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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該用鼎烹

  “項康小兒不派使者來本王面前行詐還罷,他的賊使如果真敢前來,本王必然將他的賊使當眾烹死!以示本王與項康小兒不共戴天的決心!”

  就因為這句話,可憐的叔孫先生就倒了大霉。好不容易走小路繞過還被河南軍控制的緱氏南下,辛辛苦苦的進入了穎川郡境內后,叔孫先生倒是還算順利的與邊境上的申陽軍將士取得了聯系,向他們表明了自己的來意,也被還算知道禮節的申陽軍邊境守將押送到了陽城,又被陽城的守軍派人送來陽翟,勉強還算客氣的對待叔孫先生一行。

  叔孫先生的好運氣也到此為止,離開陽城后的當天下午,叔孫先生一行先是看到南面塵煙沖天,旗幟蔽地,數量龐大的申陽軍隊伍從南向北開拔而來,然后叔孫先生才剛顫抖著明白申陽這是打算出兵增援司馬卬,就有一隊旗甲鮮明的申陽軍士卒直沖而來,手持申陽的命令接管了叔孫先生一行的控制權,又把滿面土色的叔孫先生和他的幾個隨從全部捆了,押到了申陽的御輦之前。

  “項康小兒,還真派使者來本王面前行奸使詐。也罷,路途無趣,一會立營休息的時候,給本王把大鼎準備好,本王要一邊烹殺這個賊使,一邊聽著他的慘叫聲下酒。哈哈哈哈哈!”

  聽到申陽在馬車上發出的狂笑,可憐的叔孫先生直接就尿了褲襠,象打擺子一樣的全身顫抖,半天就發不出半點象樣的聲音,倒是叔孫先生帶來的幾個隨從比較有膽色,爭先恐后的大叫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小的只是隨從,什么都不知道的仆役,你要殺叔孫大人,起碼得留下幾個人替你回去報信啊!”

  申陽益發大笑,懶得繼續理會叔孫先生,拍拍御輦的扶手,給他趕車的太仆會意,立即駕車前行,申陽的衛士則象老鷹捉小雞一樣的拖著叔孫先生前行,叔孫先生腦海里也一陣接著一陣的天旋地轉,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與漢軍從無冤仇的申陽為什么會做得這么絕情,一見面就決定要把自己烹死?

  求生的意志驅使,逐漸冷靜下來后,叔孫先生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忙向押解自己前進的幾個申陽衛士問道:“幾位將軍,外臣身犯何罪?為什么你們大王一見面就決定要把外臣處死?”

  幾個申陽的衛士當然懶得理會叔孫先生,好在叔孫先生甚有辦法,忙又低聲說道:“幾位將軍,外臣已經是必死之人,身外之物也沒什么作用,我的褡褳里還有幾塊金,腰上也還有一塊玉佩,留下也沒什么用了,你們都拿去吧。”

  互相交換了幾個眼色后,一個衛士先是拽了叔孫先生腰間懸掛的玉佩,又悄悄把手伸進叔孫先生的褡褳,把幾塊成色上好的金子全部掏了出來,迅速私分完畢。叔孫先生也這才也低聲問道:“幾位將軍,能不能讓外臣做一個明白鬼,告訴外臣為什么會這樣?”

  “你的運氣不好,來晚了一步。”看在金玉的份上,為首的衛士低聲說道:“在你之前,河南王和南陽王的使者都見了我們大王,我們大王已經答應和他們聯手討伐你們漢賊軍隊,為了表示同盟誠意,我們大王還答應一見面就殺了你們漢賊使者,所以情況就這樣了。”

  “南陽王的使者?”叔孫先生聽出不對,很奇怪的說道:“我們又沒和南陽王的軍隊開戰,他的使者來攙和什么?”

  “告訴你也無所謂。”那衛士大大咧咧的說道:“南陽王已經在準備出兵攻打你們的武關,讓你們顧得了東顧不了西,他的使者當然希望我們大王把你殺了。”

  多少懂點軍事的叔孫先生恍然大悟,暗道:“怪不得申陽匹夫會親自率軍北上,原來劉季那個匹夫也插了腳,準備乘機攻打我們的武關,讓我們首尾難顧,申陽匹夫覺得贏定了心,所以才這么快下定決心出兵增援司馬卬。”

  “不過這個匹夫也做得太毒了吧,為了討好盟友,竟然連我們漢國的使者都準備烹死。早知道這次來穎川會這么危險,老夫就是這輩子不再吃項康小兒的俸祿,也不該來當這個使者!有沒有什么辦法?有沒有什么辦法說服申陽匹夫,讓他放了老夫這個無辜使者?”

