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常技術擴散下,先進國家和落后國家最大的差別從來都不是武器,而是現代建制。這能將武器優勢大幅度提高,將武器的劣勢大量彌補。
例如二戰日本的炮兵(優勢),與歪把子機槍(劣勢)。
前者代表的優勢,在會戰中讓軍閥部隊根本無法對抗。而后者在小規模作戰中的劣勢,卻是可以在擲彈筒和迫擊炮配合下,影響最小化。
而到了信息時代,建制優勢其實更明顯。
完善建制的現代國家,能將技術擴散的民用產品整合成現代產品,例如:平板電腦顯示屏能放在二代戰機上;正規軍能夠積極思考各種方法,及時把火炮火力送到戰役需要的打擊陣位。這是操作大戰役的能力。
而沙隆巴斯這類中世紀君主國,就算拿到了東邊的火箭炮、燈塔的坦克、英法的戰機,也都是跟打牌一樣,一張張單獨打出。至于組織大戰役?!他們人員哪有這個素質哦。
均摘星在浩北高原進行的第一波反擊,完全說明了反叛軍和聯邦現代軍事的差距有多么巨大。
時代越發展,戰爭核心始終是人,而在先進和落后交戰中,人的差距比武器的差距更絕望。
這不!
反叛軍也有人工智能。在市面上東拼西湊搞來的人工智能,有的是淘汰的,有的是bug產品。并且均摘星一眼就看到上面有很多漏洞。
正統指揮官,在控制軍事武器系統時,人工智能都是自己的。
均摘星推測:“聯邦暫時沒有快速消滅反叛軍,也許是想把社會淤積的戾氣如擠膿瘡一樣擠出來。”
畢竟社會制度難以對付恐怖破壞,但是若是換成軍事問題,就非常好解決了。也就是反叛軍最為壯大時,一波打擊,迅速剜掉。這才給了反叛軍兩年的時間。這種短期內盡量用較小代價消彌代價的做法很政客。但是——讓均摘星總覺得有些不爽。
這邊:蘇天基接到任命,坐鎮劍閣,監察上千公里二十七個中位指揮官最終圍剿戰。
而另一邊,均摘星抵達浩北高原的第一步,就是在所有的軍事系統中,植入自己的程序,在測試了各個部分的反應速度,以及信息獲取能力后,開始了有前瞻性的搗蛋!
打擊場景:
浩北高原南側,導彈騰空點射后,八噸位地效飛行器群,分為兩波、四個進攻梯隊,迅速從打出來的薄弱部位穿插。而這些炸出來的薄弱部位,剛好是南邊三位中位指揮官管轄的邊界處。
四十分鐘內,在十二座橋梁橋墩上進行了爆破,以及破壞了三十七個原本防護嚴密的交通站后,迅速撤退。
在總戰略地圖上來看,聯邦原本準備完備的進攻,就如同的一個信心滿滿去撲小動物的壯漢,猝不及防被貓爪子撓的土頭灰臉。
劍閣要塞的蘇天基得到前線損失的詳細報告后,足足目視了浩北高原五分鐘。——到底誰在秀?他心里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這只是均摘星的初戰,但卻是這兩年來反叛軍面對聯邦正規軍作戰的最大勝利。
在此之前,聯邦正規軍連團級的機械兵團編制都沒有損失。反叛軍給聯邦造成的最大損失也只有對城市、水庫、種植場等民用設施的襲擊。
戰爭真理對這樣的結果很沉默,但還是給予均摘星浩北高原的指揮權限。戰爭真理不能說的心里話:“其實,我并不希望你,上這條破船。”
戰后四個小時,均摘星五號通過北大陸地下隧道來到了全球抵抗陣線在北海湖冰原上的第三大基地。
按照戰爭真理的敘述:抵抗陣線,現在有六個大型基地,二十四個中型基地,一百三十八個小型基地。
大型基地:能夠生產全套工業設備。碳纖維,火箭發動機,大型船舶發動機,萬噸核潛艇的軋鋼設備。——當然產品普遍過時四十年,部分技術是一百年前的技術,不過時的,封存級別太高,反叛軍也搞不到。
中型基地:能夠拼裝七十噸以下的坦克,無人機器人,能夠量產汽車級別發動機。但是依賴大型基地電子芯片元件控制,還有特殊材料的供應。
小型基地:是依賴于倉庫的儲存配件,構建的自動化維修生產線。能讓上面派下來的機械狗,作戰車輛,還有無人機的損耗降低到可以維持長期作戰部署的程度。
走進了地下基地,均摘星戴上了目鏡,在視角中,出現了浩北高原的地圖。
