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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火力全開

  其實隨何和陸賈無意中幫了叔孫先生一個大忙,假如沒有他們親自動手刺殺叔孫先生這件事,從來與漢軍沒有直接聯絡的齊王田假有極大的可能不會和叔孫先生見面,甚至還有很大可能兌現他答應陸賈、隨何的諾言,二話不說就把叔孫先生直接用鼎烹死,以此表明他對項羽的不二忠心。

  然而陸賈和隨何的刺殺之舉卻起到了反效果,逃命經驗豐富的叔孫先生擺脫了他們的追殺后,馬上就意識到如果不能趕緊見到田假,自己就算再能跑也決計不可能逃出臨淄城,還不管藏到什么地方只要被陸賈等人發現,他們也絕對敢不經田假同意直接干掉自己,便一橫心一咬牙,干脆逃來了齊國王宮門前求見,直接尋求田假本人的保護。

  被叔孫先生料中,情況輾轉報告到了田假的面前后,田假果然馬上就是暴跳如雷,拍案怒道:“好大的膽子!西楚軍使臣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未經本王準允,竟然也敢在寡人的國都動手斬殺漢賊的使者,簡直就是猖狂到了極點!”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情,當然更何況田假好歹還是一方諸侯?所以極度震怒之下,田假除了命令衛士立即把叔孫先生帶進王宮保護起來外,又喝道:“馬上派人去把西楚軍使臣給本王帶來!本王要當面問一問他們,這個齊國到底是他們說了算,還是本王說了算?!”

  對陸賈與隨何來說也還算好,終于進到齊國王宮后,雖說叔孫先生馬上就向田假提出了見面要求,田假卻沒有急著接見他,不然的話,如果讓叔孫先生搶先說出自己曾經對隨何有過救命之恩,那么田假肯定得對陸賈與隨何二人的印象更加惡劣幾分。而當齊宮衛士終于找到了正在滿城搜捕叔孫先生的陸賈與隨何后,得知叔孫先生竟然直接逃到了齊國王宮,陸賈與隨何也馬上暗叫不妙,只能是趕緊隨著衛士趕來王宮拜見田假。

  運氣這一次站到了陸賈與隨何一邊,他們進到王宮時,正好收到消息的漢軍使節團給叔孫先生送來了衣服、印綬和周叔寫給田假的書信,剛剛洗去身上炭灰的叔孫先生正在更換衣服,所以他們也就后發先至,比叔孫先生更快一步見到了田假。

  “今天的事,二位先生是不是要給寡人一個交代?”

  這當然是田假見到陸賈與隨何后的第一句話,路上已經有過商議的陸賈與隨何則馬上扯虎皮做大旗,向田假行禮說道:“齊王恕罪,外臣等也知道今天的事情過于冒昧,但是外臣我們也沒有辦法,立即處死漢賊派來臨淄的使者,乃是我們西楚軍左司馬項莊項將軍的命令,外臣等也是奉命行事。外臣等知道這么做太過冒犯齊王圣威,不敢再有多言,只請大王隨意發落。”

  言罷,陸賈與隨何還真的向田假伏地請罪,裝出了一幅任由田假宰割的惶恐模樣,然后也不出陸賈隨何所料,目前不敢得罪西楚軍的田假不管再是如何的怒火沖天,也果然沒有敢把他們給怎么樣,只能是鐵青著臉吼道:“那你們為什么不先向寡人稟報一聲?漢賊也是寡人的敵人,你們要殺漢賊使者,寡人能不答應嗎?”

