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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0 滅國

  663年,東大陸各國的狀態也已經到達了一個臨界點。

  經過數百年的消耗,諸國已經疲憊不堪了,制度失靈,經濟破產。當然這里面也有沙暴一份功勞。

  蓬海作為最后一個能平衡大陸局勢的力量——在翠嶼港之亂后,國家組織力被削了一大半不說,而且讓各國看清了,面對動蕩的天下格局,蓬海不是克制,而是壓根沒能力。大國在相互征伐的時候,已經不用顧忌蓬海了。

  現在是太云的天時。

  電氣歷663年六月,當夏季的太陽剛剛升起,太云在北方展開對塞西的滅國之戰。

  在夏季,經過連日的暴曬,北方泥濘的泥土已經被曬得結結實實。純鋼的履帶在黃泥的地面上碾壓過,揚起了劇烈浮塵。

  雖然這場戰爭對太云來說有些匆忙,而縱盟的內訌讓塞西也無法將軍力專心的集中在西面。

  太云三個裝甲師,分為十五個突擊集團,在一個小時之內,全線突破了塞西的西部防線。一座座城市被分割,在如此大規模的裝甲兵突襲的同時,太云帝國的龍衛兵戰隊,則是再一次深入縱盟的腹部,截斷了縱盟可能對塞西的援軍。

  在崤山要塞區域內一枚枚彈道導彈發射,在前方的長城的指引中直接打擊了塞西后方交通樞紐。

  塞西沒有什么好抵抗的。塞西共和國的上卿家族趙家對后方發出調兵命令,甚至無人遵守。

  塞西東部的那幾個軍團直接帶著領土歸屬了寒山。沒人愿意去西邊和太云拼命。

  以塞西為屏障的寒山在得到消息后驚慌失措,寒山的上卿們還沒想過塞西崩盤直面太云兵鋒的時局。

現在寒山的上層正在電話線中激烈討論,卻沒有給前線任何有價值的建議  在北方的要塞中。

  上官德陽,在鋪著紅毯、兩側掛著大量山水畫的走廊中匆匆地行走,而在他身后是他的女兒上官綺明。

  由仆人推開紅木大門后,行至楠木大桌前。

  一位高級軍官在他面前鋪開地圖。

  德陽細看了一下地圖,扭頭對著女兒斥道:“這怎么回事,為什么我國在東線的防御布置的那么少?”

  上官綺明,低聲解釋道:“我國在東線這幾十年來沒有威脅,所以防御設施懈怠了。”

  上官德陽暴躁地打斷:“胡扯!我看到了每年都撥款,對東線進行維護。”

  上官綺明臉上露出尷尬,寒山是每年都撥款了,但是當東部沒有威脅后,也就沒有怎么檢查每一項撥款的用度。

  在封建官場上所謂的水至清則無魚。

  在一個大家認為沒必要嚴查的地方,實行嚴法,就會演變成整個組織內相互斗爭不干事的情況。

  要知道封建軍隊將軍們是講義氣多于講大義的,你要頻繁查我,你對我有意見,我怎么向你靠攏。上官綺明若是查得太嚴,整個東部的軍隊凝聚力會變弱。

  但是不嚴查,也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上面的款項,滋養了既得利益集團。

  上官德陽看著自己女兒的表情,明白了一切,揚起了手指說道:“你們啊,你們啊。我怎么說你們呢?”

  上官綺明:“好消息是,塞西的東部軍團已經聽從我們的指揮。”

  上官德陽一掌推開自己前方的軍官:“哈哈哈,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壞的消息,和最好笑的笑話了。一群無膽保衛自己國家的人,現在來找我們庇護。而你這個蠢丫頭現在還指望這些懦夫。”

  上官德陽咆哮:“北方戰局打了這么多年,就沒有人察覺到塞西的情況,沒有人看出太云的野心嗎?”

  德陽的怒斥,讓周圍寂靜無聲,不是沒人看到,而是渭水之戰后,有人這么提了,但是沒人敢承認,唯一一個帶著部隊去遏制太云軍事行動的將軍被雪藏了。其實隱患每個人都知道,但是誰也不清楚泡沫會破裂得如此快。

  滴滴滴,上官德陽手臂上的訊號響了,他打開了通訊,看到呂茗后,臉上的寒霜褪去。

  上官德陽關切的說道:“呂茗,你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在七百公里外,塞西的都城外,空氣中霧霾漫天,一道道坦克履帶車轍印,顯示著這里的肅殺,天空中一架架冒著黑煙隕落的無人機顯示兩位長城正在這個空域進行激烈的交戰。

  身著龍衛兵機械服的呂茗,感應了一下遠方五十公里的太云三位長城展開的領域。

  嚴肅地說道:“上官,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太云有三位長城,他們正在試圖圍堵我。在五十公里外三個裝甲師正在靠近。”

  呂茗打開了自己觀測到的地圖,指著地圖上三個煙塵巨大的坦克車隊中的載重車輛闡述情況后,追問道:“太云車隊中攜帶了大量的近程導引彈和無人機。一旦抵達,太云的長城將取得火力和制空權優勢。請問我們機械化部隊何時能夠趕到?”

  要塞內,德陽身旁一個個軍官幫助德陽展開地圖,德陽看了看地圖上自己機械化部隊的位置,以及呂茗的位置。深呼一口氣說道:“向東后撤三百公里。”

  在前線的呂茗停下腳步,機械尾巴插在了地面中,遏制怒氣在通訊內反問道:“那么塞西的首都怎么辦?”

