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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欲取巴蜀,先克漢中(十)

  “先在淮南、荊州故作疑云,讓孫權、劉備不敢輕舉妄動,而后重兵云集關中,閃電般的進攻漢中,這是‘殺神’的用兵風格,此人必在軍中指揮!

  拿下關中、進取巴蜀,據西南有利之地形,而后積蓄糧草,打造戰船,虎狼之師順江而下,攻打荊州、江東、交州,完成天下一統大業,真是好大一盤棋局,氣魄不在始皇帝、漢高祖之下!

  奸雄年老體衰,恐怕不久于人世了,幾個兒子雖非庸才,也稱不上雄才大略之主,只怕不出三代人,江山為蕭氏所篡,沒想到群雄逐鹿多年,打的尸積如山、血流成河,最后竟便宜這壞家伙了!”

  蕭逸的親筆書信,李儒一連看了三遍,先是咬牙切齒,眸子中充滿了仇恨,而后閉目沉思片刻,哀嘆的連連搖頭,恨意也慢慢消散了!

  原來毀容潛逃之后,李儒想方設法的打探,是誰施連環、獻美人,讓董卓、呂布父子反目成仇,進而刀兵相向,毀了自己苦心經營的布局?

  王允忠心漢室不假,不過一個腐朽老儒,沒這般腹黑心狠的手段,至于文武百官嗎,但凡有一個爭氣的,也不會讓西涼集團做大了。

  后來終于打探明白了,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家伙(十八歲的蕭逸,還沒有嶄露頭角),暗中獻上計策,坑殺了不可一世的董卓,進而改變了天下大勢!

  之后蕭逸統軍西征,連破了函谷關、長安城,殺了李傕、郭汜、牛輔、胡車兒,徹底毀滅了西涼集團,也斷了李儒二次出山的機會,只能隱姓埋名,一直蝸居在七真殿內,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而在隱居的日子里,李儒嘮叨最多的四個字就是:鬼面蕭郎,那真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用盡五湖之水,也澆不滅心中怒火!

  并想盡一切辦法,收集關于蕭逸的消息,認真研究這個可怕敵人,希望有機會復仇雪恨,沒想到天遂人愿,機會真的降臨了,李儒卻猶豫起來……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從桓帝、靈帝以來,上有昏君、下有佞臣,賣官鬻爵、橫征暴斂,以至于民不聊生,才引出了黃巾之亂,以及群雄爭霸的局面。

  天下亂了近三十年,諸侯們互相吞并,袁術、呂布、李傕、郭汜、韓遂、袁紹、公孫度相繼的滅亡了,天下又漸漸的由亂入治,這是誰也阻擋不了的大勢!

  賢弟一方豪杰,卻不是奸雄、殺神的對手,小小的漢中之地,更無法與中原相抗衡,故而賢弟有心歸順朝廷,讓漢中百姓免受刀兵之苦,也好保全道家傳承?”

  如果倒退上幾年,李儒肯定鼓動張魯出兵,倚仗漢中有利地形,跟曹軍拼一個你死我活,就算打不贏蕭逸,也給他添點惡心,出胸中一口多年的怨氣!

  可二十多年的幽居生活,讓李儒的戾氣消散大半,也領悟到了生命的意義,再不是為了個人私利、不惜禍國殃民的神盤鬼算了,也想做一些好事,為以往的錯誤恕罪。

  再說了,張魯義薄云天,對自己勝似親人手足,如何也不能坑了他呀,故而放下以往恩怨,以一種公平的態度、分析著天下大勢,以及存活之道!

  “大哥所言極是,小弟卻有歸順之心,那蕭逸縱橫天下二十余年,所攻者破、所擊者克,壽春、下邳、長安、金城、鄴城、襄陽城……皆陷落于此人手中,南鄭城豈能例外呢?

  何況刀兵一起,不管勝敗如何,漢中必然生靈涂炭,小弟教化百姓們多年了,實不忍心見此情景,故而想化干戈為玉帛,主動的歸順朝廷算了!

  蕭逸雖然殺人如麻,卻是一言九鼎的真英雄,三項條件也頗為優待,只是小弟尚有幾個顧忌,不敢輕易答應此事,兄長有神盤鬼算之才,還望為小弟謀劃一二!”

  張魯是個明白人,知道自己沒有稱王稱霸的本領,不如順應天下大勢,主動歸順了曹營集團,可張家經營漢中幾十年,歸順不是一件小事,且有兩大顧忌:

  一則,楊昂、楊任、閻圃以及十幾名大祭酒,都是堅定的主戰派,也是有名的實力派,手下黨羽眾多,牢牢掌握著軍權,就連張魯也不能隨意驅使!

  歸順的事情公布出去,如果這些人不服從,糾集黨羽發起兵變,那可就麻煩大了,古往今來多少豪杰,都是死在部下手中?

  二則,張魯也想討價還價一番,多多爭取一些利益,讓兄弟、兒子們榮華富貴,讓部下們有個好歸宿,也讓天師教存在下去,進一步的擴大影響!

  蕭逸也是道家子弟,如果由他統領天師教,足以化身為道、變道為國,建立一個的國度,那可是幾代天師的夢想呀!