  “你如果會爽快答應,我們就不會這么做了。”陸賈與隨何一起心中冷哼,然后由陸賈頓首答道:“大王責備得是,外臣等是太過沖動了。但這也是事出有因,原因一是我們西楚軍的左司馬項莊將軍有令,二是大王你也知道,外臣等在南陽的家眷婦孺,全都已經遭到了漢賊的毒手,與漢賊的深仇大恨不共戴天,所以一時沖動,就趕出了這樣的事。”

  “大王,請下詔處置外臣二人吧。”隨何也趕緊說道:“外臣等一時沖動,干出了這樣的荒唐事,實在是追悔莫及,所以外臣等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是請大王隨意處置,外臣等絕對不敢有任何怨言。”

  如果說陸賈與隨何沒有西楚軍的背景,那么不用說,田假肯定馬上喝令衛士立即把他們推出去斬了,但是沒辦法,田假目前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得罪西楚軍,所以也只能是胸膛起伏的強迫自己冷靜,還得想辦法給自己找臺階下。結果也是湊巧,恰好在這個時候,殿外傳來了叔孫先生帶到的稟報聲,田假便也乘機下了臺階,喝道:“起來吧,你們的事一會再說,先把漢賊使者帶上來。”

  “謝大王。”陸賈與隨何趕緊道謝,然后在起身的時候,陸賈與隨何還迅速交換了一個眼色,全都做好了準備只等叔孫先生開口怒罵他們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他們就馬上顛倒黑白,一口咬定漢軍在南陽殺害了他們的家眷老小!

  讓陸賈與隨何意外,被領到了齊宮大殿上后,叔孫先生不但沒有一見到他們就紅眉毛綠眼睛,相反還神色如常的向田假恭敬行禮,朗聲說道:“漢王麾下仆射侍中叔孫通,拜謝齊王救命大恩。”

  “先生先不忙謝。”田假對叔孫先生的態度也不是很好,冷笑說道:“寡人只是暫時留你一命,如何發落你,還要一會再說。”

  “沒關系,外臣既然來了齊國,自然也就做好了任由齊王發落的準備。”叔孫先生就好象突然變了一個人,不但臉上再沒有他標志性的貪生怕死諂媚模樣,相反還變得鎮定和自信無比,又向田假拱手說道:“不過在齊王處置外臣之前,還請齊王開恩,準許外臣問西楚軍使者一個問題。”

  “問西楚軍使者一個問題?”田假一楞,然后下意識的點頭說道:“好,你問吧。”

  “謝齊王。”叔孫先生無比瀟灑的拱手道謝,然后更加瀟灑的起身轉向了隨何與陸賈,朗聲說道:“隨何先生,陸賈先生,正所謂各為其主,你們不念老夫當年的救命之恩,對老夫痛下毒手,老夫不怪你們。老夫現在只問你們一個問題,適才舍身搭救老夫的那一家齊國子民,你們把他們怎么樣了?有沒有傷害他們?”

  “好狡猾的老匹夫,明明是在罵我們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竟然還能說得這么漂亮。”

  隨何與陸賈一起心中暗怒,也就沒有回答叔孫先生的問題,叔孫先生則馬上就怒容滿面,大聲喝道:“為什么不說話?你們是不是把那家齊國人給害了?老夫告訴你們,你們恩將仇報殺我,老夫可以不和你們計較,但你們如果真的殺了搭救老夫的那一戶齊國子民,你們就死定了!我們漢軍將士將來就算抓到了你們,也絕對不會接受你們的投降,只會把你們車裂腰斬,為那一戶無辜的齊國子民報仇雪恨!”

  言罷,叔孫先生又飛快轉向了田假,再次拱手說道:“齊王,看來那一戶齊國子民真的已經遭了這兩個匹夫的毒手了,外臣素來受人滴水之恩,定然以涌泉相報,還請齊王準允外臣拿出一筆錢財,答謝那戶齊國子民的在世親眷,以此表示外臣對他們的謝意。”

  田假當然明白叔孫先生這是在旁敲側擊,告訴自己陸賈與隨何在臨淄城里到底是怎么樣的橫行霸道,究竟是如何的不把自己這個齊王放在眼里,但還是忍不住怒意重生,轉向陸賈與隨何冷笑問道:“二位先生,怎么不說話?你們到底把本王國都的子民怎么樣了?”