藍色的海洋,土黃色沙漠,綠色平原,灰色的丘陵山川地帶上,一個個基地星羅棋布。
坐進指揮艙的均摘星深吸一口氣,緩緩在這張二十年前的民用地圖上,畫上了幾千個重點。然后將資料庫,下拉到全球抵抗陣線的大型軍備上。
浩北高原各類八十噸以上的陸地主戰設備,一共三千六百七十三輛,現在百分之四十趴窩在地下掩體中。
陸地戰線是依靠無人機和導彈產量馬馬虎虎應付,要想進行高強度作戰,還得優化生產。
而水面上戰力,集中在北邊三個港灣上,可以生產八百噸標準的導彈艦,和兩百噸標準的地效戰艦。
至于水下,均摘星皺了皺眉頭。
當代的水下核潛艇已經朝著高密度的標準發展了。
也就是核潛艇不依靠自身水密艙注水、排水調節浮力,而是如同飛機一樣,依托彈出翅膀,在水下航行的升力進行航行。
當然在浮出海面的時候,則是依托風扇模式的噴水器,在海面上冒頭。
聯邦最先進的軍用核潛艇,噸位八萬噸,密度為水的一點五倍。采用熱核動力能源,鈦合金材料為主結構,由于其允許密度比水大,結構性相當強。在淺海大陸架上能夠彈出幾十米的機械足,如同浮島一樣走進港口進行維修。
當然加工難度根本不是二十一世紀可相比的,二十一世紀焊接潛艇外殼都需要國寶級大師。焊接完畢后,還需要人員一點一點用射線設備檢查。(美蘇是直接燒錢建了一個大型倉,將焊接完的結構整體吊進去檢查。)
現在在外殼上能夠彈出翅膀,能如同變形金剛一樣打開外殼放出風扇,彈出機械足。這種外殼結構加工難度,放在二十一世紀,就是如同讓明末的人打造馬克沁重機槍的難度一樣。當然自動化智能化機械水平發展了八百年,核潛艇上技術堆疊到這個程度是應該的。
不過,現在均摘星確定,反叛軍的各大基地都沒有這個技術。
正如烏克蘭某工程師回答建造航母需要的條件:……和九個國防工業部、600個相關專業、8000家配套廠家,……
現在想要搞這種大型作戰潛艇的技術,雖然有人工智能參與管理協助,但是依舊需要冶金、電子、自動化上,數萬個專門的生產設施來操作,才能湊齊這種大型潛艇的設施技術。這比仙俠小說中,煉某個逆天丹藥,去找齊海量天材地寶還難。
反叛軍的上層沒幾個接受過完善的正統教育,根本不會有意識來特定收集這些偏門且專業度極高的設施。
對均摘星來說:這戰爭情況是非常嚴峻的,但是反叛軍這邊,很多人力工作壓根就沒在重點上,必須得和他們談談心。
首次突擊戰結束后四十分鐘后,
指揮大廳中,穿著戰區軍事統帥制式機械服的均摘星,靠在了機械椅子上,腿搭在了操作平臺上,身上的法脈系統正在對接著整個大廳內的操作系統。鏈接了各個平臺的負責人。
大廳上彈出了一個個通訊界面。
界面上六十多人抬起頭看著他們的新任指揮官。他們的眼光是詫異,且復雜的。因為均摘星上線后,率屬于最高指揮中心的智能接管了他們的作戰權限。
這就是智能時代需要的不再是人力,而是人思。
優等人才大腦思維編撰的一個智能程序,就能取消工位上大量重復腦力的勞動。
(所以說,智能化、自動化時代,不是大部分人不需要工作,而是如果大部分人還是低教育水平,那么他們工作沒有意義。)
機械躺椅旋轉過來,均摘星正面看著這些下屬正色說道:“我波輪維特利,將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帶領各位,爭取勝利。”
均摘星說到這,指揮室內在場負責人還有屏幕上數百名中層軍官臉色非常不自然。
他們之所以逃到抵抗陣線,就是因為原來社會的精英們太強了。而現在均摘星讓他們又回憶起曾經的陰影。
這時候有人舉起手。
均摘星看了一下這人的來頭——奧斯娜,空軍基地第三無人機編隊副官,點頭示意她詢問。
奧斯娜:“請問,長官,聽說,您是正統的指揮官。是嗎?”說到這,她打開了現在外部空軍基地監控視頻,有光粒信號抵達空管信號塔,這是指揮官的特征。
均摘星瞅了瞅屏幕,嘴角露出笑容:“我呢,在天體塔學院學過一年,略懂。”
奧斯納:“請問,現在整個空軍第三編隊,您都能接手指揮權利吧?”
