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大家吃的格外開心,蘇珊娜也不管減肥了,左手一碗湯右手插著一根酸模葉包香腸,吃的滿嘴肥油。
主席同志說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勞動使人快樂,陳松在后面補充了一句,勞動使人胃口大開,美食使人快樂。
因為有哥布爾這大胃王在,羅冰心每次準備飯菜都會往多里準備,今天不例外,她準備了洋洋灑灑十多道菜,每道菜的量都很大。
可是沒什么用,他們還是吃光了。
白哥本來還指望自己能混上點什么,結果過了一會它看見大家伙開始收拾飯桌了卻沒人喂自己,便急忙扶著桌子站起來探頭看向桌面。
盤子盆子,干干凈凈。
白哥伸出胖爪子指著桌面對陳松叫:“嗷嗷!”
陳松摸摸它的胖腦瓜說道:“瞅瞅你胖的,頭大脖子粗的,這段時間晚上不吃了,減肥。”
北極熊壓根不用三餐吃飯,它們從來都是饑一頓飽一頓,吃一頓飯得扛好幾天,到了冬季就要去冬眠,連一頓飯都沒得吃。
白哥呢?一天三頓都算少了,它很會撒嬌,吃飯的時候挨著飯桌轉,這個手里吃一口那個給一口,一圈下來吃的也不少。
平時它還會時不時跑去溫室蹭點吃的,這看看它的體型就知道,每天都有新變化,總有新的肥肉長出來。
現在它游泳不用使勁,跳入水里自動會漂浮在水面。
吃完飯后天色大亮,陳松招招手,除了哥布爾要留下刷鍋洗碗,其他人一起去往酒吧。
這不是為了款待荊偉和蘇珊娜,小鎮居民都是這樣的生活節奏。
從六月份開始他們一天里要在酒吧泡上好幾個小時,吃過晚飯泡酒吧到十一二點,喝的醉醺醺然后回去睡覺。
酒吧里面熱熱鬧鬧,荊偉要了一杯黑啤后坐在陳松身邊說道:“今天真是愉快的一天啊,想想你小子的生活我就羨慕,你整天都是這么過,是吧?”
陳松道:“不是,其實我的生活比你想象的要豐富的多,不過并不值得羨慕。”
他說的是九洲的生活,這點荊偉自然不清楚。
喝著啤酒,荊偉問道:“對了老陳,有個事我跟你說說,七月出頭在雷克雅未克有個咱們華裔的聚會,例行聚會,你有沒有興趣?”
陳松聳聳肩道:“沒有興趣,不過到時候我看看,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去。”
荊偉撇撇嘴:“你能有什么事?”
陳松喝了口啤酒苦笑道:“唉,你不知道,好幾百口子人等著我養活呢,壓力很大啊。”
“滾。”荊偉笑著對他豎起中指。
酒吧里面人來人往,人滿為患,一桶桶的啤酒搬出來很快就光了,橡木桶倒光又搬走,搬走又抬回來新的啤酒桶。
酒保端著托盤過來放到兩人面前,說道:“嗨,伙計們,嘗嘗這個,它的口感很恬淡,你們華人會喜歡的。”
荊偉掏出錢包道:“剛才的黑啤酒多少錢?”
皮特森松聳聳肩道:“那杯送你的,這杯也是送你的,看在文思的份上。”
陳松笑著伸出手,皮特森松跟他擊掌,哼著小調拎著托盤快步離開。
荊偉咂咂嘴,滿臉艷羨:“哥們你在這里混的可是夠好的。”
陳松道:“我是鎮上人接納的勇士,有時候總會有些好處。”
荊偉道:“不管怎么回事,你混的很好,咱們華裔在冰島人不多,有錢的不少,也有的在事業上也很有地位,但他們混的還是不如你。”
“怎么說?”陳松問,“就是因為有人請我們喝啤酒?”
荊偉搖搖頭說道:“不是,就是感覺,這邊鎮上的人確實把你當自己人,跟你打招呼、跟你聊天、請你喝酒,你能感覺到吧?一切很自然,水到渠成的自然。”
“不應該是這樣嗎?”陳松隨意的喝著酒隨意的問道。
荊偉嘆了口氣道:“反正我在冰島沒怎么見到這樣的。”
陳松看出他的情緒突然低沉起來,但不明所以,問道:“老哥你怎么了?怎么看你突然不高興了?喝多了?”
荊偉搖搖頭道:“是喝的太少,來,再來一口。”
冰島的私家精釀麥芽汁濃度高,酒精度也高,一大杯就是六百毫升,荊偉連續兩杯下去就有點上頭了。
揉了揉太陽穴,他嘆著氣對陳松說道:“其實有時候想想,我挺后悔移民出來的,當初正好冰島遇上經濟危機,放寬了移民通道。我還以為自己碰到了機遇,嗨,走錯這路了,我就該留在國內。”
陳松看出他心里憋屈,問道:“這到底怎么了?剛才不是還開開心心的嗎?”
荊偉擺擺手說道:“就是心里突然間有點感慨,老哥我這幾年在冰島過的不太如意,還好碰上你,算是改了運,今年日子過的還挺舒坦。”
兩人正在聊著,冰冠的老板科瑞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嗨,文思,月底有空嗎?我準備再去搞一波冰,能幫我一把嗎?”
陳松合計了一下道:“差不多有空,不過警察局不是要聯合鎮上搞一次活動嗎?我答應過安娜警官參加這活動。”
科瑞拍了拍桌子道:“那妥了,沒什么問題,時間上沒有沖突。”
看到他這邊有朋友科瑞就沒有在這里多待,他對荊偉舉了舉酒杯致意,然后離開。
冰島人泡吧是為了打發時間,不是為了真要喝酒,他們一杯啤酒能喝上一晚上。
陳松倒是覺得啤酒味道不錯多喝了幾杯,等他看酒吧里面人不多了,就知道夜色該降臨了。
他站起來問羅冰心道:“你們在哪里看過螢火蟲群?找個蟲蟲多的地方,咱們去看看。”
羅冰心問道:“你是不是喝的有點多?”
陳松搖頭道:“不多,你看我走直線,我給你走個直線,怎么樣?是不是一點沒問題?”
羅冰心微笑道:“你別在這里走,來吧去門外走一走。”
陳松莫名其妙,出去走跟在酒吧里走直線有什么區別?
他一推開門,一陣小雨隨風吹了進來。
見此他大吃一驚:“下雨了?”
“已經下了好幾個小時了,這種天怎么去看螢火蟲?”
陳松愣了愣,只得悻悻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