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蟹是布魯斯去處理的,做法很簡單,他用鋒利的剪刀把帝王蟹的腿和頭剪開,然后在上面澆了些橄欖油,放入一個裝著橙皮、香葉等配料的烤盒中用錫紙進行密封再用烤箱炙烤。
烤熟之后,他又把帝王蟹放入了冰箱中,冷凍一會后拿出來才拆開錫紙、剪開外殼專門吃肉。
此時剛進入一月下旬,是冰島一年中最冷的時段之一,所以陳松沒法在室外進餐。
中午天氣不錯,冰島工業污染很輕,天空湛藍而澄凈,像是大塊的優質藍寶石鑲嵌在上面,陽光自如的穿透空氣照耀下來,穿過餐廳的大落地窗后照在三人身上,全身暖洋洋。
布魯斯做了三只帝王蟹,另外還烤了一些小羊排。
冰島的羊養殖業很是發達,人均存欄量有四到五頭,故而島上羊肉、羊排眾多,是主要的肉食供應品。
小羊排在炙烤過程中放入了迷迭香,撒了黑胡椒粉,此外再沒怎么用調味料,陳松咬了羊肉在嘴里,主要是小羊肉的香味,只有極淡的膻味。
哥布爾一只手抓著小羊排一只手抓著蟹腿肉,橫吃豎咬、狼吞虎咽。
相比之下,陳松吃的就要文雅多了,因為有布魯斯幫他敲開蟹腿,將一塊塊晶瑩雪白的蟹肉放到盤子上,他只要切著吃就可以了。
這讓陳松很不好意思,他向布魯斯說道:“老布,咱們私底下不用這么整,沒那么多規矩,我自己吃就行。”
吃飽喝足,哥布爾吮著手指問道:“今天找我來有什么事嗎?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
陳松聳肩道:“沒有,只是請你吃飯。”
哥布爾高興的笑了起來:“哈,陳先生,你真是個好哥們。既然沒事那我開車帶你去鎮上轉轉?幫你認識幾個朋友什么的。”
陳松確實需要有人帶著多轉轉,冰島南部生活的多是島上土著,算是海盜后代,排外性很強,沒本地人介紹,他融入不了小鎮的生活圈子。
于是,他便揮手道:“走。”
哥布爾的車子是一臺老式吉普,內飾非常簡單,除了中控操作臺外就是幾個座位,陳松拉開門剛要坐上副駕駛,結果看到位子上有個長布包。
他下意識拎起這個包問道:“放到后座——這是?”
布包入手沉重,他一只手摸上去正好摸在一把握柄上,這絕對是槍柄。
哥布爾倒是對他沒什么戒備,大大咧咧的承認了:“里面有兩把槍,你扔到后備箱吧。”
看著他隨意的態度,陳松大為震驚:“你瘋了?把自己的槍放在車上四處游蕩?”
哥布爾笑道:“這不是我的槍,你知道的,我沒有合適的工作,所以只能搞點私活來混口飯吃。正好我一個伙計是改槍好手,所以我就做了個快遞員,幫他送槍送工具。”
陳松道:“這是違法的吧?”
哥布爾滿臉的無所謂:“耶,不過改槍的都是熟人,大家改槍是為了打獵和收藏,又不會去干什么壞事,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沒事。”
冰島的治安確實非常好,這個國家自從在1944年獨立成為共和國之后,直到2013年才第一次有人被武裝警察射殺,暴力犯罪在冰島幾乎不存在。
對于冰島人來說,槍不是殺人的武器,而是一種運動工具和收藏品,這方面陳松和哥布爾是完全不同的思維,所以對待槍的態度就不同。
沉思了一會,陳松問道:“我能看看那兩把槍嗎?”
哥布爾說道:“沒問題,不過不能在鎮上,這種事還是盡量別被人看到為好,我們去找個空曠的海邊。”
離開小鎮到處都是空曠的地方,哥布爾停車后陳松打開包拿出了一把槍。
這是一把步槍,大概有一米長,通體是金屬配件,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槍身上有淡藍的烤漆,像藝術品多過像殺器。
“AR-15,美國人很喜歡的一個家伙,不過正常來說它是半自動的,只能一發一發的打。我伙計在緩沖器后面安裝了個復位彈簧,連動了槍栓,讓它擁有了連射的能力。”哥布爾說道。
陳松翻看了一會后抬起頭問道:“我能問一個隱私的問題嗎?”
