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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苦酒自釀,自飲

  世家環境,這是一個現代人難以想象的環境。

  一方面世家貴胄的出生讓其生活極為優渥,而另一方面,當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么希望呢?

  1:出生貴胄,被長輩驕縱——‘蘇鴷被趕出育英苑’,‘蘇鴷的冠禮被破壞’,某些人一直沒有被懲罰。

  2:世家封建,天生就被安排——田鎮(蘇鴷義父)生來就被長輩放在那個位置上,又被長輩直接命令休掉孟虹。

  旁白:常秉第一次到空間被光球提問要選何種金手指?就意識到了這個關鍵。故對光球敘述,自己想要的下一世不在于金手指選多強,而在于自己能在那個世界做什么。

濟緇城中,一場由年輕世家子們籌劃的謀反開始了  凌晨四點,毛色油亮的駿馬載著騎兵來到了城市外圍。

  當激烈的鐵蹄踏在城市的街道上時,各個關卡的哨兵還以為是其他部分的軍隊調動,按照條例要求這只軍隊出示證件。

  然而這只騎兵默不作聲的靠近后,假裝要拿證件,然而在接近這個守備官直接揚起了騎兵刀對下一斬,帶著鐵腥味的液體濺滿了臉頰。斷裂的頭顱滾落在地上,滿眼不可思議。

  幾分鐘后,關卡的所有守備部隊全部被剁死。

  這只騎兵隊長望著燈火輝煌的城市,拿出懷中的布條,綁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布條上寫著“掃奸除佞”,而他身后的騎兵們也都在頭上系上了相同的布條。

  隨著騎兵長對城市揚起馬刀,雙眼跳躍戾其的騎兵們跳躍過了障礙拿下了關卡,朝著城市內重要目標沖擊。

  這一夜濟緇在流血。

  政變三十分鐘后,敫露珉得到了消息。

  而穿著睡衣的她剛剛得到消息,還不敢相信,以為只是一些匪徒在作亂,并且在智子疑鄰的心態下:認為這些匪徒可能是沙暴集團搞的鬼,目的是對昨夜孟院的事情進行報復。

  但是,兩分鐘后,她官署的玻璃窗戶被子彈打破,以及那刺耳的騎兵軍號聲,這讓她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此時政變的騎兵部隊距離她的官署只有四百米,而逼近的騎兵已經開始用輕機槍點射敫露珉的官署。

  接下來五分鐘,政變軍隊中年輕軍官們用標準法術和軍用火力將官署內所有露頭的衛兵全部射殺。

  僅僅不到十分鐘,政變軍隊就打了進來。衣服都來不及穿好的敫露珉,通過地下密道倉皇逃出官署。堵在楠木大門前為她爭取逃亡時間的仆人、管家,還有守門的狗,都被子彈打成了篩子。

  而在幾分鐘后,穿著軍鞋的士兵砍開了滿是彈孔破破爛爛的大門。

  他們沖進了布置豪華的官署,用刀子瘋狂地揮砍簾布,“乒乒乓乓”到處都是花瓶破碎的聲音,一個個軍官在拿著刀子剁官署內幸存仆人的手指,進行著拷問,這個濟緇極貴的地方現在變成慘嚎的拷問所。

  在五公里外,得知部隊攻陷了總長的官署,卻沒抓到敫露珉后。坐在吉普車上的田重和一臉死灰,隨后滿臉賭徒的他對著話筒瘋狂下令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體。”

  而在這場政變的另一個關鍵點,電視臺大廈也被政變士兵們拿下了。少壯派的另一個重要人物,姬晏正在電視臺話筒中發表政變成功的宣言。

  在廣播中,姬晏用深沉的聲音宣讀著每個軍事政變者都會念的內容:軍政府已經掌控局勢,請所有人回到家中,不要在街道上逗留,預計兩個星期后我們將恢復首都秩序。

  在念完了廣播后,姬晏則是將電視臺交給了麾下的士兵,帶著自己部隊在街道上繼續戰斗。

  每個少壯派的高層都明白,現在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善了,只有一條道走到黑。

  政變第四個小時。

  從濟緇倉皇出逃的敫露珉出現在北部的鱗胄市,在電視臺上義正言辭地宣布,首都內發生叛變,政府軍隊即將進入首都平叛。

  屏幕上,敫露珉正在宣讀著通告,聲稱自己依舊是這個國家合法元首。這個過去一直容光煥發的女人,現在一下子老了。沙啞的聲音,疲憊的神情,仿佛——是被白嫖了。

  帶著孟虹及時撤離到翠嶼港的白浩歌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對敫露珉政變后第一次公開演講進行了這樣的評論:她(敫露珉)就如同發現自己老公養小三,憤然宣布離婚的女人。