  心亂如麻的盤算間,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天色已是接近傍晚,申陽軍也停了下來休息過夜,然后也不等可憐的叔孫先生想出什么靠譜的辦法保住自己的小命,衛士就已經把他押到了營地正中的開闊空地上,同時申陽軍將士還真的搬來了一口做飯用的大鼎,搬柴倒水準備把叔孫先生當眾烹死,另外還有申陽軍士卒在鼎后安置酒席,以便給申陽和申陽軍重要文武享用。

  也是叔孫先生的運氣,鼎里的水還沒有裝夠,申陽就已經領著幾個文武官員過來入席,已經完全回過神來了的叔孫先生忙大聲喊道:“韓王,兩國相爭,不斬來使,外臣身犯何罪,為什么要如此對待外臣?大王如此對待外臣,就不怕將來其他人也對待你的使者?”

  “為什么要這么對待你?”申陽一邊大模大樣的坐到了已經放滿酒菜的案后,一邊冷笑著說道:“項康小兒派你來哄騙本王,在本王面前行奸使詐,本王只是把你烹死,已經算是便宜你了!”

  叔孫先生的急智和口才都不算差,馬上就說道:“大王,外臣與你見面之后,既沒說明我的來意,更沒有對大王你有一事相求,大王你怎么就斷定外臣是來行奸使詐,誆騙于你?不問一句就要把外臣烹死?”

  申陽語塞,笑了笑才說道:“好吧,說說你的來意吧,讓你死得明白。”

  “外臣……。”

  叔孫先生張嘴,剛按照項康的要求,說自己是來勸申陽保持中立,不要去管司馬卬的死活,然后再夸大漢軍的兵強馬壯和所向披靡恫嚇申陽,可是話到嘴邊,叔孫先生卻又突然發現絕對不能這么說了——申陽本來就打算不分青紅皂白的煮死自己,自己再去嚇唬申陽不是找死是什么?

  “他娘的!豁出去了!”

  一咬牙一橫心,叔孫先生干脆來了一個獅子大張口,大聲說道:“大王,外臣是替漢王勸你背楚歸漢,脫離西楚陣列,改為依附我們漢王,與我們漢王攜手共取天下!”

  “什么?你是來勸本王背楚歸漢,改為依附項康小兒?!”

  申陽差點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旁邊的幾個申陽軍文武,還有被申陽請來欣賞如何活生生煮死叔孫先生的程連與隨何,也全都是張口結舌,全然沒有想到項康的胃口會這么巨大,竟然敢夢想拉攏靠著項羽才當上韓王的申陽?而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后,申陽等人當然是無不大笑,申陽還狂笑問道:“項康小兒算個什么東西?竟然也敢夢想讓本王背楚歸漢?改為依附于他?他就話說大了,把舌頭給閃了?”

  “大王明鑒,我們漢王乃命世之英豪,為何不能讓你背楚歸漢,改為依附于他?”

  叔孫先生也根本不去考慮,只是大聲說道:“敢問大王,普天之下,是誰比張楚王更早高舉義旗,率先起兵反秦?又是誰在章邯率領暴秦主力東出函谷關之后,以一軍之力大破章邯偏師,獨抗章邯主力,為天下諸侯贏得發展壯大的機會?再請問大王,是何人率先殺入關中,滅亡暴秦?這樣的英雄豪杰,頂天立地的男兒大丈夫,有什么資格不夠讓大王你歸附?”

  申陽閉上了嘴巴,旁邊的隨何一看不妙,忙開口說道:“無恥老賊,少在這里貪天之功,當初如果不是西楚王率領關外諸侯牽制住了暴秦的章邯、王離兩路主力,項康逆賊那來的機會入關滅秦?”