  “大王放心。”陸賈硬著頭皮回答道:“外臣等沒有把他們怎么樣,就只是問了他們幾句漢賊的使者下落,然后就把他們放了。”

  “隨何先生,希望你沒有再騙老夫。”叔孫先生馬上就說道:“當初韓王申陽要用鼎把你烹死,是老夫求韓王法外開恩,饒了你一命,希望你不要是用答謝老夫的辦法,答謝那一戶無辜的齊國子民。”

  “老匹夫!”隨何頓時急了,忙喝道:“本官殺你,是因為……。”

  “行了!”叔孫先生立即打斷隨何,說道:“老夫已經說過,不計較你的恩將仇報,反噬救命恩人,你不用再多說了。老夫當年救你,算老夫當時瞎了眼救了一條白眼狼就是了!”

  “老匹夫!”

  隨何被叔孫先生辱罵得勃然大怒,下意識的又去抓腰間劍柄,叔孫先生見了大笑,說道:“隨何先生,怎么?當著齊王的面,你還想干什么?”

  陸賈趕緊按住隨何,田假則是怒容滿面,冷哼說道:“隨何先生,難道真要寡人開口提醒,你才知道這里是本王的齊國王宮,不是你們的西楚軍營?”

  隨何無奈放開劍柄,乖乖向田假再次謝罪,叔孫先生則乘機火上加油,說道:“齊王,恕外臣直言,陸賈先生和隨何先生他們這一一次不止是想要外臣的命,還是想要你的命啊!他們如果殺了老夫,也等于是間接殺了齊王你啊!”

  “危言聳聽!”田假傲然說道:“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與寡人相提并論?”

  “外臣一介卑微儒生,當然不配與齊王相提并論。”叔孫先生打蛇隨棍上,馬上就接著說道:“不過外臣卻絕對不是在危言聳聽,因為他們一旦殺了外臣,等于也就是把齊王你逼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死路,從今往后,大王你就只能是任由他們擺布,如差奴役,不敢有半點違抗,更是不得不為西楚賊軍陪葬殉葬。”

  “老匹夫,住口!休得在這里花言巧語!”陸賈一聽急了,趕緊向田假拱手說道:“齊王,叔孫通這個老匹夫擺明了是在挑撥中傷,妄圖離間貴國與我們西楚軍的關系,請齊王即刻下旨,把這個老匹夫推出去當眾斬了!”

  “齊王請看,陸賈先生果然急了不是?”

  叔孫先生哈哈一笑,說道:“陸賈先生,你急也沒用,齊王何等英明睿智,那能不明白你們的惡毒用心?你們只要殺了老夫,漢齊兩國就會徹底的反目成仇,再沒有任何的和好可能,然后齊王別無選擇,就只能是任由你們的狐假虎威的打著西楚軍旗號任意擺布,也只能是任由你們在齊國橫行無忌,欺凌霸道,你們真的以為齊王什么都不知道?齊王他不過是暫且忍讓,暫時看你們小丑跳梁罷了。”

  “老匹夫,你胡說!”陸賈聽了更急,忙轉向田假說道:“齊王,請千萬不要聽這個老匹夫的挑唆之言,外臣等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這樣的心思啊。”

  “你們如果沒有這樣的膽子,今天就不會在臨淄城里直接動手殺人,欺凌寡人的子民了。”田假心中冷哼,嘴上卻一言不發。

  “齊王,請容許外臣直入正題。”叔孫先生又拱手說道:“外臣雖然是今天才到的臨淄,還來不及打聽什么消息,卻也猜得出陸賈與隨何他們的來意,無非就是來勸大王你出兵增援歷城戰場,讓齊國將士拋頭顱灑熱血,幫著他們西楚軍打贏歷城的仗,還一定會用什么唇亡齒寒的道理來蠱惑于你,勸你犧牲齊國利益,保住齊國的濟北屏藩也間接保住齊國本土,不外乎就是這些話。外臣斗膽,敢請齊王明示,外臣的話有沒有猜對?”

  “猜對了又怎么樣?”田假依然還是對叔孫先生沒有什么好臉色,冷哼說道:“他們的這些話,難道有什么不對嗎?”

