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控制了翠嶼港的生化基地后,沙暴集團掌握了蓬海當地望族們主導生化實驗的一手資料。
這些有著大量人體試驗的真實資料,再做一些加工。
例如,將某些自愿實驗者,改為被抓過去實驗。一些犯了大錯的死刑犯實驗者,改成沿海集團悄悄抓走的無辜者。
再然后,將戰爭的起因解釋為,蓬海當地權貴想要對沙暴翠嶼港工業區的某些人員,特別是流動人口進行實驗。——蘇鴷:“民眾不會因為某人邪惡而化為正義斗士,民眾只會在乎自己的利益會不會被觸犯。”所以宣傳敵人邪惡實驗是達不到效果的。只有讓民眾感到自己可能隨時被做邪惡實驗的人抓走,才能起到宣傳效果。
翠嶼港這個基地是一個長期、秘密的實驗基地。而這么一個秘密基地涉及到了人體實驗,那么無論在選取實驗對象上,到底是進行了多少篩選。
外界對著信息黑幕下的殘忍是帶著天然恐慌的,沙暴集團只是順著人們天然的恐慌進行了加工性的描述。
海量的傳單撒向了蓬海大地,而傳單的數量多于炸彈的數量,充分體現了本次戰爭和過往的不同。
沙暴和蓬海的戰爭,是東大陸有史以來首次帶有資本性質的戰爭——注:眾圣時代亦即神賜時代是史前神話 政權三要素,人口、生產資料、社會合作模式。前面兩點重要性不言而喻。大陸傳統列國爭霸,爭奪的是土地還有人口。
而沙暴現在對蓬海的戰爭目的,是讓其喪失國家信譽,讓其半封建半殖民化,而不是占領其土地。
圍繞這個戰爭目的,戰爭從一開始,就很超出蓬海公卿們的理解。
蓬海的將軍們現在在嚴防死堵,擔憂沙暴集團如拿下翠嶼港一樣,拿下別的城市。
可是,沙暴集團完成翠嶼港占領,擊沉了蓬海沿海的十二艘戰艦后,迫使蓬海剩余的戰艦在港口中自保,就沒有對蓬海軍事力量進行更積極的打擊。
在戰略地圖上,沙暴集團龍衛兵和空軍力量,執行任務是以切斷各個城市的聯系為主。
在海上,凡是涉及到不是與己方交易的糧食、鋼鐵、煤礦、化肥等戰爭物資,一律沒收。
陸地上斬斷漕運、鐵路運輸。
蘇鴷這個龍衛兵以及融絕宕的空軍支援,是炸掉船舶,破壞鐵路。而并不主動找大軍團作戰,甚至不主動攻擊城市,只對城市撒傳單。
當然,若是有某地蓬海軍團出現機動的企圖。那么蘇鴷的龍衛兵集團,則會重點對該兵團的后勤線、倉庫,進行暴雨般的轟炸。
一般的龍衛兵戰隊在戰時預備的是一百臺機甲,沙暴集團,則是為蘇鴷的龍衛兵戰隊配備了六百臺機甲輪換。蘇鴷戰隊一直是在蓬海大地上保持機動,領域束在天空一招呼,飛翼戰機就會呼嘯而來。
而這次作戰中,飛翼戰機能在一天之內,對軍需庫、交通樞紐這樣的重點目標進行數百次轟炸。——也就是幾十架飛機能在短期內,癱瘓掉一個大兵團移動的能力。這是空艇這種慢速飛行器完成不了的。
所以戰爭前幾日蘇鴷就這樣肆無忌憚地在蓬海東部大地飛馳。沒有任何人來阻止蘇鴷。蓬海國中的長城正在猶豫,這使得沙暴在戰爭初期幾日一步步控制了內陸更多飛機場。
沖突發生的第六日 三角戰翼在濟淄的低空掠過,撒下特制的傳單彈頭。在空中,散落的傳單猶如雪花一樣散開。
內宅婦人裝扮的孟虹伸出手接過了傳單,看了一眼,隨手丟在了地上。田鎮撿起傳單看了一下,咆哮道:“他(蘇鴷)真是無法無天了。”
空軍灑下的傳單上,是非常聳人聽聞的瘟疫情況,一張黑白照片上人體死亡的可怖場景,以及生化實驗泄露的資料說明。