  “哈哈!”叔孫先生笑出聲音,大聲說道:“巨鹿大戰時,諸侯之兵總計不過二十余萬,暴秦的兩路主力卻兵力總計超過四十萬,如果不是我們漢王奔襲濮陽白馬,再破暴秦偏師,切斷暴秦兩路主力的糧道,巨鹿戰場誰勝誰負,誰敢保證?西楚王項羽全靠我們漢王才僥幸取勝,貪天之功這句話,好象應該是安在他的身上才比較合適吧?”

  “那項康逆賊為什么又脫離中原戰場,不敢繼續向暴秦主力的后方穿插?”隨何厲聲喝問道。

  “關中咸陽難道不是暴秦的后方?”叔孫先生馬上反問,更加振振有辭的說道:“我們漢王奔襲關中,一舉滅秦,讓無數關外將士少受軍旅顛沛之苦,讓無數黎庶黔首提前逃離戰火荼毒之災,難道還是有罪了?”

  隨何無言以對,也忍不住有些傻眼,心道:“不對啊,我們的細作不是報告說,這個叔孫通匹夫除了會拍馬屁以外一無所長,怎么會這么能說?”

  叔孫先生平時的聰明勁的確是全部用在了阿諛奉承拍馬屁這個上面,被逼到了絕境后,潛藏在身體里的潛能也徹底爆發了出來,又主動向申陽說道:“大王,外臣知道,你之所以不愿背楚歸漢,依附我們漢王,不外乎就是西楚王勢大,我們漢王勢弱,依附西楚王比較安全。”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也,西楚王之前勢大,不過是依靠關外諸侯的兵馬狐假虎威,看上去兇猛無敵,不可戰勝,實際上手里的軍隊并不占多少優勢。現在的情況則更加糟糕,關外諸侯已經星散華夏各地,不是陷入混戰泥淖,就是擁兵自保,勒足不前,不肯再對西楚王言聽計從,西楚王又倒行逆施,殘忍殺害天下共主楚義帝,自絕于天下,自絕于諸侯,更無可能再讓關外諸侯齊心協力,對他俯首聽命,已經是徹徹底底的孤家寡人,遲早覆亡!”

  “我們漢王卻完全不同!坐擁關中沃土,又有漢中糧倉,巴蜀天府之地,人口稠密,兵精糧足,即便我們漢王不肯效仿西楚王不為黎庶考慮,沒有窮兵黷武盡收民間兵員,戴甲之士也有十五萬之多!而且我們漢王還用兵如神,百戰百勝,此番兵出函谷關,僅憑河東偏師,就在河內連敗司馬卬的軍隊,兵臨懷縣,威逼敖倉,主力就更別說了,前后不過數日,就迅速拿下新安、澠池和陜縣三城,突破司馬卬的崤函道天險,又在河南大破司馬卬主力,一夜之間斬首俘虜數萬,把司馬卬殺得是抱頭鼠竄,只能龜縮洛陽不出,茍延殘喘,惶惶不可終日……。”

  “你胡說!你胡說八道!”

  在場的河南軍使者程連一聽急了,趕緊跳起來大吼打斷叔孫先生,又趕緊向申陽說道:“大王,你千萬不能聽信漢賊使者的妖言惑眾,我們河南軍主力是在河南縣吃了一個敗仗,但損失并不大,絕對沒有這個漢賊使者說的那么夸張。”

  申陽眨巴著眼睛不說話,叔孫先生則是馬上猜出了程連的身份,忙說道:“聽先生的口氣,你好象就是河南軍派來的使者,敢問高姓大名,身居何職?”

  “河南太仆,程連!”

  程連的傲然回答讓叔孫先生直接笑出了聲音,叔孫先生忙笑著說道:“程太仆,看來你是太低估我們大漢軍隊的細作本領了,如果老夫沒有記錯的話,程太仆你好象也是河南大戰的當事人吧?司馬卬主力被我們漢軍將士殺得大敗而逃那個晚上,程太仆你抱頭鼠竄,匆匆逃命,有沒有把鞋子也跑掉?還有,逃命的時候,程太仆你脫掉官衣,穿上普通士卒的衣服,衣服上的餿汗味不好聞吧?”

  “大膽匹夫,竟敢當面辱我?!”