  “當然很對!”

  叔孫先生的意外回答讓田假愕然,也讓陸賈和隨何一起瞪大了眼睛,然后叔孫先生還更加的語出驚人,說道:“假設外臣處在了齊王你的位置上,也一定會如此選擇,原因也很簡單,只有保住了濟北,才能擋得住我們漢軍進兵齊國的腳步,也只有不惜代價的幫著西楚軍和濟北軍打贏歷城一戰,齊王你才可以騰出手來,專心對付后方的其他敵人。如果不然的話,就算留下再多的軍隊在齊國,濟北軍一旦覆滅,大王你也照樣擋不住我們漢軍進兵齊國!”

  沒想到叔孫先生竟然會幫西楚軍說話,田假當然只能是滿懷狐疑的上下打量叔孫先生,然后疑惑說道:“那先生你還想說什么?”

  “外臣只想提醒齊王,這么做雖然是正確選擇,但是太過冒險,等于是賭上了齊國的國運和齊王你的身家性命。”叔孫先生微笑說道:“這一把賭贏了倒是好說,什么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可是一旦賭輸了,那不但齊國必亡,齊王你的王位不保,身家性命和項上首級也一定保不住!”

  “大膽老匹夫,竟然敢如此威脅齊王?!”陸賈趕緊喝道:“齊王,這個老匹夫對你如此無禮,你為什么還不把他斬了?”

  隨何也趕緊跟著幫腔,對著叔孫先生喊打喊殺,出了名貪生怕死的叔孫先生卻是難得的毫無懼色,又向田假微笑說道:“齊王,外臣就不明白了,既然是賭上了齊國的國運和你的身家性命,你為什么就不把賭注押在必勝的一方?偏偏要把賭注押在沒有必勝把握的一方?還注定是勉強賭贏了,也只會是元氣大傷,得不償失?”

  陸賈與隨何的臉色全都變了,忙向叔孫先生質問道:“必勝的一方?難道你們漢賊敢說你們穩操勝算?”

  “當然不敢說穩操勝算。”叔孫先生的回答再次讓在場眾人愕然,又更加直接的說道:“假如齊王不肯聽外臣的良言規勸,堅持要把外臣車裂腰斬,也堅持要出兵歷城,我們漢軍或許是沒有把握拿下歷城,拿下濟北。老夫從來不喜歡虛言誆人,自然不會欺瞞齊王,說就算齊王出兵歷城,我們漢軍也穩操勝算。”

  說到這,叔孫先生頓了一頓,又微笑說道:“但是齊王,你考慮過這個問題沒有?就算你幫著西楚賊軍勉強打贏了歷城之戰,又能得到什么?我們漢軍就算在歷城輸了,也可以退兵趙地重整旗鼓,以后再卷土重來,現今關中蜀地,三晉燕北,還有南陽荊楚,全都已經為我們漢王所有,我們就算東征齊地失敗一次兩次,甚至三次四次,都可以征召軍隊重新再來,不管輸上幾次都不怕,但是齊王你呢?你敢輸上一次嗎?”

  田假徹底沉默,陸賈與隨何聽了則更是焦急,馬上就說道:“大王,請千萬不要聽這個老匹夫危言聳聽,只要在我們殺退了漢賊周叔所部,馬上就會大舉反攻,奪回趙地三晉,然后進兵關中巴蜀!”

  “齊王,你相信有這個可能嗎?”叔孫先生再次笑出了聲音,說道:“當初我們漢王只是有關中巴蜀之地,西楚王舉關外六國之力攻打我們漢王,現在打成了什么樣子?那個時候我們漢軍尚且不怕西楚賊軍的瘋狂攻打,更何況現在?”

