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沮喪的時候小姐姐還能喜滋滋的嘚瑟無比,李想疑惑不解地問道:“你怎么什么時候都能這么高興?我怎么做不到?”
小姐姐揉揉他的腦袋,說:“因為只要有兩個人就不會孤單,我們家雖然人少,但這不是有你和我嗎,我們倆誰也不缺,那就是一個完整的家。”
“至于你為什么不能保持樂觀,可能因為你不在乎我吧。像我,就很在乎你,覺得你是整個世界,所以我很容易滿足,哎呀,說到這里真是氣啊,你這個白眼狼,你完了蛋……”
說著說著,似乎真的發掘了李想的本質,這是一條白眼狼!要狠狠的揍一頓,嚇得李想趕緊表明心跡,她也是他的整個世界,晚了擔心被打死在當場。
“我們去廣場上看煙花吧,好好看,快走快走”李想趕緊轉移話題,家里太逼仄,容易導致小姐姐心情壓抑想不開,一想不開就可能揍他,所以她說的對,確實要經常出門走走。
兩人來到附近的人民廣場,正好哐當哐當的鐘聲響起來。過年聽鐘聲其實不吉利,總感覺是要給誰送終似的,但是跨年的這一刻除外,給過去一年的所有晦氣送終。
“竟然已經11點了。”小姐姐吃驚地說道。他們家才剛吃完飯,剛把最后一批要債的人送走,以為時間還早,沒想到即將跨年。
廣場上人很多,青年男女居多,這座小城最大的廣場能夠容納5萬人,是時令節日的默認場所。此刻,許多人在放煙花,煙花有竄上天去的,有在地上打轉的,也有在半空就開了花的……
小姐姐像個小孩子似的,有個小朋友送了一支一塊錢的小煙花給她,她喜滋滋地拿在手里不斷轉圈圈,和人家小朋友玩的不亦樂乎。
當小朋友送她兩個地炮時,小姐姐果斷拒絕。她不敢放爆竹,但是小朋友演示給她看,這個不用點燃,遠遠的扔地上就行,于是小姐姐頭上長角,喜滋滋地接過后,果斷扔在了李想身邊,把李想嚇一跳,差點從輪椅上蹦起來。
干了壞事的小姐姐沒有一點愧疚之心,還關心地問他腎上腺素分泌了多少,夠不夠?不夠的話她還可以找小朋友再要兩個地炮來。
李想:“……”
小姐姐是性格開朗的人,喜歡人多的地方,輕易就能和別人打成一片。這一點李想拍馬難及。比如此刻,他坐在輪椅上,不遠不近地跟著她,看她歡快地和別人聊天、玩煙花。這一刻,小姐姐不是小姐姐,李想也不是小孩子,他更像是帶小孩出來玩的家長。
時間過的真快,新年的鐘聲響起來。李想坐在廣場上,抬頭看向巨大的機械鐘撞擊出聲,時針、分針和秒針即將重疊定格在凌晨零點。
“哈小伙子新年好呀!”
當新年的那一刻到來時,身后躥出小姐姐。她高興地把李想的輪椅推的飛起,在廣場上和跨年的人們轉圈圈。這一刻,他成了玩具。
“回家打爆竹回家打爆竹啊——放了我!!!大膽你!!”
李想被轉的頭暈,嚷嚷借口回家打開門爆竹,想要躲過這一劫。
不說大膽還好,一說大膽,小姐姐真的更大膽了,瘋魔似的推著李想轉了十多分鐘,李想覺得可能晚飯時喝的酒開始發作了。
直到廣場上的人們開始陸續退場,她才戀戀不舍地帶著李想這個人型玩具回家。
李想癱在輪椅上,滿眼的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哇。
“別裝!你小時候坐旋轉木馬能坐一整天,沒見你暈。”小姐姐推著輪椅回家,對李想的狀態表示絲毫不擔心。
李想深吸一口氣,忍住暴起傷人的沖動。
“那里有條狗子,你看!”他看到他家樓下的陰暗里有條小奶狗窩在地上哼哼唧唧。
“咦?我去看看。”
見她蹲在陰暗里查看小奶狗,李想突然想到,如果小姐姐像折騰他一樣折騰這只小奶狗,那小狗狗可能活不過今晚哦。
小姐姐興高采烈地回來了,李想盯著她懷里的小狗子,真的是一只小奶狗,好小只,白色的毛發臟兮兮的,小身體在瑟瑟發抖,鉆在小姐姐的懷里不敢看李想。
“這肯定是只被遺棄的小狗狗,我們帶回家養吧,這樣我們家就有三口人了,三個籬笆一個樁。”小姐姐希冀地說道。
李想想到小時候養的竇竇,后來被車撞死了,讓他哭了好久好久,現在想來,心口仍然隱隱作痛。
狗狗的生命比人短太多了,人們看著它們長大,看著它們變老,最后為它們送終,這其中的心路歷程,沒養過狗狗的人難以體會。
而正是因為體會過這種難受,一些人養了一次就再也不養了,不是他們不喜歡狗狗,而是他們太過喜歡,投入的感情太深,導致最后生死離別時,痛徹心扉。
李想就是這樣的人,他害怕再次給養大的狗狗送終,就像之前的竇竇一樣。
小姐姐不顧小奶狗身上臟,緊緊地抱在懷里,安撫受驚的小狗子。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喜歡狗狗,李想沒有多猶豫,點頭同意了。
也許這條小狗子活的比他還久,李想想到,將來他死了,還能有條狗陪伴小姐姐。
今年……啊不,現在是去年了,去年他就差點病死,醫生說往后的日子里,他活一天賺到一天。
此刻,整座小城到處都在響起爆竹聲,雖然是凌晨,但是熱鬧歡慶的氛圍依然很濃烈。
小姐姐抱著小奶狗回家,放下狗狗后,拿著爆竹下來,準備慶祝新的一年到來。
爆竹聲中,小姐姐高興地問李想給小奶狗起個什么名字,隨后她毫不停留地說就叫獅獅吧,顯得很雄壯很勇敢。雖然它是被拋棄的,但是一定要勇敢啊。
你都這樣說了,還問我干嘛,于是李想履行自己的職責,舉起雙手同意就是了。
回到家里,小姐姐把小奶狗帶到衛生間洗澡,半個小時后出來,神神秘秘地說獅獅是女生!所以不能叫獅獅,問李想換個名字。
“要不就叫師師?同音。”李想說道。
小姐姐想了想,很開心地同意了。
她抱著師師,哄小孩子似的說:“哈哈,你以后就叫師師了,師師師師以后小象要是不理我了,你不能不理我噢,要陪我說話噢……”
李想擔心小姐姐是在試探他,擔心挨打,連忙表明態度:“我哪里會不理你哦,我就算死……emmm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在夢里我也會理你的,只要你來找我,我肯定陪你聊天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