  政變第七個小時。

  蓬海北部軍團的裝甲部隊進入城市平叛。柴油機驅動的坦克沿著通道開進了城市,厚重的履帶,壓在城市精美的階梯上,猶如碾碎餅干一樣將城市的階梯和水池壓得粉碎。一起粉碎的還有政變士兵們追求功名利祿的心。

  在這個時候政變者們在臨近失敗的時候是最瘋狂的。

  此時的瘋狂不取決于他們原本的思想有多么瘋狂,而取決于賭博的失敗。(二十世紀,世人常說某種思維極端,并援引失敗時的表現為證據,這本來就有問題)

  如果田重和此時成功了,他立刻會化為老練政客,在濟緇內小心翼翼接受各方的意見,對地方進行封官許愿,來穩固政變成果。

  而現在得知不可被赦免后,田重和下令部隊依托城市的民房,頑強阻擊平叛部隊的進入,進行最后垂死掙扎。

  這種戰斗可以說背水死戰,其慘烈程度令人發指。

  對于平叛部隊來說,街道上任何一扇窗戶后、一個渺小的墻角內都有可能開槍。

  而在路邊的花壇中,下水道的井蓋下,都有可能埋設著路邊炸彈,第一批進入城市內平叛的士兵傷亡巨大。

  一輛輛坦克在巷戰中被摧毀,而一位位平叛的士兵被隨時可能從墻角中沖出來的身體綁滿炸藥的叛軍弄得膽戰心驚。

  濟淄城東部四十公里的某臨時指揮部中。

  這個指揮部在上個世紀建造,水泥墻體的瓷磚縫隙是褐黃色的,空氣中充滿潮濕陰暗的氣息,走道中還能看到一些爬行的蟲子。

  而就在這個簡陋的區域中,敫露珉等二十多位從城市中迅速撤離的高官們聚集在這里,在不足三十平方的房間內看著屏幕上的平叛直播。

  他們原本以為多方進剿,而且還占據坦克機關炮等裝備優勢,收復濟緇是輕而易舉,但是這些政壇老人們都想錯了。

  在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一幕慘劇。

  巨大的國會大廈倒塌,倒塌的磚瓦直接淹沒了國會大廈下方六輛平叛部隊的坦克,以及上百名士兵。而大廈中是姬晏以及兩百多位充當人質的公卿們的家眷。

  水泥磚墻宛如豆腐一樣粉碎,煙塵騰起了上百米高,淹沒了整個街區。

  通過無人機航拍的畫面,敫露珉等公卿,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這種場面的震撼。

  而在屏幕前,田旺豁然起身顫抖地說道:“罪人,罪人。”

  此次謀反的主謀——田重和(田海)是他的孫子,整個叛軍對首都圈的破壞越大,田家要承受非議就越大。

  面對這樣一個陷入魔道的孫子,現在田旺已經沒有任何求情的心思了,他想把這個孫子快點弄死。

  一旁的敫露珉站起來,用宛若仁德君主的寬慰語氣對田旺勸說道:“老將軍不要自責,這并非你的錯,也并非田家的錯。”

  敫露珉打圓場是為了自己,雖然她心中刻薄暗罵:“你個老東西,為什么不死在濟緇”,但是表情必須寬仁。

  她這么做是自保。

  毋庸置疑——現在的田重和死有余辜,田家現在在貴族中成為眾矢之的。

  但是仔細追溯源頭,敫激才是激化這場矛盾的罪魁禍首。

  田家現在吸引了所有謾罵,敫激被忽略了,可一旦田家被徹底罵倒,那么眾人還未盡興的憤怒,就要轉向敫露珉了。

  所以敫露珉的真心話:“田旺,老東西,你要堅強啊!”

  政變的第十四個小時。

  敫露珉從東海岸調來的龍衛兵戰隊抵達了首都圈。

  這些龍衛兵戰隊在一年前被投入重金,保持常設的訓練。他們原本是為了防范沙暴可能的再度騷亂。哪想到現在卻是用來對內戡亂。

  三位駕駛著灰色機械機甲的長城帶著部隊,抵達濟緇展開領域,開始對城市內的叛軍軍官們進行重點殲滅。

  精銳單兵在進入城市后,在城市建筑上攀爬,準確地將一個個彈頭打入了叛軍所在的角落,小型云爆彈在狹小的房間內迸發沖擊波,還有刺目的閃光,將房屋所在整棟大廈的玻璃窗都向外爆成碎渣。