  “齊王,不要聽這個老匹夫胡說八道!”隨何和陸賈幾近怒吼了。

  “齊王,以你的英明睿智,想必也一定很清楚。”叔孫先生又接著說道:“不錯,你不惜代價的起傾國之兵增援歷城,確實有希望幫著西楚賊軍打贏濟北決戰,但是相應的,你的軍隊也一定會付出慘重代價!另外乘著你國內空虛的機會,類似于田橫之流的齊國王室之后,也一定會乘機興風作浪,叛亂起兵,到時候你就算在濟北贏了,也一定會元氣大傷,實力大損,得不償失!”

  “既然沒有必勝把握,又注定是就算贏了也得元氣大傷,齊王你為什么不把賭注押在必勝的一方?”

  叔孫先生突然提高了聲音,說道:“假如齊王你現在棄楚歸漢,甚至不需要冒險出動你的主力進兵歷城,只要讓你在歷城的軍隊臨陣倒戈,那么就肯定是必勝無疑,還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漢軍不但再不會進兵攻打齊國,奪走你的王位,還會馬上去令田橫,命令他率領軍隊撤出齊地,他如果不聽,我們漢軍不但不會幫他,相反還會出兵幫你征討于他!”

  “到了那個時候,大王你還用擔心什么后方隱患,還用擔心類似田橫之流的逆臣賊子起兵反叛?你的齊王之位,你的齊國社稷江山,豈不是如同鐵打銅鑄,萬年不易?如此做,豈不是遠遠勝過把賭注押在西楚賊軍一方千倍?萬倍?!”

  “老匹夫!住口!住口!我宰了你!”

  陸賈與隨何徹底理屈詞窮,也徹底的忍無可忍,只能是雙雙拔劍上來要和叔孫先生拼命,然而他們在暴怒之下卻忘了這里是齊國王宮,他們的寶劍才剛出鞘,殿上衛士就已經沖了上來,挺起武器指住他們,逼得他們不敢動彈。叔孫先生卻是神色如常,也這才雙手呈上周叔寫給田假的勸降書信,說道:“齊王,外臣言盡于此,如何決斷,還請齊王自行定奪。”

  書信當然很快就呈到了田假的面前,田假接過書信細看的時候,陸賈與隨何心里的驚懼也已經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趕緊在衛士的包圍下大聲嚷嚷道:“齊王,齊王,千萬不要聽這個老匹夫的胡說八道,你不要忘了,當初是西楚王封你做的齊王,西楚王對你有大恩啊!”

  “西楚王對齊王有大恩?”叔孫先生大笑出聲,說道:“隨何先生,這個問題難道你忘了,老夫當年早就告訴過韓王申陽答案,齊王的王位,是他當年領著齊國將士在討伐暴秦的戰場上一刀一槍打出來的,是齊王應得的報答,齊王憑了什么要謝他?”

  “還有,西楚王如果真的對齊王有恩,那么他當年出兵討伐田市、田榮的時候,為什么要在齊地四處殺人放火,坑殺俘虜,劫掠民財,搶奪女子?為什么就不考慮一下齊王的感受?倘若他西楚王當年但凡有半點仁義之心,稍微善待一下齊地子民,田橫又何至于在膠東城陽一呼百應,迅速拉起上萬大軍與齊王為難?”

  “老匹夫,你住口!”陸賈用劍指著叔孫先生狂吼道:“再敢多說一句,乃翁現在就宰了你!”

  “你給寡人住口!”

  怒喝打斷了陸賈之后,已經看完周叔書信的田假先是抬頭凝視叔孫先生,半晌后緩緩說道:“寡人出身行伍,是挺喜歡賭博,不過寡人只喜歡賭贏,從來不喜歡賭輸。”

  言罷,田假突然大聲喝道:“把陸賈和隨何兩個匹夫,給寡人拿下!再派人去驛館,把他們的隨從全部給寡人拿下,一個都不許放跑!”

  殿上衛士唱諾的時候,叔孫先生轉向了已經面如死灰的隨何,說道:“隨何先生,老夫學自儒家,講究的是以德報怨,但是老夫的先師孔子還說過這么一句話,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老夫謹記先師教誨,對于你這種以德報怨的人,老夫這一次再也不會重蹈覆轍,又求齊王饒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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