“隨意。”
“你那伙計手里有黑槍嗎?說實話,我剛辦理了持槍證,還不能買槍,但我很喜歡這玩意兒,所以我想看看用其他手段能不能買到槍。”
大大咧咧的哥布爾這一刻卻謹慎起來,他搖頭道:“伙計,我知道你喜歡這玩意兒,看你的身手我知道你是個暴力的家伙。可是你剛獲得持槍證,你盡量別碰這些玩意兒,因為它們很危險。”
“還有,你知道國內每年非自然死亡中,哪種死法最多嗎?”
陳松問道:“槍殺?”
哥布爾笑道:“這很好笑,冰島哪有什么槍殺案?是自殺!”
陳松拍拍額頭:“也對。”
“那你知道自殺中,哪一種死法最多嗎?”
“槍殺?”
“錯,是跳樓。”
陳松:→_→
陳松:“這跟咱們的話題有什么關系?”
哥布爾:“別急,自殺死法中,第二多的就是持槍自殺。”
“可是這跟它們危險有什么關系?繩子并沒有危險,但人們卻可以用它上吊自殺。”
聽他這么說,哥布爾愣住了:“呃,對哈?”
他摸了摸下巴那些跟鞋刷子似的短須,然后說道:“你把我繞進去了,反正槍很危險,它容易傷到初學者。”
陳松說道:“你說的對,它容易傷到初學者,但我不是初學者。或許你不信,我玩槍已經有十多年了。”
哥布爾懷疑的看向他胯下:“難怪你這么瘦,科學研究證明,十六歲以前打槍會發育不良的。”
陳松差點沒撲上去給他一拳:“我說認真的,槍!沖鋒槍、步槍、狙擊槍乃至機槍!”
哥布爾吃驚的問道:“啊?”
陳松傲然道:“我已經有十多年經驗了,但那都是在我們國家,所以你不必擔心它們會傷到我。”
他沒有說謊,他從初中就開始翹課去作戰,有時候是恐怖分子有時候是反恐精英,后來更是加入了三億人的槍戰,大學時候在同學帶領下還被使命召喚了,確實經驗豐富。
見他說的篤定,哥布爾不疑有他,道:“這樣就沒問題了,不過黑市里的槍要比槍店更貴,你OK?”
“很OK!”
離開六九城的時候他們被盯梢了,雖然中途有地狼攪和了一番,但陳松不確定那幫人是否知難而退,所以未雨綢繆,他希望自己多一些防身武器。
溫徹斯特終究是布魯斯的珍藏,他長期把持不合適,此前他還在苦惱怎么能再獲得一把武器,結果哥布爾有路子,那他必須得嘗試一下。
糊弄哥布爾有點過分,可他是為了保命,只能以后多請哥布爾喝啤酒來表達歉意了。
哥布爾是爽快人,說干就干,掏出手機舉在了面前。
陳松問道:“你干嘛?這還沒開機呢。”
哥布爾咧嘴笑道:“給你見識見識冰島的高科技,我的手機是面部識別解鎖,安全而且特別快!”
陳松來了興趣,湊上去看了起來。
手機屏幕上有一個大光圈閃了閃,然后出來一行字:人臉匹配不成功。
哥布爾推開他道:“該死的,你太近了,這蠢貨把你的臉也照進去了。”
大光圈繼續閃,然后屏幕上顯示:未檢測到人臉。
哥布爾懵了:“法、法克又!”
陳松也懵了:“這是什么高科技?或者因為你長得太丑了?”
“胡說!”哥布爾抓著手機在大腿上狠狠拍了拍,嘴里嘟囔道:“伐柯,怎么這次開個機這么難。”
似乎擔心陳松嘲笑他,他又趕緊干笑道:“這無所謂,我們維京人有句俚語,就是如果你發現你正在做的事情很難,那說明你在成長。”
陳松問道:“便秘呢?”
“這句俚語說的是正經事!”
“難產呢?”
哥布爾不說話了,專心致志的搗鼓手機,然后在他第十幾次嘗試之后,攝像頭掃描一番終于‘啪’的打開了。
見此他便笑了:“怎么樣?”
陳松也笑了:“呵呵。”
哥布爾可不知道這句中華式笑容的含義,他興致勃勃的說道:“看到沒有?我們做一些事情會遇到困難,但不要自暴自棄,不要半途而廢,堅持下去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陳松問道:“比如?”
哥布爾沉默下來,他絞盡腦汁想了一會道:“比如我在雷克雅未克打工時候租住了個公寓,我那間房子的對面是另一棟樓的浴室,我堅持觀察了一個月,有一天浴室里的人洗澡終于忘記拉窗簾了!”
陳松敏銳的察覺到哥布爾說到這里時臉上露出了一絲懊惱,便補充道:“可惜當時洗澡的是個男人,對吧伙計?”
“求求你,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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