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輛黑色的防彈汽車抵達了陽和學院。
內著貼身戰甲外穿著白色士族衣袍的蘇木從汽車上走了下來。而在他身邊,六位中位戰職者,將一旁陪同的城市權貴們隔開。蘇木決定拜訪陽和學院是臨時的。
在三十七個小時前,學校在得到這個突然的消息時,只能臨時通知學校各個部門準備。
社會活動部就非常注意了,在接收到了通知后,所有的成員都安分守己地呆在自己的宿舍。而熾白自己整個人,更是蹲在了自己的宿舍中,擺弄著電元件的制造,自覺自己是非常合格的良民。
但是在學校管理部門的視角中,熾白現在就是故意給學校找茬。
教務處的導師們:外面大人物來的時候,你這社會活動部的成員不按照學校要求,來做啦啦隊,歡迎會場布置之類的工作。你還有沒有一種學校榮譽精神?
大學不應該被政府左右,是常秉記憶中,大學教授們常討論“積極政策”。但是據常秉所知,不少教授自己都有想要左右學生的野心,否則豈會有那么多研究生未畢業就發際線衰退。
學校的主任為了應對好這次接待,直接聯系了學生會的各個成員,并且緊急召開會議,目的是充分利用學校各個學生組織的人力,來快速解決問題。
各個學生會分部的部長都來了,唯獨熾白這個在學校教務處很熟悉的“部長”沒來,社會活動組只是隨隨便便派了一個人來參加會議。
而且這唯一派來的人,還是外務部當天執勤的人員,到達會場上,坐在最后一排位置。而現在陽和誰不知道,社會活動組現在的人力是最多的。
學校主任臉色非常不爽,當場打電話給熾白。然后電話打通了十幾秒被熾白拉黑了。
至于羽曙星,只是愛莫能助地攤了攤手,
負責學校學生會運作資金的熾飆鳳不得不站出來對學校領導解釋道:社會活動組那邊的資金是獨立的,人事系統也是內部一套,學生會內登記的成員只四個。
若是說的更直白一點,在陽和學院這邊,社會活動部自從上次解散,已經高度地下化。
現在陽和學校這邊也就掛著四個負責人。這四個負責人還不是社會調查學社的核心,而是社會活動部分的外事部門,專門用來接洽學校這邊事情的。至于為什么這么牛,那是因為不像其他學生會小組掛靠學校財政。財政完全獨立,而且有自己的社會渠道。
不過現在,陽和學院的主任聽到這個理由,惱怒揮斷,要求必須嚴肅處理,否則就將所有社會活動組成員學分全部扣掉好吧,這時現場學生沒人愿意觸霉頭,提醒這位領導:社會活動組的成員,現在學校連名單都沒有。
就當會場氣氛很糟糕的時候。得到消息的韓義,立刻抽空趕來趕過來和稀泥,親自對學校做了誠懇解釋:熾白現在不是學校任命的正規社會活動部部長,程序上沒有通知他。
而一旁熾飆鳳聽到這列解釋,又看到看到在一旁微笑點頭的羽曙星,不禁翻了翻白眼。
不過接下來韓義保證,一定出人把學校的交代的任務辦好,陽和的主任才算作罷。
但是整個陽和學府包括熾白并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是熾白引過來的。
歡迎活動就這么匆匆忙忙的布置好了。
現在下車后的蘇木,無視學校準備的繁簇儀式,
而是直接閉上了眼睛,宛如是用心感感受世界正式情況:他的領域的系統正在緩緩擴張,這束狀領域與融氏如出一脈 蘇家的束狀領域是來自融家的再傳。
