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女兒,笑一個呀,給爸爸笑一個呀!”
“嗯,蕭綽,本都督命令你,立刻笑一個……”
“哇!……哇哇!”
“算了,女兒乖呀,爸爸給你笑一個,八顆牙……哈哈!”
深夜,大帳中,蕭逸正和寶貝女兒獨處,美其名曰:‘培養父女感情’,不過嗎,情況似乎不是很樂觀,指掌千軍萬馬,令行禁止的蕭大都督,卻擺弄不了一個小嬰兒,反而弄的手忙腳亂!
九個月大的嬰兒,已經會認人了,離開了母親溫暖的‘口糧庫’,落入一個陌生人的懷抱,還是難看的小黑臉,小嬰兒非常不安,一面放聲大哭,一面奮力掙扎,想要獲得自由!
“真是個小淘氣,好吧,看看你能跑到那里去?”無奈之下,蕭逸只好把女兒放下,大帳里鋪著羊皮毯子,又軟又喧,還很保暖,不必擔心受傷!
“嗖!~嗖!嗖!”
小嬰兒一落地,立刻就不哭了,搖晃著小腦袋查看周圍的情況,而后手腳并用,飛快的爬起來,她并不是亂爬,而是向大帳角落爬去,那里又黑、又亂,方便她隱藏自己,遠離身后的黑臉壞人!
“哈哈!……不虧是我的女兒,聰明、機智,狼性十足,以后也是個折磨人的小妖精,不知多少男人要為你流血呢?”蕭逸仰天大笑,一把抱起女兒,高高拋向空中,有女如此,西涼草原以后絕對姓‘蕭’了!
面對強者,如果無法抗拒,就要學會妥協,數次逃跑不成,小嬰兒終于放棄了,乖乖躺在蕭逸懷里,不哭不鬧,這個胸膛雖然沒有母親的柔軟,卻更加強壯,可以遮擋一切危險,還有那雙大手,可以把自己拋的高高的,飛起來的感覺,她很喜歡!
正當父女兩個互相熟悉,一起愉快的玩耍時,一個不之客出現了,深夜來訪,不是有求于人,就是不懷好意!
“卑職梁興,參拜大都督神威蓋世,天下無敵,見過大小姐福祿壽喜,四品皆全!”梁興來了,還帶來一個大箱子,打開之后,里面全是五顏六色的珠寶,祖母綠、羊脂玉、鉆石、貓眼……應有盡有,價值連城!
行賄,自從有了官僚制度,就有了這種事情,梁興送上厚禮,一方面是畏懼‘鬼面蕭郎’的虎威,想要討好一下,另一方面,也想試探對方的底細,數萬大軍屯駐草原,對于西涼各方勢力而言,就是一柄高懸頭頂的寶劍,下一次,會落在誰身上呢?
“大膽梁興,你可知罪?”蕭逸拔劍在手,殺氣騰騰的看著對方,當然了,寶貝女兒用大氅裹了起來,要是嚇壞了她,老子就真要殺人了!
“大都督恕罪,小的……小的不知呀!”人的名,樹的影,梁興緊張的汗出如雨,如果別人拔劍,恐嚇的成份可能更多一些,‘鬼面蕭郎’拔劍,絕對人頭落地呀!
“割據一方,擁兵自重,對抗大漢朝廷,其罪一也!”
“施展詭計,奪取金城,引西涼叛亂,其罪二也!”
“勾結異族,殘害漢人,背棄列祖列宗,其罪三也!”
“漢家律法,大罪當誅,出征之時,若不是丞相大人交代……‘梁興西涼豪杰,不可輕言殺戮’,本都督非斬了你不可!”蕭逸態度兇惡,卻慢慢收回了寶劍,一副郁悶的樣子!
“丞相大人,也知道小人的名字?”死里逃生,梁興毫無懼色,反而一臉興奮,人之一生,求的就是‘功名’二字,能被大漢丞相知道名字,被‘鬼面蕭郎’執劍訓斥,同樣是一種莫大的榮耀呀!
“呵呵,丞相大人英明神武,神光燭照,大漢一十三州的豪杰人物,沒有他老人家不知道的,常聽丞相提起,西涼十鎮,若論心機、能力,當以韓遂為,韓遂憑借的是麾下八部將,其中又以梁興為,此人足智多謀,是個難得的人才,可惜未能為老夫所用,可惜、可恨!”
