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騰迪南,現任奧克利大公的長子(職業高階騎士),今年五十三歲,馬上參加選王的則是他的第四個兒子群騰卡爾。
該位親王是奧克利公國內為數不多的頭腦清醒的人物,他清楚地知道奧克利和現在主流強國的差距,但是他一個人在國內聲音有限。
在一個月前,也就是秉核在比克利逗留的時候,群騰迪南奉命訪問圣索克。奧克利國內的命令是讓他和圣索克商談克里斯半島的問題,然而他到達在圣索克時,并沒有挑起克里斯半島的問題。
他在圣索克只是談了一些雙方過去的商業貿易協定,雙方交流很好,圣索克皇帝邀請他參加了國宴,并且隨后讓燦鴻陪同他參觀圣索克的軍事演習。
在波輪港口東側六十公里的演習場上,圣索克帝國動用了地中海艦隊的十六艘巡洋艦,以及帝國騎士團(裝甲部隊)進行了演習。艦炮和地面野戰炮的火光覆蓋了幾公里的陣地,猶如眾神鞭撻大地。在地面的硝煙還沒有散盡之前,雙足機甲部隊,在彈坑累累的地面上前進,機槍和突擊炮對前方打出了交叉火力網。
但迪南世子面色不變的觀看了這個軍事演習,并且從容地和圣索克燦鴻談論這次演習中各方表現得優劣。
結束了對圣索克帝國的訪問,這位在圣索克不卑不亢的世子坐火車返回國內的時候,一言不發保持沉默。而在回國后他卻寫了長達十萬字的報告,足足用掉了三瓶墨水,但是這份報告,交了上去卻很快被大公退了回來。報告上非常干凈,只在最后一頁,潦草地寫著“已閱”,很顯然奧克利大公并沒有看,并且奧克利大公對群騰迪南在訪問中沒有對圣索克清晰表達出“奧克利對克里斯半島的主張”是心中不滿。
群騰迪南在回國后,奧克利大公根本就沒有見他,表現得非常冷淡。在距離選王儀式還有二十七天的時候,群騰迪南在自己的書房中約見自己的兒子。書房的地面上鋪設著白色的毛毯,毯子是用北方白狐的皮縫制而成的。黃金的弓箭掛在墻壁上,房間的燈是用蠟燭點燃的,在水晶燈罩中散發著明亮的光,而在這華麗的房間中站著一位優秀挺拔的年輕人。
年輕的卡爾只有十七歲,在今年三月晉級了騎士。由于根基良好,有很大的希望成為將軍。英氣聚在眉宇之間,卡爾迪南看著自己這個兒子,臉上的愁容消散了很多,對于這個兒子,迪南相當滿意。當然不僅僅是迪南,卡爾的爺爺,現在的奧克利大公也對這個孫子青眼有加。
“父親大人,你出訪圣索克辛苦了。”卡爾非常禮貌的問候了自己的父親。
迪南:“辛苦,不算什么。為了國家的前途,事情是不能放松的。你最近的修習如何?”
卡爾:“多謝父親關心,一切進度良好,六千七百個束口都已經預留完畢。一切順利的話,我能在十年后成就將軍。”
迪南,拍了拍手說道:“不錯,不錯,比我強。”群騰迪南年輕的時候,法脈基礎不足以成就將軍,而止步于高階騎士。
卡爾說道:“父親,您為家族謀劃定策,發揮不亞于將軍的作用。我一直以您為榜樣。”
迪南面露笑容,為人父的喜悅就是如此。迪南說道:“這次選王,你的爺爺有意不惜一切代價讓你成為希曼人的盟主。你有何打算?”
卡爾皺了皺眉眉頭說道:“父親,按照你所說的情況,奧克利公國現在不適宜出風頭。我們要么放棄這次選王之行,亦或是和普惠斯進行密談。”
迪南搖了搖頭:“不可,雖然大公的決策,我并不贊成,但現在已經成為定局,就不能再反對了。我不阻止你參加選王,但是你首先要注意的是自己,你的天賦本來就引人注目。現在又在風口浪尖上,選王過程中各方都會有小動作,你要注意不要讓自己陷了進去。”
當代奧克利大公非常想復制兩百七十年前的輝煌,故非常偏執地把自己的孫子推了出去,期待自己孫子像其先祖一樣,先贏得選帝,再晉級上位職業,最后成為大陸盟主鑄造家族輝煌。
但是迪南作為一個合格的父親,對自己兒子的處境相當擔心,他無法勸說偏執的大公,只能告誡自己的兒子小心。卡爾在聽到父親的勸告后,點頭應諾。
迪南看到卡爾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在選王過程中,注意對奧卡帝國釋放善意,對普惠斯也要注意結交。這次選王王冠落入誰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陸之間的外交關系。遇到奧卡帝國的人,你需要在適合的時機,表示我們對克里斯半島問題的擔憂。”
卡爾疑惑:“圣索克帝國在克里斯半島想要挑起戰爭嗎?”
