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外公和小姨回粵州,離開前小姨告訴李想,《豐收》雜志想請他去粵州參加一次內部的文學座談會,是作者之間的非正式會議,其實就是大家喝喝茶聊聊天。
李想即將大學開學,《今日之星》決賽也在籌備,根本沒有時間南下萬里去粵州。如果在盛京還有可能,但粵州?算了吧,只能婉拒。
《逃脫術》刊登后在小范圍內引起了文學愛好者的注意,這篇短篇小說還是很有水準的,而且作者是個新人,更易引起關注。文學圈子里的討論李想不知道,因為他還沒進圈。
不過有媒體刊物希望轉載《逃脫術》,其中就有國家級大眾刊物《青年文摘》。
《青年文摘》和《豐收》雜志定位不一樣,前者是大眾刊物,后者是純文學雜志,受眾范圍不一樣,前者的發行量是后者的好幾倍。像李想的助理古琪靜,她沒聽過《豐收》,但是卻看過《青年文摘》。
如今《青年文摘》要轉載《逃脫術》,對李想來說當然是好事,既能再拿一筆稿費,帶來的影響也更大,能讓他的作品更為人所知。
向疏影和外公離開時,竇竇、師師哭的稀里嘩啦,尤其是竇竇小朋友,平時和小姨斗的不可開交,但是戰斗中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分別的時候自然萬分不舍,動情不已。
“那小姨下次再來你歡不歡迎?”向疏影蹲在竇竇面前,懷里還抱著戀戀不舍的師師。
“歡迎”竇竇哭著說。
“還和小姨打架嗎?”
竇竇立刻搖頭:“再也不打架啦”
“那還和小姨吵架嗎?”
竇竇也立刻搖頭:“再也不吵架啦。”
“那小姨瘦不瘦?白不白?好看不好看?”
“小姨好瘦,好白,好好看。”
“晚上還拒絕和小姨睡覺覺嗎?”
“抱抱”
雖然說的都是好話,但是小姨依然走啦,只是約定下次有話好好說,絕對不能再吵架打架啦。
向疏影走后第二天,盛京一個陌生電話打給李想,自稱是《青年文摘》雜志社的工作人員,打電話來是請李想參加一場文學座談會,其性質和《豐收》雜志社的那個座談會一樣。《豐收》在粵州,《青年文摘》在盛京,所以李想參加了。
對方一眾人見到李想這么年輕,十分意外。更意外的是,這個李想他們不少人或多或少看過。近期《今日之星》很火,李想也很火。
這是李想第一次接觸到文化圈子,這次請來的是《青年文摘》的一些專欄作家,看起來都比較年輕,只在座談會快結束的時候,進來一位老者,是位大作家,名叫白蘇。
最新一期的《青年文摘》請了他來寫開卷語,正好引薦到座談會上和青年作家們聊兩句。真的就是聊了兩句,匆匆來匆匆走,沒多久座談會也散了。
接下來李想以表演嘉賓的身份參加了一個商業活動。這個活動邀約是直接遞到蜜芽娛樂的,想要借《今日之星》的熱度吸引人氣。
公司正在計劃組建組合,蘇銳和時數已經確定是其中成員,所以決定讓他倆參加。對方表示沒問題,但希望能再加上一位更有知名度的明星,潛在的意思是覺得蘇銳和時數不夠分量。
公司就推薦趙啟然,對方這次直接點名希望李想能參加。
這其中的經過是保密的,李想也是從周妮那里聽到了一點點。他二話沒說答應了,他或許可以不在乎這樣的商業活動,但是蘇銳和時數很需要,能幫的他會盡量幫。
活動時間其實很短,他們從亮相到離開,總共不到一個小時。這期間合唱了《故事》以及另外三首歌,比預想的要簡單。
“謝謝你李想。”坐公司的車離開時,時數忽然說道。
“什么?”李想沒明白過來。
蘇銳說:“這個活動謝謝你來參加。”
李想愣了愣,看樣子大家都是聰明人,事情一看就明白。
這次活動的酬勞是100萬,分配方案不用李想操心,周妮此前已經和公司談好了。因為是三個人的活動,李想不能從中拿走三成,但也不是三人平分。
李想最終拿到了20萬,剩下的80萬他不知道會怎么分。蘇銳和時數到底能拿到多少,那要看他們和公司簽訂的合約。
“晚上別走,一起喝酒。”蘇銳說道。
這是他和時數第一次賺取到酬勞。
李想:“又想灌醉我!”
話雖這樣說,晚上李想還是來了。依然在宿舍的陽臺上,準備了一箱啤酒和兩瓶白酒,以及許多打包的飯菜。
李想看的咋舌:“白酒我是不會喝的,千萬別跟我太熱情。”
蘇銳和時數的酒量都很好,尤其是蘇銳,喝白酒的量都快趕上李想喝啤酒了。
明月高掛,星星滿天,夜風吹拂,天氣涼爽,車水馬龍的聲音仿佛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反而給周圍增添了幾分安靜。
幾分酒菜下肚,大家漸漸聊開了。
李想見蘇銳這時候還戴著露指手套,好奇地問道:“從我見你第一面你就戴著這副手套,不熱嗎?”
時數聞言也看向蘇銳的手,他也有同樣的疑問。
李想和蘇銳住一個宿舍這么久,雖然沒有刻意觀察,但印象里沒見過他脫下過手套。現在是盛夏,戴著這樣一副黑色的露指手套多熱啊。
蘇銳右手端著酒杯,左手舉起來放自己眼前瞅,仿佛在打量別人的手一樣。
他滋的一下把酒杯的白酒喝干,說道:“戴上手套是為了不嚇到別人。”
李想問:“什么意思?手受傷了?”
蘇銳搖搖頭:“沒受傷,但是很丑。”
喝了酒的蘇銳在李想的引導下,話比平時多了許多。
李想:“誰的手不是一個巴掌五根指頭,你的不是?”
時數說:“我還斷掌呢。”
他攤開左手,一根線橫貫手掌。
時數接著說:“老一輩的人認為斷掌不吉利,克人,很兇,下手沒個輕重。”
李想想了想,也攤開右掌說:“看這里。”
他指著右手食指的一個小地方說:“看到一個牙印沒?我妹妹剛長牙的時候咬的,給我留下了永恒的傷疤,每每看到這個我就想打小孩子。”
蘇銳:“雙胞胎?大的還是小的?”
“毫無疑問是大的,大的淘氣鬼。”
李想說完,對蘇銳說:“我和時數都介紹完了,你是不是也展示一下。”
蘇銳稍稍猶豫了一下,摘下左手的手套,一開始沒覺得有什么不一樣,但是當他翻過手背,把手掌心攤開來時,哪怕李想有心理準備,也還是心驚了一下。
正如蘇銳說的,他的手沒有受傷,只是特別丑。確實沒有受傷,因為這些不能算是傷,是日積月累各種小傷痕累積在一起變成的樣子,就像一張干癟的老樹皮,布滿滄桑。
但是看看蘇銳的臉,分明還稚嫩呢。
他20歲的臉,卻有一雙40歲的手。
李想看著這雙手,不需要問蘇銳的經歷就能猜到一些,因為都記錄在這雙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