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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兄弟

  有些仇恨,連時間也不能泯滅。

  “我們五個人在這種時候坐在一起,這是都已經決定了嗎?”潘木將木制的啤酒杯緩緩地扣在桌面上,對著房間內的另外四“人”詢問道。

  這里是位于東瀛東京都的一間普通神社,潘木、安德烈、萬金三、諸葛王狼和安德魯五人在這里齊聚。

  他們所處的位置是神社的本殿,不過就在剛才神社所供奉的神明雖然不是很順從但是依舊將神社讓了出來,所以他們在神社中喝酒、吃肉以及隨便亂坐的行為算不上什么褻瀆。

  實際上按照潘木五人所經歷過的歲月和他們的階級,某種意義上來說大部分神明也不是他們對手,比起神明他們只差香火和信仰而已。

  “我并不信任童昭,說真的,我覺得他同意支持乃至煽動我們進行這樣行動,可能都是他的陰謀。”諸葛王狼坐在本殿的橫梁上,抽了口旱煙后繼續說道。

  “如果東瀛列島沉沒了,華夏神州沿海的重要城市都免不了泡到海水里面,那漫長的海岸線讓我們根本就沒有足夠的人手將之全部保護。”

  萬金三大馬金刀的坐在本殿前的臺階上,斬釘截鐵地說道:“但是這與我們的復仇沒有任何關系,無論東瀛最終有沒有沉沒,那些應該被處罰但卻依舊活的好好的東西應該借由我們的雙手來懲處。

  這是理所應當之事。”

  諸葛王狼找了個稍微舒服些的姿勢躺著,點頭認同了萬金三的說法:“我并沒有否認你的看法,我只是在冷靜下來之后開始了懷疑,關于這些你應該明白的,老萬。”

  潘木看著快要達成共識的萬金三與諸葛王狼,用手中的木杯子扣了扣桌面說道:“你們說的都對,但是你們有思考過后果嗎?

  這就是童昭放出來的誘餌,引誘我們這些迫切想要復仇之人上鉤,甚至于結果可能根本……”

  “可是這誘餌很美味,不是嗎?”一直沒有說話的安德魯斜靠著立柱,聲音平靜而又淡漠的說道。

  他明明已經擁有了感情,但是此刻的他卻又如同毫無感情的血族一般。

  “但是我們還要考慮這誘餌之后到底會有什么?”安德烈急切的打斷了安德魯。“安德魯,和我過來一下。”

  詳談還未開始多久就已經終止,兄弟二人離去之后潘木三人并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的意思。

實際上安德烈一直都不想讓安德魯參與進來,對于這一點潘木、萬金三乃至諸葛王狼都保持著同樣的看法  安德烈帶著安德魯來到了本殿前的拜殿,而后對他說道:“你還是不要參與了吧。”

  安德魯點了根煙深吸一口吐出煙圈,“詝琳已經走了。”

  “你還有機會見到她,所以你大可不必陷入的太深。”安德烈勸慰道。

  安德魯露出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嘲笑的表情說道“機會?能有什么機會?不過是一個念想罷了,實際上我早該死去的,如今的這些以及我或者的事實都太過虛無縹緲了。”

  對于執拗的弟弟,安德烈自然有著勸慰的方法,“那天婚禮上到場的,名為百合的人物應該就是和詝琳來自一個地方,或許你能從她那里找到答案,所以說弟弟……”

  “誰知道呢?”安德魯打斷了自己哥哥的勸慰,將手中的煙掐滅丟入所謂祈福用的功德箱中。

  “人們向功德箱中投擲硬幣祈福,可是他們又怎么會知道,自己所信仰的神明在這簡單的祈福過程中,偷盜走了他們的靈魂。

  雖然只是一點點,雖然長年累月下來也不過是不起眼的一點點,但是殘缺的靈魂依舊會使他們麻木。

  這是神明乃至神明之上存在的游戲啊,我們又是什么呢?

  童昭相比起我們來說就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了,或許詝琳也是如同神明一樣的存在,而那位‘百合’恐怕是異世界更加高高在上的神明,沒準詝琳的消失就是她的所作所為呢?”

  安德魯的話讓安德烈無奈,這或許就是真相,但是這真相卻絕對是他們所難以接受的。

  “先回去找江月白,她們是詝琳的朋友,在她們那里應該會有詳細的情況,甚至于幫助你的方法。”安德烈拍了拍安德魯的肩膀,安慰道。

  安德魯啞然失笑:“那這又算是什么?希望嗎?”

  “知道嗎弟弟,在擁有感情之后,我一度陷入了迷茫。”安德烈講述起自己從未和弟弟說過的話,“我們整個族群都在竭力擺脫的命運——那逃不出詛咒被我逃了出來。

  但是直到現在,我依舊沒有伴侶。”

  “那么你想對我說教什么嗎?”安德魯不明所以的反問,他聽不出安德烈這段話中到底有什么潛藏的意思。

  “但是我活著。”安德烈平靜的講述道:“我們血族引以為傲的東西在我獲得感情的那一刻消失不見了,但是我依然活著。”

  “活著?”安德魯很疑惑的重復著這兩個字。

  安德烈點點頭:“是啊,活著。

  你既然知道了與你互相愛戀之人還活著,那么你就沒有理由去那走上那并不明朗的道路。

  你沒有成為復仇者所必須的理由,正確說你有了比成為復仇者更重要的事情。

  復仇的事交給哥哥,做弟弟的不要想著這些,將弟媳帶回家才是哥哥愿意看到的。”

  看到安德魯有些猶豫和動搖的眼神,安德烈滿意的笑了笑,對付聰明人說一些他們從未聽過的模棱兩可的話才是最有效的,這樣的道理和話語一定要以一個樸素的點擴散開來。

  好似有理有據,大體可以推敲。

  然后便是解釋了。

  “即便東瀛暗流涌動,哥哥我也相信你不會有任何的危險,但這是在暗流僅僅只限于此的情況下。”安德魯嚴肅的說道:“我們是局中人,我們只是看似在復仇而已。

  東瀛的神明收集靈魂究竟是為了什么你我心中都有大概的計較,拿東西所能毀滅的從來不止于一個東瀛而已。

  甚至于我們的復仇都會變成那東西誕生的養料,那是我們所不理解的東西,我們只知道它危險。”

  “這是一股亂流,所以你要讓我抽身于外?”安德魯轉過身,沿著參拜道向著山腳下走去,“可是我總覺得,這股亂流還會將我沖回此處,或許連我的這一切悲喜之劇,也在這劇本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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