迪南耐心地對卡爾解釋道:“不是圣索克要挑起戰爭,而是圣索克有能力發動戰爭,同樣奧卡和普惠斯也有能力發動戰爭。而我們不能讓我們成為他們發動戰爭的主要對象,所以我們都要對他們一對一的交好,在一對一的交好時告訴每一方,我們和另一方有矛盾,我們是他們能爭取的對象。”
這邊,在火車中,雖然在禁閉室被關押著,但是秉核還是能通過對講機和蘇塔聊天。至于對講機,自然是秉核自制的。禁閉室中的秉核在床上打滾了一圈后,拿著大哥大模樣的對講機在對蘇塔說:“好無聊啊。”華麗的套房車廂中,蘇塔嘟著嘴端著電話說道:“別急了,我都已經和瀾濤騎士說過了,再過幾天就放你出來,還有,這還不都是你自己的原因,誰叫你沒事亂跑。”
秉核:“我怎么叫做亂跑呢?哎,不說了,喂,在聽嗎。”在書桌上擺放著棋盤的蘇塔說道:“在,在,該你走呢。”(兩人隔空下棋,就是報棋子走的方位。)
對于蘇塔來說,秉核被關禁閉,反倒是陪自己下棋的時間多了。所以呢,他現在也覺得秉核被關的時間長一點,似乎也不錯。
兩人一邊下棋一邊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堡壘上了。
秉核:“蘇塔,大陸歷史上最強的堡壘是誰?”
蘇塔:“融鋼,上位職業可沒有什么最強,而是根據參加的戰役和聞名程度。”
秉核來了興趣,以至于在禁閉室內,敲車頂天窗的動作都停了幾分。秉核:“說來聽聽。”
蘇塔說道:“將軍主進攻,將軍以破城滅軍的戰績而聞名,堡壘主防御,當堡壘在大戰役中阻擊了強敵圍攻,那么這位堡壘就流芳后世了。說到這,蘇塔反問道:“秉核,你說,到底是一座城墻堅厚,但總是在戰爭中識時務的城池讓世人尊敬?還是一座城小,墻矮,但卻能屢次阻擋強敵進犯的城池讓人銘記?”
“金陵,釣魚城。”秉核不禁想到了這兩個詞然后嘆息:“我是說,后者值得敬重,而前者會勾起他人征服的欲望的。”
一邊偷偷查棋譜,一邊盤算著棋局該怎么下的蘇塔點了點頭說道:“所以你問我,大陸上歷史上最強的堡壘,我無法作答。
不過呢,我最佩服的堡壘是——六百年前的威斯特大公,鋼巒可軒。”蘇塔眼睛中閃爍出小星星,隨后開始用崇拜的語氣介紹這位堡壘大人的戰績。
蘇塔:“在六百年前,奧卡帝國已經崛起,處于上升階段,鋼鐵火炮的數量已經大增,戰艦的噸位已經長到了萬噸。
在大陸西南的威斯特卡在了奧卡擴張的道路上,戰爭開始了。奧卡帝國下達了最后通牒,出動了二十個軍團的力量,同時海面上最為強大的艦隊越過地中海海峽,朝著威斯特涌來。
威斯特大公則是帶領軍隊快速急行軍到了西側沿海一座丘陵地帶提前進行布防。
戰爭打響了,海上的重炮轟擊了三天三夜,同時陸地兵團發動了多個波次的進攻。
盡管山頭被火炮削弱了四米,威斯特大公的軍隊依舊在山體上,面對著二十個軍團的圍攻,接連將其打退。
秉核聽到這,腦海里面立刻浮現出一個概念,反斜面。山體正對炮火的那面是正斜面,而背對炮火的是反斜面。炮彈彈道彎曲度不夠,無論是直射還是曲射都夠不到反斜面。而炮彈打山體,幾萬噸炮彈砸下去,將山正面打的寸草不生都沒有用。兩百多米高的山體,依舊是兩百多米高。
而炮擊結束后,只要士兵立刻沿著坑道快速抵達正斜面,在正斜面斜坡上,大兵團是無法展開的,從斜坡仰攻只能為斜坡增添尸體。
蘇塔繼續用憧憬語氣說道:“奧卡帝國在二十四年內發動了七次進攻,傷亡了2.5萬軍隊和四艘主力艦,讓奧卡帝國對南線膽寒了一百年。”(注:這種戰爭中,奧卡帝國沒有傷亡一個高位職業,只是為了死磕那個戰略要地圖,讓奧卡帝國覺得不劃算,開始把資源砸在北方了。)
聽到這,秉核點頭贊嘆道:“中流擊水,真英雄。”然而隨后蘇塔有些惋惜地說道:“如果,可軒大公能夠活得久一點就好了,可惜英雄總是遭到小人妒忌。”
秉核詫異地問道:“怎么回事?這里面有故事嗎?”
蘇塔看了看四周,然后用告密的語氣說道:“可軒大公是被害死的。”
秉核看到蘇塔這一副掌握真相的自信樣子,跟著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的反駁,一副相信的樣子。
接下來蘇塔的談話轉向了陰謀學,而秉核的思維沒有跟下去,而是默默地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