肉啊?”
桐巒子說道:“陰陽啼以靈氣為食,吃了靈氣才會僧長,沒有靈氣也能吃點別的,但辣樣無法長大。”
陳松正要分點香腸給兩只小陰陽啼,結果這兩個小東西不讓人省心,忽然一扭頭沿著巷子拍打翅膀就跑。
“不好,先生,雞跑了!”
“讓它們跑吧,能跑哪里去?我以前百米十一秒五,這小雞能跑過我?”
就在他說話之間,陰陽啼嗖嗖嗖沒影了!它們竟然跑的飛快,這跟地球上的小雞仔完全不是一回事,簡直就是兩只插了絨毛的耗子!
“這什么情況?”陳松懵了。
桐巒子回答道:“雞跑了!”
陳松猛的站起來叫道:“我知道雞跑了,我的意思是它們怎么跑這么快?”
“陰陽啼畢竟是靈獸……”
“還解釋什么?你知道靈獸跑的快還坐在這里干嘛?追啊!”
這兩只陰陽啼他準備帶回莊園做試驗,可不能讓它們跑掉。
兩人急匆匆追上去,追出兩個路口后連雞毛都沒追到一根。
陳松急眼了:“老銅,這怎么辦啊?”
桐巒子叫道:“先生別急,這兩只陰陽啼先前吃過我煉出來的小靈丹,我能感應它們身上的靈氣。”
“你先感應,我先追!”
陳松追出兩條巷子,然后遇到個岔路口,也不知道陰陽啼逃到哪里去了。這樣他只能恨恨的跺跺腳,然后彎腰細查地上的爪印。
有個婦人推開門碰到他嚇了一跳,警惕的問道:“那后生,你在找什么?”
“我找雞呢。”陳松焦躁的說道。
婦人聽了這話頓時笑了:“原來是想尋歡作樂的小哥,那你可是找錯地方了,跟老身來,老身帶你去個妙處!”
陳松擺手道:“你誤會我了,我找的是靈雞,靈雞陰陽啼!”
婦人猶豫道:“靈妓老身不知道,不過老身知道一位名妓,她名字喚作小玉娘,你信老身,她必定比你認識的那勞什子靈妓更妙。”
陳松懶得跟她再多話,這時候他聽見遠處傳來桐巒子呼喚自己的聲音,便趕緊聞聲跑去。
這一跑又跑回了他們先前吃飯的柳樹下,然后驚愕的看到兩只小陰陽啼回來了,它們倆的雞爪被人用細麻繩給綁了撂在樹下,正在那里徒勞的掙扎。
陳松驚訝道:“你在哪里抓到的它們?”
桐巒子頓足道:“唉,不是弟子抓到的它們,則是調斧離三啊!”
“什么?”
“弟子施了個小術法感應到了陰陽啼的靈氣,然后一路找來發現它們被人綁著扔在了樹下,而咱們的包袱讓人給偷了!這擺明是個計謀,有人用東西引走陰陽啼將它們抓了,然后回來放下陰陽啼拿走了干糧!”
聽著他說出的這一串話,陳松更驚訝了:“老銅,你不大舌頭了?”
桐巒子一呆,氣的又開始頓足:“都撒么四候了,你還管則個呢?”
陳松笑道:“陰陽啼找回來了就行,食物有的是,被偷走就被偷走吧。”
桐巒子搖頭道:“不行,咱們得找到它們。”
“為什么?”
“因為被偷走的還有弟子的包袱!那是弟子宗門的法器!”
要找到丟失的食物很容易,或者說找到包袱很容易,那法器上留有桐巒子宗門的印記,他掐了幾個法印后便呆住了。
“怎么了?”陳松關注的問道。
桐巒子指向松林子的宅院道:“東西在那里面。”
陳松一個助跑雙手抓住小矮墻爬了過去,茅草屋里正抱著一根火腿狂吞的黑瘦少年大吃一驚,并同時大吃一口火腿。
桐巒子隨后以一副很有仙人派頭的姿勢飛過墻頭,他一眼看到扔在屋子里的包袱,趕緊去撿起來,然后怒斥黑瘦少年道:“賊子可惡,沒想到我松林道兄竟然找了你則么個不成器的弟子!”
少年不說話,低著頭繼續啃火腿。
桐巒子慷慨激昂的斥責了他一通,從天道到世道再到師道,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展開批判。
少年態度始終如一:你說你的,我吃我的。
最后桐巒子受不住了,他怒道:“你是餓死鬼投胎的嗎?次次次,就資道次!還有你是饕餮投胎的嗎?那么多東西,你是怎么則么快次光的?”
他抖了抖包袱,里面什么都沒了。
見桐巒子還要罵人,陳松攔住他道:“算了算了,老銅,這孩子是太餓了,他是找口吃的而已。”
“子不教父茲過,我不能放任我老友的徒弟成為小賊!”
陳松擺手道:“過了過了,偷東西的才叫賊,只是想填飽肚子的叫可憐人,你看這孩子不是把陰陽啼綁住還給咱們留下了嗎?他不算賊。”
說到這里,他笑吟吟的看向少年道:“包袱里的其他食物你都分給別人了,是吧?”
少年抹了把鼻子道:“反正你們找不到了。”
陳松擺手道:“我不關心那些食物的下落,我更好奇的是你先前是用什么引走的陰陽啼?”
少年頭一次緊張起來,趕緊站起身死死盯著兩人。
陳松轉頭看向茅草屋,里面掛滿了符紙,每一張符紙上都寫有鬼畫符,這些自然都是符箓了。
當然,這是沒有靈氣的符箓。
見此陳松心里一動,問道:“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倔強的梗著脖子不說話。
陳松笑道:“真他么中二,別用這種仇恨的眼光看著我,是你拿了我們的食物,而不是我們惹了你。”
少年一愣,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我、我叫小郎,師門還沒有賜我道號。”
桐巒子猛的拍了額頭一下:“你是小郎?我記起來了,松林師兄曾在信箋中提及過你,索你聰敏過人、動筆如劍,乃是罕見的天才符箓師苗子。”
聽了這話,陳松更感興趣了,問道:“你拜師松林子門下多久了?”
少年猶豫了一下,說道:“六年零八個月。”
陳松又問道:“那你如今有你師傅幾成本領?”
少年道:“你問什么?是戰斗還是制符?”
“兩者都有。”
“戰斗我一個能打他兩個,制符我還是能一個頂他兩個。”
桐巒子哂笑:“不茲天高地厚!”
少年說道:“我師傅經脈已經枯竭,如同普通的花甲老人,我說一個能打他兩個還是往少里說的。”
桐巒子說道:“那、那制符的本事你能比得上你師傅?則不是口粗狂言嗎?”
少年繼續說道:“恕我直言,我師傅天資著實有限,隨他一年后我就學會了他全身本領,并同為筑基三品符師。如果不是靈氣浩劫降臨,師傅本想將我推舉進宗門拜宗主為師的。”
陳松來了興趣,道:“既然你師傅這么菜,我給你換一個師傅怎么樣?”
少年看了眼桐巒子說:“你師傅更菜,那你怎么不換?”
陳松:“因為他不是我師傅!”
“而且我不菜。”桐巒子不甘的補充道,“你給我放尊重點,我是你師叔!”
少年不屑道:“這么大年紀了都未能晉級金丹,還不菜?”
“你怎么知道師叔我未能煉成金丹?”
“你要煉成金丹還能活到現在?”
桐巒子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