均摘星:“嚴格的來說,浩北防區內,各個部門現在的作戰任務,我都可以一人維持。”
此時均摘星的光屏幕上,出現了數百個欄目,列舉了從空軍作戰指揮,到地面步兵突擊,以及導彈突擊。
頓時各個界面上,這些人們臉上透露出不甘心。
均摘星站了起來,目視著這些人:“不爽嗎?”
大廳頓時寂靜。均摘星:“想要確定自己的價值,就聽我說。”
均摘星走在平臺上,指了指大腦說道:“我看過諸位的資料,諸位到底為何戰?容我為各位總結一下,那就是平凡碌碌無為的人生太討厭了,讓諸位不想要回到那類似養殖場當肉雞日子中。所以諸位走出了聯邦為各位規劃好的秩序。”
均摘星手指指向了臺下的眾人:“很好,也很幼稚,你們就如同孩子一樣,有了邁出那一步的勇氣,卻沒有計劃,戰爭打到現在,在我看來,你們簡直就是在自暴自棄了。”
均摘星的手一揮,每個人屏幕上都出現了各自負責的任務。同時點開了聯邦同軍事部門的同類操作指標對比圖。
均摘星:“你們的軍事組織,在這些環節效率上,屬于電氣歷級別的。”
同時心里暗罵:“思想上,也就是蒸汽歷的水平。”
“而現在已經是宇宙歷了,你們靠著一腔熱血,在百分之九十的軍事生產,控制環節上,和智能系統拼效率,真的悲哀。”
這時候,一旁的另一位地面重裝甲士官說道:“長官,您的到來,就是為了貶低我們嗎?”
均摘星聽到這心中頓了頓:“是的——自己的思維好像,好像‘頑固’蔑視‘愚蠢’,在蔑視愚蠢的同時,漸漸地對眼前的這些人形成了頑固的印象。”
然而場面上。
均摘星認真看了看這位士官,然后:“崩嘉士官,一直以來我都相信一個道理,那就是當一個人類階層產生了自我犧牲的決心時,那么是一定可以走出一條路的。”
均摘星扭頭看了看眾人自一字一頓說道:“如果你們真的想要勝利,并不要在意自己和敵人相比是否優秀。而是要先確定,自己現在是否更正確!勝利不是拿一些東拼西湊的籌碼賭出來的,而是踏上正確之路后,長期努力積累出來的。”
宇宙歷841年,均摘星在接受浩北高原所有戰爭責任后,進行了一系列新的舉措。
首先,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傳統軍事環節,全部由人工智能負責。
無論戰爭還是生產都是講究效率的。不是人多了就有用了,按照聯邦的標準,反叛軍的軍事組織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冗員。
冗員定義:是掌握了權力不干事,甚至制造阻力的人員,他們只是想要品味權力。
某種程度來說,現在加入反叛軍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是想要做冗員,想要過一把指揮機械化作戰的權力癮。
開完會后,均摘星獨自走在投影了千川地圖的大地上。
均摘星:“戰爭,不需要這些人,生產也不需要這些人。但是人是社會的基礎,戰爭和生產必須要以社會為本。
戰爭和生產與人口數量并不矛盾。
矛盾核心:大量被淘汰的人口先不論他們缺乏了什么教育權利,首先他們所在的、所構成的社會本身就沒有意識去承擔足夠的教育責任。
——如果意識到這個責任,就不會讓娛樂產業不受限制發展。娛樂產業過限發展,沒有盡到知識傳播、科普教育、思想引導的責任。幾百年來只是坐視了自身社會的進取意識荒廢。
所以——”
均摘星抬頭看了看天空的月亮:“變革時代,第一要務,不是拉攏優秀的人,而是先得把自己姿態相對于被變革方更正確!
只要正確,應該,應該不會缺乏優秀的人,因為啊,先有能包容、開明的空間,才再會有英才啊。”
想到這,均摘星不由得笑了,因為想到了地球上的典故,恍然明白了道理。
當代上層還有先前的自己,作為自我教育有高約束能力的人,對民眾不思進取的無奈嘆息,態度就如同梁惠王一樣,以為自己仁至義盡,卻不愿意邁出界限,做更正確姿態。
梁惠王曰:“寡人之于國也,盡心焉耳矣。河內兇,則移其民于河東,移其粟于河內。河東兇亦然。察鄰國之政,無如寡人之用心者。鄰國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
均摘星:當問題已經出現,不愿意徹底捍衛正確,反而抱怨推諉,誰更不負責任,嗯,真的是五十笑百步啊。
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