  程連大怒,下意識的去摸劍柄,叔孫先生怕他氣急敗壞之下直接動手,忙又轉向申陽說道:“大王,外臣和程太仆究竟是誰在說假話,大王你可以直接派人進洛陽城去打聽詢問。大王若是愿意,外臣現在就可以修書一封,讓你的使者攜帶外臣的書信直接去洛陽城里了解情況,外臣可以保證,我們圍城的漢軍將士絕對不會阻攔,讓你的使者自由出入!倘若外臣欺騙了你,大王你不要說是把外臣烹死了,就是把外臣腰斬車裂,然后把外臣的尸體喂狗,外臣也絕對不會有半句怨言!”

  “反之也然!”叔孫先生也飛快說道:“倘若證明了是程太仆在欺騙大王,外臣也不要程太仆領受車裂腰斬之刑,只需要程太仆自刎向大王你謝罪就行了!程太仆,你可有這個膽量和老夫定下這個賭約?”

  叔孫先生最后這句話,當然是對著程連說的,程連則臉色更是鐵青,干脆拔劍在手,沖上來就要親手斬殺當面揭破自己謊言的叔孫先生,叔孫先生一看魂飛魄散,忙大喊道:“大王救命!”

  “攔住他!”

  申陽果然開口喝阻,押解叔孫先生的衛士也立即上前,挺戟攔住了程連,申陽則又陰沉著臉喝道:“程太仆,這里是本王的國土,漢賊使者的死活,還輪不到你做主!還有,本王再問你一句,你們的主力,現在究竟是什么樣的情況?”

  程連徹底不敢吭聲了,隨何一看情況不妙,忙起身說道:“大王放心,河南軍即便已經遭受了一定損失,也沒有任何關系,我們南陽王的軍隊,已經在向武關進發,不日便會讓項康逆賊的后方起火,首尾難顧。”

  “原來你就是劉季的使者。”叔孫先生又馬上猜出隨何的身份,立即說道:“南陽使者,老夫不清楚南陽現在的情況,可以當你沒有欺騙韓王,你們的軍隊確實在向武關開拔,但老夫可以擔保一點,你們的軍隊就算在向武關進發,也威脅不到我們關中的分毫!”

  言罷,叔孫先生又趕緊轉向了申陽,說道:“大王,外臣也不怕你知道我們漢軍的部署,在出兵關外之前,我們漢王早就做好了完全準備,我們漢軍的大將鄭布將軍,目前就在藍田駐守,隨時可以出兵增援武關!鄭布將軍的名字,想必大王你也聽說過,之前就是他在武關一戰大破柴武,殺得柴武全軍覆沒,還拿下柴武的首級!”

  “大王。”叔孫先生又放緩了一點口氣,很是誠懇的向申陽說道:“柴武將軍有多么英勇無敵,大王你是親眼目睹了的,此前在中原大戰時,每逢大戰惡戰,都是柴武將軍和英布奮勇當先,屢屢建立奇功,他尚且不是我們鄭布將軍的對手,更何況劉季?”

  申陽還是不肯說話,只是眼珠子轉得更快,隨何見了心中叫苦,忙又說道:“柴武將軍那次只是一個意外,不小心中了鄭布匹夫的埋伏而已,我們南陽王豈能重蹈覆轍?再說了,我們南陽王還聯絡了臨江王,臨江王他也很快就會出兵房陵,鄭布匹夫一路兵馬,豈能擋得住我們南陽王和臨江王兩路聯手?”

  “我們漢中巴蜀的漢軍將士被南陽使者你張嘴吃了?”叔孫先生馬上反問,又說道:“南陽使者,老夫再當你沒有欺騙韓王,剛拿下南郡和長沙郡的臨江王英布大公無私,在立足未穩之際,就不惜錢糧輜重出兵房陵,進逼旬關!但老夫必須請教你一句,自古以來,有那一支軍隊能夠從偏僻狹窄的山間小道進兵房陵,拿下旬關?”

