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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9 踏步讀書(感謝雪碧梅)

  高山流水,知音難覓。

  春秋戰國時期的晉國人俞伯牙很會彈琴,他在漢陽江口初次遇到鐘子期時,見鐘子期是個樵夫,不相信鐘子期會識譜彈琴,于是對鐘子期提出許多有關器樂的專門問題來考他。鐘子期對答如流,如數家珍。但是伯牙還有懷疑,于是緊撥琴弦,彈奏一曲,想考考鐘子期。

  伯牙剛剛彈完琴,鐘子期就贊嘆道:“美哉洋洋乎,大人之意,在高山也。”伯牙又徐奏一曲,子期又贊道:“美哉湯湯乎,志在流水。”伯牙大驚,推琴而起,連連施禮告罪說:“失敬!失敬!石中有美玉之藏,若以貌取人,豈不負了天下賢士?”并主動提出與鐘子期結為異姓兄弟,相約第二年中秋再到此地相會。

  到了第二年,俞伯牙如約赴會,等了很久,還不見鐘子期,后來才知鐘子期已于幾個月前因病去世。

  俞伯牙頓時“五內崩裂,淚如泉涌,傍山崖跌倒,昏絕于地”。大哭之后,俞伯牙在鐘子期墳前撫琴吊唁。

  哀曲奏畢,俞伯牙想,從此再無知音,琴瑟又對誰彈?于是便用力一摔,將琴砸得粉碎,后來在歷史上廣為流傳著“伯牙摔琴謝知音”的故事。

  俞伯牙和鐘子期都是春秋戰國時代的人,但俞伯牙是晉國的大夫,鐘子期卻是楚國的樵夫,兩人雖然國別不同,地位懸殊,卻都精通音律酷愛琴藝,萍水相逢卻由于“知音”而結交為“契友”。

  “這位國學大師在高山之巔,彈奏著高山流水,可真真是位妙人啊!”

  高山流水是中國的名曲,胡永平沒有聽過琴曲,卻知道其中的典故,無限的感慨道。

  “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這位國學大師大概是看破了凡塵俗世,所以隱居在深山老林里的吧!”

  孔天逸腦海中浮現出一位淡泊高遠的智者形象,智者鶴發童顏慈眉善目,眼神深邃得像夜空里的星星看穿了一切。

  “進來吧!”

  牧正陽早就聽到屋外的腳步聲,彈完琴曲后在桌子上到了三杯清茶,然后向屋外說道。

  孔天逸、胡永平來時興致勃勃,到了書院之外心中卻有點忐忑,“馬上就能見到那位國學大師了!”

  兩人推開書院的門,院子里有一張長條形的桌子,桌子上有一把簡陋的古琴,但古琴尾部的龍頭卻活靈活現。

  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坐在桌子前,穿著一襲白色的古韻練功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給人一種春風十里的感覺。

  “你是牧……牧正陽?”,胡永平進門口一直打量著眼前的青年,遲疑了片刻后道。

  “呵呵!胡老師,請喝茶!”

  來的兩人中,牧正陽認識其中年長的一位,乃他在縣一中讀書時的語文老師胡永平,起身做出了一個請坐的手勢道。

  孔天逸、胡永平坐下來,眼神卻在院子里搜尋起來。

  “正陽,沒想到這山上還有一座書院,平時書院有哪些人呀?”

  胡永平在書院里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人影,認為那位國學大師應該是躲起來了,旁敲側擊地問道。

  “每天除了我的一位學生會上山來,就幾乎沒有人來了!”,牧正陽淡淡地笑道。

  “你的學生?那你的老師呢?”

  孔天逸花了很大力氣才和胡永平找到了這座在山頂的書院,沒有見到那位國學大師心有不甘地問道。

  “我的老師就坐在你旁邊!”,牧正陽朝孔天逸很禮貌地笑笑道。

  “可別說笑了,我雖然教過你,但不過是照本宣科罷了!你那位隱居在這座書院里的老師才是真正的高人吶!”

  胡永平連忙擺手,不敢把自己和那位國學大師并列。

  “高人?”,牧正陽故作疑惑地問道。

  “正陽啊,我們縣一中的老師昨天在天南山組織團建活動,爬到半山腰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山坡上讀書,不僅我們聽到讀書聲后立明白了書中的意思,就連樹上開演唱會一樣的鳥雀都立即安靜下來!以我的經驗來看,讀書聲能有這種神奇效果的必定是一位國學大師!不瞞你說,我和天逸就是仰慕那位國學大師的風采,特意開車來拜訪的!但沒想到你居然拜在那位國學大師門下了,能幫把我們引薦給你的老師嗎?”

  話都說開了,胡永平也沒藏著掖著,想利用他和牧正陽的一層師生關系,讓牧正陽在中間牽線搭橋。

  “胡老師,我不清楚天南山有沒有國學大師,但你們若是在找昨天下午第二峰讀書人的話,那個人應該就是我了!”

  牧正陽抿了一口茶,語氣緩慢地說道。

  “哈哈,正陽,你讀書的時候,好像其他功課都是名列前茅,但語文偏科還挺嚴重的吧!大學的專業也不是中文,而且就算你是名牌大學中文系筆業,那也離國學大師差得十萬八千里呢!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想要成為一位國學大師,除了必須熟悉各種經典之外,還得有豐富的人生閱歷,做到人情練達即文章的境界,不過你有幸拜在那位國學大師門下,現在刻苦打基礎,將來未必沒有成為真正國學大師的一天!”

  胡永平表達得非常委婉含蓄,其實就是在說牧正陽太年輕,知識的積累、生活閱歷都差國學大師的境界太遠。

  “假若昨天第二峰讀書人是你的話,那剛才在山頂上彈琴的人也是你嗎?”,

  孔天逸極其認同胡永平的說法,牧正陽離他設想的國學大師相差甚遠,又問了一句道。

  “嗯!”,牧正陽點點頭。

  “那你既是國學大師,又是一位古琴演奏的大家?”,孔天逸故意問道。

  牧正陽沒有回答孔天逸,從桌前站起來負手而立,每讀一句書便在院子里踏一步。

  “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君子之所以教者五:有如時雨化之者,有成德者,有達財者,有答問者,有私淑艾者。此五者,君子之所以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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