還有蓬海各地的軍政府和當地望族勾結,封鎖邊境,借助災難掠奪當地財富的手段。
在傳單后部的醫學說明,對病原體的一系列數據進行通報。末尾用紅色的字來了這樣一句話——“泄露的生化病毒極為危險,容易通過移動的人員、車輛擴散到各個城市,請士兵們在交戰中做好防疫準備,不要在城市中隨意移動,防止疫病擴散。”
田鎮很憤怒蘇鴷在戰爭中肆無忌憚地中傷蓬海士族。這人嘛,對自己很寬容,但是對別人無恥的行為很敏感的。
沙暴麾下蘇鴷戰隊這幾日的橫行,已經讓上層感到了痛苦 一開始截斷交通,蓬海的士林們還覺得是癬疥之患,因為各個家族有著儲備物資。士族們的生活沒有影響。
蓬海士族們自負認為只要大軍前進,定能將沙暴之患碾成齏粉。
但是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只有保證數萬大軍的物資供應,才能集結大軍。
然而五天了,濟緇的老爺們在得到消息后,愕然發現。蘇鴷就這么一支小小的龍衛兵以及空中的飛機在國內亂竄,對物資交通線的破壞,讓整個蓬海上下難以集結起大軍。
能夠扛著轟炸搶修鐵路,那是地球二戰后工業國國民才有的素質。而蓬海,蘇鴷炸了一個橋梁,過個四五天再兜圈回來看,連材料都沒運到這個橋梁上。
當然就算破壞交通線,蓬海還是有一些軍隊在集結,畢竟現在軍隊的士族軍官中還是有一些愣頭青的。這些愣頭青為了揚名,直接拋棄后勤,不走交通線玩輕裝奔襲。
蘇鴷面對這種情況,果斷空投一波死耗子,特地說明是翠嶼港特產,然后灑下一些照片和防疫傳單,以及冠冕堂皇的斥責文書,要求軍方好好看看“這些證據”。
該手段只對離開城市的軍隊使用,在城市中只撒紙傳單,絕對不會提‘沙暴集團對蓬海軍隊撒死耗子’的事情。而是有技巧的宣傳:“疫病區現在已經失去控制,民眾千萬不要亂跑,不要在野外接觸死去的野生動物。”——誘導普通民眾認為:在城市外亂跑的軍隊遭瘟是自找的。
還是那個道理:民眾不會因某些人的邪惡而做出正義反擊,只在乎自己利益被侵害,當覺得事不關己時,民眾會在‘無為’中,如同羊群般從大流。
而現在以蓬海現在這種糟糕的后勤,是無法保障軍隊在前線得到足夠藥物和熱水后勤的。軍隊也是人,軍心不穩是不可能繼續聽那些愣頭青士族軍官的命令。
蓬海承平百年,敫露珉執政時期歌舞升平掩蓋的重重問題終于爆發了 士族們安于享樂毫無抱負,對民間疾苦不聞不問。蓬海下層對士族的信任危機早就不是一日兩日了。
而在這場危機中,沙暴有力的宣傳戰更將士族們描繪為一個極度無恥的形象。頂層士族在此戰的公信度直接削到零。
和平的時候揮霍信譽,是看不出惡果的,而危機時刻,統治階層就會發現自己面臨巨大信譽虧空,所有的國家職能運轉就如同一具行將就木的僵尸。
所以在這幾日。
盡管濟緇一道道命令向軍隊發出,但是各地的將軍們卻始終在“推脫”,這種推脫不僅僅是有保存實力的打算,而是此時要約束軍隊本就困難。
所以現在,蓬海貴族在喊同心齊力給沙暴外來戶教訓的時候,卻始終是“有心殺賊,全身癱瘓”。眼睜睜看著趙宣檄這個外來戶把士族的臉面往糞坑里面按。
田鎮現在大恨,恨趙宣檄這些北方人無恥,恨國中策士無謀,恨社稷蛀蟲頗多。
而一旁的孟虹沉默不言,今日的沙暴之亂,讓她遭受了不少非議,而此時她不能說話。——當然這樣情況并沒有持續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