  隨何語塞,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世上無絕對,此前沒有過,不代表現在臨江王就做不到。”

  “那臨江王的糧草如何搬運?”叔孫先生笑吟吟的說道:“從南郡到房陵數百里,全都是偏僻難行的狹窄山道,瘴煙彌漫,蛇蟲遍地,輕裝而行尚且無比吃力,更何況搬運沉重的糧草軍需?難道南陽貴使有通天徹地之能,請來了操蛇之神,搬開了巫山的崇山峻嶺,打開了一條直通房陵的寬敞大道?”

  隨何徹底無話可說,申陽則玩弄起了面前的筷子,滿臉都是沉思之色,結果他的衛士也不長眼色,竟然上來奏道:“大王,鼎里的水已經裝滿了,柴草也準備足了,要不要現在就把漢賊使者裝進去?”

  聽到這話,叔孫先生當然是臉色刷的一下又白了,差點再一次尿了褲襠,還好,申陽是很沒好氣的呵斥道:“裝你翁(爹)!不長眼色的蠢貨,滾一邊去!”

  “糟!事情要有反復!”隨何一聽就明白情況徹底不妙,也忍不住瞪了一眼那口準備用來煮死叔孫先生的大鼎,心道:“不該用鼎烹,應該直接處死這個老匹夫才對。”

  “不殺老夫了?”叔孫先生心中一喜,也立即明白自己有了活命希望,求生欲望驅使之下,叔孫先生忙又對申陽說道:“大王,外臣有幾句肺腑之言,想向大王傾吐。大王你才真的是別上了司馬卬和劉季這兩個匹夫的大當,他們一個向你求援,一個慫恿你進兵三川,不過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

  “司馬卬的目的就不必說了,不過就是落水垂死之人,想要抓住你這根救命稻草,那怕是把你也拽入水中,他也毫不介意。劉季的用心則更加惡毒,我們漢王之所以和西楚王兄弟之間骨肉相殘,起因全是因為劉季,關外諸侯之中,劉季也是惟一搶走了我們漢王土地立國的人,假如大王你是劉季,你會不會希望其他的關外諸侯和我們漢王打得你死我活,讓你漁翁得利?”

  “你胡說!”隨何趕緊駁斥道:“我們大王勸韓王出兵,是為了討伐擅立為王的項康逆賊!”

  “然后呢?”叔孫通又問隨何,說道:“然后你們南陽王打算怎么辦?躲在背后看別人打架,等韓王被我們漢王打得元氣大傷了,你們就北上吞并韓王的領土對不對?”

  “胡扯!”隨何難得氣急敗壞,趕緊向申陽說道:“韓王,你千萬不要聽這個漢賊使者的挑撥離間,我們南陽王與你是盟友,怎么可能會貪圖你的領土?”

  “戰國時,秦楚之間也結過盟,結盟還不止一次,但最后是什么結果?”叔孫先生笑著說道:“楚齊之間,也結過盟,還有韓楚、魏齊、趙魏、趙齊、燕趙和秦魏、秦齊、秦韓、秦趙,都結過盟,后來有了機會,那一個盟友不是拼命的往盟友背后捅刀子?”

  “更何況劉季更是出了名的潑皮無賴,柴武剛死,他就迫不及待的收編柴武殘部,聽說先入關中可以為王,又迫不及待的找借口沖在前面,寧秦大戰,他讓齊國軍隊駐兵險地,自己當道立營第一個開溜,崤函道時,趙國主力才剛露出敗象,他又是第一個逃命。”

  列舉了劉老三之前的種種無賴行為,叔孫先生又轉向申陽說道:“大王,與這樣的盟友打交道,你敢放心的把你背后交給他嗎?”

  申陽陰沉著臉不吭聲,只是繼續玩弄手中玉箸,隨何則是脫口說道:“難道項康逆賊的信用道義就很好?韓王敢放心把他的背后交給項康逆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叔孫先生仰天狂笑了起來,一時沖動的隨何則是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心中叫苦道:“沖動了,我怎么偏偏忘了項康逆賊的最強長處?不該用鼎烹這個老匹夫啊!”

  果不其然,叔孫先生狂笑過后,很快就向申陽說道:“大王,如果你懷疑我們漢王的信用道義,那外臣只回答你四個字——淮泗之地!”

  申陽猛然抬頭,雙眼中也立即射出了兩道精光!還單手就用手指把手里的一雙玉石筷子直接捏成了四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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