當年融家那些接受了蘇鴷的法脈訓導的學生們在成功成為長城后。由融辰牽頭將從蘇鴷這里繼承的束列法脈系統再傳給了寒山蘇家一些弟子,如此傳法的行動將持續三代。此行動在剛剛立國后的千川上層奠定了信譽。
融辰當年傳法的唯一條件,則是讓這些蘇家弟子里成功達到長城的以蘇鴷為祖師。
當年三代傳法一共出了十七位蘇家弟子繼承了束列法脈。至于認蘇鴷為祖師這件事這些蘇家的弟子比融辰想的還要主動。
其中有三支,為了證明自己這一脈的血統正統,這幾百年一直是在找證據論證,蘇鴷在寒山是存有私生子,然后紛紛提出了自己的支脈是其血脈的論調。甚至他們都編出了族譜。
當然這些支脈系相互的認祖故事都有沖突。所以目前都否認對方的族譜的真實性質……
蘇木展開領域花了二十秒鐘,這個成績在當代是頗為不錯了。他啟動搜索的時候,臉頰上浮現出法脈運作的線條。這讓一旁的人驚嘆且羨慕。
而在羨慕的人群中,前學生會會長,現在市政秘書的蘇隴,眼睛中更是百味雜陳。
蘇隴這一脈是當年蘇鴷大哥的那一脈,理論上是和蘇鴷血緣關系最近的一脈。由于那編族譜的三支,為了正統名聲將蘇隴祖上的那一只近蘇鴷的血親家族在商業領域扶持了。
不過呢,也沒給蘇鴷大哥這一脈長城的傳承,這一脈直接走法術位,然后搞經濟管理去了。這種扶持更像是,在商界養了一群家仆。
這不,蘇木在下車后,根本沒有正眼瞧蘇隴。
蘇木在打開領域對陽和校區搜索了后,對著學校宿舍那邊笑了笑,說道:“果然在這里。”
一旁陪同的校長小心問道:“請問,少帥,您這是?”
蘇木不可置否的說道:“我來找朋友。”
七百米外宿舍中,感覺到了蘇木領域的熾白,此時也展開了領域。蘇木的領域和熾白的觸碰了一下就分開了。
原本在忙著電子控制系統的熾白將原本捏起來的一個元件,又放回了自己的元件箱子中,開始收拾工作臺。
熾白心里嘀咕道:“怎么又有人來找我?”
確定了熾白的方位,
蘇木這邊徑直朝著學校內部走著,身后的學校陪同領導抱著資料想要介紹一下,學校的師資、文化、以及科研成果。但是這些做介紹工作的卻被蘇木身旁的人擋住了,跟隨的人非常無言地跟在了蘇木身后。
至于學生會,那是跟在最末尾。
羽曙星瞅了瞅前面那幾位步伐有力的軍人,以及沒有穿盔甲但是步履穩健的蘇木。不由得從他的行走姿態,聯想到熾白。
人的身體是潤滑的,在肌肉不繃緊的時候,四肢是可以如同玩偶一樣搖擺。
軍人控制自己身軀以保證臨變反應,故走路時肌肉習慣性緊繃,動作則是標準直接。而與之對比的是嬉皮士,習慣放松,在行走的時候姿態輕浮,給人一種非常晃蕩的感覺。
蘇木現在的姿態和動作,則來源于定體術對身體的修形,修意,動作都非常標準化,而這與熾白高度相同。
羽曙星看著蘇木的步伐,心里不由疑惑道:“這是,同類嗎?”
七分鐘后。
一行人就這么跟著來到了陽和食堂外側的道路后 這時蘇木加快了腳步,在后面的‘跟屁蟲’隊伍想要跟著進去熱情介紹。
此時則是被一旁的戰士攔了下來。
這些戰兵抬起機械裝甲手臂,不近人情的做出了,閑雜人等勿需靠近的動作,手臂上被電力系統驅動的機械系統開啟的聲音,讓人牙酸。眾多陪同人員很尷尬的看到蘇木獨自離開,
學校的校長陪著笑問著面前戎裝戰甲的士兵問道:“請問少帥大人是,這是要?”