  “哈哈,識時務者為俊杰,歸順曹營本無不可,可是賢弟現在歸順,只怕部下人心不服吧,而且蕭逸輕取漢中之地,心中必然輕視賢弟,爵不過鄉侯,封不過萬戶,三代之后富貴就難保了!”

  “大哥所言極是,輕取之物則不惜,輕取之女則愛弛,小弟有心待價而沽,就是不知如何運籌?”

  “這個簡單,牢記三十二個字:倚仗地利、憑險而守,先戰后和、穩固人心,歸順曹營、不卑不亢,依附蕭氏、富貴登天!”

  “大哥的意思是,先跟曹軍打上一仗,讓他們見識下漢中的實力,而后再談歸順之事,如何排兵布陣呢?”

  李儒幽居二十余年,謀略水平一點未減,反而越發的狡猾了,把天下大勢、人心向背看的一清二楚!

  張魯聽的連連點頭,又取出一副漢中地圖,請大哥幫著排兵布陣,漢中實力遠不如中原,可也有十萬精銳之士,軍械、糧草斗很是充足,打一仗不成問題的!

  “讓楊昂、楊任、昌奇各領一萬五千將士,分別把守岐山道、陳倉道、褒斜道,皆修筑營盤,高溝深壘,并在險要處設下埋伏,多多準備弓滾木雷石之類!

  一旦曹軍前來進攻,各軍就倚仗地利痛擊之,不過要牢記兩點:一是不許殺傷太重了,以免日后結下仇怨,二是只能堅守、不許出擊,以防中了對方奸計!

  再讓張衛、張愧統領兩萬人馬,駐扎在漢水北岸,策應著三路人馬,以免有不測之事,賢弟坐鎮南鄭城,準備軍械、糧草、錢財,支應前方廝殺之用!

  曹軍遠道而來,不適應西南的溫熱天氣,軍中必然多有疾病,而且棧道狹窄、易守難攻,只要僵持兩三個月時間,曹軍必然疲憊不堪,士氣一瀉千里!

  那個時候嗎,賢弟派一能言善辯之士,前往曹營與蕭逸議和,態度不妨放低一點,多說上幾句軟話,而事后所得之利,必是今日十倍之數,

  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與蕭氏約為婚姻,從此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曹氏國祚恐難長久,天下日后必歸蕭氏,賢弟的子孫后代,也能出將入相、榮華富貴!”

  一提到排兵布陣之事,李儒瞬間精神起來了,雙目中寒光閃爍,丑臉都扭曲變形了,仿佛又回到了金戈鐵馬的戰場上,又聞到了鮮血的‘芳香’味道!

  仇恨雖然放下了,斗志卻沒有消散,借著這次天賜良機,與蕭逸對陣沙場之上,非讓他吃點苦頭不可,同時證明一下自己的價值,因為有價值的人才能活下去!

  張魯連連的點頭,還聽出了一些弦外之音,讓楊昂、楊任、昌奇帶兵打頭陣,即能擋住蕭逸的進攻,又能消耗主戰派的實力,之后合談的時候,阻力可就小多了!

  自己與兩個弟弟張衛、張愧,帶領嫡系人馬躲在后面,保存實力,靜觀其變,還不與曹軍直接廝殺,避免了結下愁怨,可謂一箭多雕呀!

  “大哥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如此一番排兵布陣,定讓蕭逸寸步難行,我漢中穩如泰山矣!”

  “呵呵,如此一番布局嗎,對付一般人足夠了,對付蕭逸還差一點火候,此人最善于出奇兵制勝了,岐山道、陳倉道、褒斜道之外,東邊的子午谷也要小心防守!”

  “大哥過于小心了吧,子午谷山高水險、又常有異事發生,已經兩百年無人通行了,蕭逸從這里進軍,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人人都敢走的話,就不是子午谷絕路了,不敢走子午谷的話,就不是鬼面蕭郎了,此人用兵如神、更是膽大包天,小心防備著沒有錯的!

  另外嗎,再派一個能說會道的,去成都面見劉季玉,以唇亡齒寒、抵御曹軍為借口,索取一些軍械、糧草過來,也算是一筆飛來橫財!”

  “小弟與劉璋素有仇恨,他豈會資助軍械、糧草?”

  “劉璋膽小如鼠,得知曹軍大舉南下,他不敢不給東西,放心大膽開口要吧,要的越多越好!”

  張魯一直待到日落時分,才底氣十足的出了七真殿,而后召集一眾部下們,按照李儒謀劃的策略,開始分兵派將了,牢牢守住三條棧道……

  同時厚待蔣干,就留在南鄭城內居住,以免斷了合談的路子,又以閻圃為使者,到成都索取軍械、糧草去了。

  子午谷的事情,張魯也沒敢疏忽了,讓兩個兒子張富、張廣前去駐扎,不過漢中集團兵力有限,設防子午谷又‘多此一舉’,故而只派了五千人馬,大多都是老弱病殘之輩!

  另外嗎,在楊松、楊柏兄弟兩個,雖沒能獨領一路人馬,卻爭取到了運送糧草、軍械的任務,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可是漢中十萬大軍的命脈!

  張魯想以漢中為資本,與蕭逸討價還價,爭取更多的利益;楊家兄弟則是螳螂捕蟬,黃埔在后,也想謀一份榮華富貴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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