“能得丞相大人如此評語,小人深感榮幸,可惜造化弄人呀!”梁興長嘆一聲,語氣中帶著無限的落寞,他也是足智多謀之人,跟那些大砍大殺的武夫不同,知道的多,想的也多!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漢室衰微,諸侯爭霸,幾番較量之后,董卓、呂布、袁術、公孫贊、張揚先后敗亡,天下已經出現重新統一的態勢,有資格問鼎之人,無非兩個,一為袁紹,一為曹操!
梁興有‘狐貍’之稱,也是頗有謀略的,自然知道,天下爭霸這盤大棋,自家主公韓遂沒有任何機會,日后不是人頭落地,就是舉手投降,做為部下,自然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誰不想給自己找一條出路呢?
如今機會突現,丞相大人既然如此賞識自己,梁興又如何不動心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呀,若是攀上朝廷的大樹,日后高官厚祿,封妻蔭子,不比困守西涼一地強上百倍嗎?
不過嗎,空口無憑,‘鬼面蕭郎’是出了名的兇悍如狼,狡猾如狐,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呢,萬一朝廷的大樹沒攀上,再得罪了韓遂,自己就再無立身之地了!
“出征之時,丞相大人賜下一物,特意囑咐是交給將軍的,莫要辜負了一片美意呀!”蕭逸也看出了對方的猶豫,伸手從懷里摸出一份鈞令,鄭重的遞了過去!
“大漢丞相鈞令,加封梁興為鎮西將軍、永靖亭侯、西涼刺史,子孫世襲……”看著均令上的字跡,梁興一雙細目瞪的比雞蛋還大,臉上的肉都抽搐起來,借著大帳內的牛油蠟燭,他又查看起這份鈞令的真偽,四四方方,印跡鮮紅,沒錯,是大漢丞相的官印!
“收買,這是裸的收買呀,‘鎮西將軍’的官職是韓遂的,如今又加封給梁興,其中深意,是人皆知,可是面對如此巨大誘惑,誰不動心呢?
“夜色已深,不敢打擾大都督休息了,卑職告退!”梁興面色鐵青,面對朝廷的招攬,似乎并不動心,甚至有拒絕之意,可是那份鈞令,卻被他死死抓在了手中,當今天下,丞相執政,這就等于是圣旨呀!
“事關生死,將軍好自為之吧!”望著離去的身影,蕭逸一陣的冷笑,韓遂號稱‘九曲黃河’,心性奸詐,為求富貴,連結拜兄弟也可以出賣,人品低劣不堪,正所謂上行下效,上官如此,屬下又能好到那里去呢,背叛的種子已經種下,只等時機一到,必然破土而出!
梁興走了,馬家父子來了,同樣是一份厚禮,也懷著同樣的目的,受到的待遇卻截然不同!
“馬家世代公卿,乃是開國元勛之后,為國戍邊,既勤且忠,一顆赤心,可昭日月呀!”蕭逸起身相迎,客氣的不得了,稱呼馬為兄,對馬騰更是以長輩相待,還把女兒遞了過去,讓她叫‘舅姥爺!’
小嬰兒還不會說話,只能咿呀學語,馬騰卻感動的渾身顫抖,抱在懷里親了又親,兵馬四散,基業盡失,自己現在就是一條喪家之犬,卻能得到‘征西大都督鬼面蕭郎’如此禮遇,視為長輩親人,心中真是一片火熱呀!
還沒等馬家父子說話,蕭逸就拍著胸脯表示,朝廷出兵,就是為了討伐不義,一定會替他打敗韓遂,奪回基業,最后又送上了一份丞相均令:“加封馬騰為征西將軍、西涼刺史、槐里亭侯……馬為神威將軍、都亭侯!”
“朝廷天恩,丞相厚愛,馬家無以為報,日后愿聽大都督驅使,令旗所指,一往無前!”
馬家父子都是純粹的軍人,沒有什么心機,被感動的稀里嘩啦,還拔出佩刀,割破自己的面頰,表示效忠朝廷,聽從軍令,又千恩萬謝一番,被蕭逸親自送出門去!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拉攏一方,打擊一方,動感情,結厚恩,摻沙子,挖墻角,只要能平定西涼叛亂,什么手段都是可以用一點的!
“嗯,怎么沒有來,莫非羊群之中,還藏著一條惡狼不成?”又坐了一會,蕭逸的眉頭卻皺了起來,自己懷里準備了三張鈞令,用出去兩份,還剩下一份,羯族使者沒有出現,卻是出乎意料呢?
“算了,天下間不乏聰明人,西涼征戰,自己還要小心一些呀!”月上中天,蕭逸不再等了,抱起女兒向后帳走去……“走了,寶貝兒,咱們去找你母親睡覺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