他的目光撇到了蘇木走進了食堂大廳,而食堂大廳是被落地玻璃阻攔,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軍團長似乎是朝著坐著一個人的桌子走過去。桌子上坐著的人拎著一個箱子,這見面場景神似地下幫派銷售“小藥片”的場景。
但是接下來,食堂玻璃玻璃似乎騰起了水霧遮擋,再也看不清了。領域干涉光場。制造數十米范圍性視覺扭曲。
戰兵耳邊的電子通訊器此時聽到了蘇木一個示意,對校長用宣告公文的語氣回道:“請勿打擾,我們長官是與一位朋友 進入食堂后。
蘇木瞬間就鎖定了比他要小十三歲的熾白,微微一笑后就走了過去。
在坐下后,他第一句就是:“今年十四歲?”
熾白點頭。
蘇木頓了頓后問道:“你還是大制造師?”
在蘇木眼中,熾白很懂事的點頭回答:“還在學習制造術過程中。”
蘇木拍了拍手說道:“現在……”他還想繼續問 熾白則是搶一步:“等等,你不是來談生意的嗎?”瞬間打破了“懂事”的人設,當然卻給蘇木有了“活潑”新印象。
蘇木聽到這笑了:“你喜歡做生意?”
熾白皺了皺眉:“根據我和融將軍的約定,我還可以在這里呆兩年,至于原因,當然是要構建一個資金網嘍,否則,誰給我錢呢。”
蘇木裝作詫異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看著熾白,攤手問道:“額?這里?兩年?”然后,不由的輕笑。仿佛聽到“長城缺錢”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事情。
熾白察覺到蘇木對這個理由的不相信,進一步解釋:“我需要錢,我需要很多很多很多錢。我是大制造師,需要資金。”
蘇木略帶好奇:“錢么?”他的手指交叉抵住了下巴,問道:“你家里不支持你嗎?”
熾白:“我不想要融氏的錢,要了別人的錢就要接受他們的條件。而我目前有自己的打算。”這個說話的表情在蘇木眼中‘很倔強’
蘇木露出了‘你很好玩’的笑容。
看到,蘇木最終還是這個顏藝。
熾白臉上露出了的‘我好難’的無奈。
蘇木覺得熾白有趣的原因很簡單:
現在聯邦的經濟命脈分別,白,融,趙,朝明,貫家,葉家,輕鈞,蘇家,八大家族中。以及軍方的手里。這些工業大城市和軍事重鎮區域經濟總量占據捐過百分之七十。
熾白不找軍方,也去求融家,自己在外面辛辛苦苦的撿錢,實在是蘇木心里定義道:“額,天才的腦回路和別人都是不一樣的。”
而在熾白眼中:這個世界技術發展陷入了先軍的毛病,其根本原因是經濟基礎有問題 地球上二十一世紀,技術發展是先民,后軍。
除了戰斗航發等少數幾個工業種類,大部分先進科技,都是讓軍事開一個頭,然后投入民用市場,讓技術在民用刺激下發展。
芯片技術,軍用除了在幾個特定指標上滿足,都是差民用技術好幾個檔次。軍用撿民用技術來“自主”改造。
而這個千川恰恰相反,所有技術先進領域都是軍用的。就連化纖紡織業,都是民用拿軍方的猴版技術根據實際情況來改造。民用撿軍用的技術。
‘軍隊撿著民用技術’還是‘民用撿軍用技術’這兩條路線選擇的背后是市場因素,
市場能給資金,那么技術員才有積極性和資金的來完善技術。市場經濟一切向錢看齊。
問題就在這,因為寡頭們經營下,千川也只有軍事上依舊抱有較為活力的市場。
至于民間,財團發展幾百年次次收割,已經是一個賽博朋克化的社會。
大部分人墜入到了下層,被掌握高科技的上層控制。
這些墜入下層的人口是沒有消費能力的,所以為他們服務的科技也沒有資金發展,當然是撿軍用科技的猴版山寨。