  通訊中傳來了德陽無奈且堅決的命令:“放棄。”

兩分鐘后  呂茗結束通訊,他對著蘇鴷光靈問道:“師傅,現在我們該怎么辦呢?”

  蘇鴷:“別問我,你想做英雄,就大膽的去,放心,你現在找死,不會像你老爹一樣做了犧牲又被罵,你現在阻擋太云,寒山的貴族們一定會給你頒發英雄的獎章,以鼓勵后人也效仿。他們現在可急了。”

  呂茗冷嘲道:“你是說,他們急了,他們害怕了,所以他們不吝嗇口頭的承認了,他們不敢誹謗了是嗎?好大的恩典。”

  蘇鴷光靈點頭道:“當然了,你要不做這個英雄,他們會更努力地夸你。”

  呂茗:“為何?”

  蘇鴷:“你是長城啦,活人比死人更有用,他們當然要巴結你。”

  呂茗思考了幾秒鐘,在手臂上的通訊給自己的龍衛兵衛隊發出了后撤的訊息。幾分鐘后這只衛隊開始了果斷后撤,呂茗指揮著空中無人機給自己的戰隊進行了斷后工作,最后后撤。

  蘇鴷培養了一個長城,但是這個長城并不是寒山的。或許說原本是寒山的,但是寒山的公卿們根本無法給出讓人信服的公義,讓呂茗效忠。

呂茗后撤后,四十五公里外  在此一位身穿黑色龍衛兵裝甲的長城,感應到了東邊領域的后撤,黑色的面甲下松了一口氣,在電子通訊啟動的聲響中,龍衛兵機甲中傳來一個如銀鈴的女聲。

  華漪(長城,三十二歲):“寒山長城已經后撤,半個小時后可以發動總攻。”

  三個小時前,呂茗的存在讓太云進攻方高度震驚和重視。

  因為呂茗一個人的領域連續開了二十三個小時,在七百公里的范圍內牽制了太云七位長城,以及十七萬軍隊三天的攻擊進程。

  而呂茗這樣頂級戰將存在,會嚴重牽制太云的攻城行動,所以太云派出了多位長城試圖驅逐呂茗。然而呂茗一直在戰區和他們周旋。多位長城在鎖定和被鎖定的較量中落了下風。

  現在呂茗提前走了,太云也不敢立刻放松。

  華漪通報后,立刻帶著龍衛兵隊伍向東行動,尾隨著呂茗,雙方相隔漸漸拉開一百公里。太云的長城并不敢靠得太近,宛如護送般,看著呂茗離開。

六個小時后,太云對塞西的攻堅戰開始了  在塞西的大地上,裝甲車隨著坦克抵達了交通節點,隨后運兵的軍車,以及拖曳火炮的軍車,源源不斷從公路上開到了塞西的要塞下。

  上千門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的重炮拉開了攻堅戰的序幕。在這個時代,龍衛兵的導引重型導彈只能打擊要塞的雷達站這種重要目標。而在廣闊的空間上,依靠山體挖的坑道,修建的防炮洞,還是需要大量的炮彈來砸。

  在五百公里的范圍內,漫長的防御陣地上,火炮宣泄著這個時代的毀滅。

  渭水之戰中太云帝國是試圖殲滅縱盟的有生力量。當時只要將縱盟百分之六十的機動兵團一鍋端,在塞西所有的戰略要點將缺乏兵力變為孤立點。而今天的戰爭則是直接用重炮砸掉所有的防御設施。

  數十萬噸炮彈,傾瀉在各個陣地上,大規模炮擊將地面犁了一遍。這是一排一排炮彈炸過去。在炮彈沖擊波的作用下,躲在壕溝是沒有用的,必須要在地下修筑混凝土工事,才能防御住重炮彈在地表掀起的沖擊波。

  太云的士兵集群在炮彈掃過后,迅速攜帶沖鋒槍和霰彈槍沖上了塞西的各個防御要塞周圍的壕溝陣地。

  如果塞西的士兵士氣高昂,且防守的基層軍官素質高判斷精準,會在炮彈的彈幕掃過后,快速進入壕溝陣地。阻止太云的士兵搶占壕溝。但是塞西的軍隊士氣已經崩落到了零點,在各個軍隊的通訊被切斷后,塞西的軍隊內彌漫著失敗主義和投降主義。

  在持續數個小時的重炮轟擊中,塞西的軍隊全部猶如鵪鶉一樣躲藏在混凝土防炮洞中,最后被沖上來的太云士兵堵住了洞口。

  如果按照二十一世紀和平時代人們的思維,優勢一方的士兵面對這些防炮洞,如果秉持著人道主義,是應該先喊一聲勸降,讓里面的士兵投降。

  但是戰爭打了這么多年,太云的士兵們已經形成了狹隘的種族主義。不少太云的士兵病態的看著洞口,然后呼叫著己方的火焰噴射兵,對著洞口噴射火焰,然后嘻嘻哈哈的看著里面的人哭喊著掙扎地爬出來。

  戰爭最可怕的是讓人對殺戮和折磨習以為常,太多太多的血肉和殺戮已經讓人麻木,似乎只有對手極致的痛苦才能喚起內心的趣味。

  戰爭讓人對痛苦麻木,在麻木的心態下,不知不覺開始變得殘忍。燒烤防炮洞內的同類對于這些太云的士兵來說,就和開水燙螞蟻一樣。

  太云的虎狼之師們,就這樣在炮火的掩護下,快速壓縮著塞西的防御陣地。對要塞內的塞西指揮官們來說,槍響越來越近,恐怖也越來越近了。而這些軍官們相繼打出了白旗開始投降。

  電氣歷663年9月7日,隨邯民城的陷落,塞西亡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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