  在政變二十一個小時后。

  田重和吞槍自盡,一個個中高級指揮官也紛紛絕望自殺。而政變的士兵開始放下武器投降。這場破壞巨大的軍事政變結束。

  城市,槍聲漸漸稀疏,當長城戰隊奠定勝局后,再次進場的蓬海北邊防軍開始控制城市,該軍團的士兵在搜索殘黨,持槍在各個路口戒嚴。

  此次平叛頭號功臣之一,魯速(長城),控制著龍衛兵機甲,停在了歪斜的大廈上。

  他看著這塵埃落地后,滿是灰霾的城市,懷著沉重的心態,走在大街小巷上。看到破敗的磚瓦中是叛軍們痛斥國賊的標語,以及劫后余生,滿是傷痕,痛哭流涕的民眾,不禁感慨道:“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

  他控制龍衛兵的機械足,蹲在廢墟中,在深思,在沉默中,在醞釀。

  田,姬之亂帶來一系列連鎖反應,不可能隨著濟緇被收復而停止。

  更加深遠的影響在繼續,但是可以預見的是,敫露珉在蓬海理政以來,三十多年的盛世徹底宣告終結。

  蓬海各地在政變結束后開始了大清洗、大審查。

  所有和少壯派有信息交往的軍官全部被撤換,要知道幾個月前少壯派如日中天,各地優秀青年為了尋求更高的機會和濟緇的貴族們頻繁地信件聯系,而現在的大清洗將涉及到數萬人。其中逮捕足足兩千多人,他們都被認為是少壯派在地方上的同黨。

  剩下那些人不至于全部一殺了之,但發現了有信件聯系,都一律被調往閑職。

  保守派在政變后,對重要軍事職務的成員都開始了嚴格思想審查,

  一旦發現在茶館,報社有類似少壯派的言論,或者同情政變的思想,一律嚴肅處理絕不姑息。

  而在三千公里外的漢水。

  蘇鴷在確認了蓬海政變后續的處理方案后,低聲的嘆息道:“太云沒有后顧之憂了。”

  這種嚴重的政治內斗如果發生在生產上,生產秩序會發生混亂,如果發生在軍事,軍隊組織力會崩潰。

  蓬海高層貴族這種清洗,最終會反攻倒算,將所有權利集中在可靠的自己人身上。蓬海的激進派成功地通過奪權,然后奪權失敗,讓蓬海變成只有保守的聲音。圣索克就發生過這種事情,當年圣索克皇權是中立的,但是不得不保守。

  如果讓蘇鴷來評判:整個政變的唯一積極意義,就是嚴重打擊了公卿家族內部的權威。

  非常諷刺的是,田重和這批身為貴族的的叛逆者,思想上是貴族世家的思想,但是卻在實際行動中,證明了世家政治在新時代的矛盾性。某種程度上正面推動歷史。

  可是,蓬海注定是沒機會作為一個獨立國家獲得這次歷史教訓。

  在蓬海政變的的第四天后,鎬都大殿中是勝昭哈哈的笑聲。而在大笑過后,一篇言辭華美的問候,遞交給了蓬海的大使,太云支持蓬海當局對政權的正統性,斥責一切外部勢力擾亂蓬海政局的行為。

  額,這場政變,在國際上造成的影響,比蓬海國內的影響少不了多少。

  蓬海國內的保守派頭頭們和少壯派是有世家關系。但是敫露珉會背這個鍋嗎?田家,姬家會背這個鍋嗎?不會,雖然少壯派的頭頭是他們驕縱出來的,但是他們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原因。

  就像二十一世紀,教育失敗的家長,首先是要找外面的原因,學校啊、社會啊、游戲啊,等等。

  敫露珉當局非常雞賊地把問題丟給了玉群,沒錯,就是玉群人孫萌來到蓬海慫恿了少壯派,謀劃了這場政變。

  在驛站內孫萌得到消息(融塑遞送的消息),連夜帶著公主殿下逃回了玉群,蓬加和玉群的外交距離不可避免的疏遠了。

  這事情還沒完,然而太云禮司在對玉群則是寫出了一封措辭劇烈的絕交檄文,痛斥玉群王國背棄盟約,企圖謀蓬海,圖太云。

  太云的官方一口咬死蓬海亂黨背后的支持者是玉群人。玉群試圖綁架蓬海政治形成戰爭聯盟,破壞國際和平,當伐之。

  現在北方塞西被拿下,南方荊川也被收納,玉群這種弱,小,富的國家,就是橫在中央妨礙太云南北兵團調動的一個戰略擋板。

  玉群本來就被太云軍方所謀,這些武夫們正在思索怎么制造借口。

  而現在,天降黑鍋于玉群,真是“天佑”太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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