現在熾白是需要錢,但是根本是為了推行原則。而順著現在經濟模式,索取資金,漸漸受之控制,那丟掉了根本原則。
食堂桌子前。
而熾白打開了自己的桌面,開始對蘇木介紹自己的未來夢想:制造業在智能化的基礎上開始更加細致的操作分工,降低勞動者的法脈職業門檻。操作、維修傻瓜化。以工人工作中反饋大數據取代大制造師的匠人技術。
熾白用合伙人入股的熱情,向著這位介紹自己的經濟藍圖包藏的小心心思:看看未來能不能一步一步將其影響,變為自己盟友。
蘇木則是沒怎么看這繚亂的投影解說,而是十分欣賞地看著熾白。
蘇木此來是為了摸清楚熾白這個人,現在得知“熾白是對機械喜好所以要錢要人”這個信息就足夠了 蘇木止住了熾白的話,說道:“時間不早了,這個給你。”
蘇木甩出了一個水晶體,這是一個信息鑰匙,內部的晶格構成三維密碼,在嵌入機器后在不同光譜光束的不同角度照射下能顯現多條光信息。
蘇木:“先給你軍區的軍工工廠后勤生產部的操作權限,嗯,等同上校權限。”
熾白端著這個閃亮亮的水晶用光譜視覺好奇地檢測著,聽到權限后,熾白抬起頭:“上校權限,也就是說,我可以申請軍用資金項目?”
蘇木點頭:“是的,不過資金別虧太多。上面還是會查的。”
熾白:“如果賬目不虧,我是不是,申請其他項目就沒有障礙?”
蘇木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道:“賬目不虧的項目,軍方是鼓勵的,你好好鉆研一下制造師的職業。至于這里……”他又對周圍看了看,無奈的點頭道:“現在,我們不反對。”
準備成功的市井之徒缺資金,已經把持資金的操作者缺政策信息 蘇木在看到熾白興趣集中在了權限上,臉上的笑容也盛了幾分。
‘資本社會,平民過于注重金錢,往往認為有了錢,就和上面的人沒什么兩樣,而事實上,真正的高層重視的是圈內,可提前了解政策變動的信息權,以及先一步利用規則牟利的特權’。類似于那些重生玩游戲小說中,能夠步步先知進而霸服的優勢。
資本時代上層對下層最常用的手法的就是用玩一手棒棒糖偏小孩游戲,用一筆資金哄騙下層短視者們放棄保護自己權力法規,在上下之間拉起一陣陣信息黑幕。
蘇木悠然為熾白解答權限問題時,如同的有了一個好學的弟弟,摸了忍不住用手在熾白鼻子上勾了勾。而熾白正在高興地遐想藍圖,嗯,暫時無視了這種冒犯。
四十分鐘 蘇木問道:“熾白,對獵云學院感興趣嗎?如果你去獵云你的權限會更多哦。嗯,對了,我聽說你去年選擇了舉星,不過按照你家的地點,你應該選獵云的,怎么舍近求遠了?”
熾白剛準備謅理由,突然看到了蘇木揚起手晃了晃一張名片,名片上燙著金印字,獵云學院學生會主席:蘇木。
熾白立刻將一些“綜合考慮的論調”咽了下去,轉而換了一個遺憾腔調說道:“哦,當時呢,準備去獵云學院。只是,只是……”
蘇木看著熾白轉動的眼珠,笑著擺了擺手:“算了,這問題不重要。”
他看了一下四周,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未來的大制造師,預祝你學習生活愉快。”
蘇木瀟灑地走出了食堂,而在他離開門口前,四位把守大門的戰兵則是對他敬禮,并在其前方二十米外驅開了道路。
在蘇木離開后,熾白也旋即站起身朝著二樓走去,來到二樓后開窗干脆利落的跳窗離開。
在人群中的蘇木從領域中看到熾白熟練的跳窗,愣了愣,然后覺得很有趣,笑著道:“真的很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