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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風絕山巔看天池

  所謂針葉林帶,其實主要也就是松樹和杉樹。

  長白山的針葉林帶是這樣,其它山的針葉林帶也是這樣。國內的山是這樣,國外的山還是這樣。或者說,只要在地球上,就基本都是這樣。最多也就是大同小異。

  松樹也罷,杉樹也罷,它們共同的特點是葉子縮小,退化為針狀。

  在氣候常年較為寒冷的情況下,不允許它們有闊大的葉子。——樹的葉子,就相當于人體的肺,或者反過來。

  不需要太低,只要零下二十多度,人在這種環境里待超過十個小時,肺部是會因為冷空氣的侵迫而出現隱痛的。人的肺還是在體內,受到一定的身體保護猶是如此,樹的葉子卻是直接暴露在空氣中的。

  所以闊葉樹移到寒帶區,那真的是活不過三天。

  但能在這樣的環境里生長,不論松樹還是杉樹,都會被賦予一種特點。——收斂、聚集。

  用松根、杉根煮水泡腳,能疏通并強化氣血,對老年人極好。

  老關節、老寒腿的,用這個方法治療,效果會相當不錯。但這也是一種昂貴的養護,一般人家卻是不具備這個條件的。但部分山區或農村的人家可以。

  用松木、杉木烹制食物,比如說烤鴨什么的,味道是其次,主要還是食物會被附加上一定的滋補之效。

  它們的果實,松果也罷,杉果也罷,都會是相當不錯的滋補藥材,全面補益五臟。而至于直接戰斗在寒冷第一線的松針,這種滋補的效果更是被強化到極致。

  簡而言之,松杉之屬,在如章老又或許廣陵這般的“藥師”面前,一身皆寶。

  不過,收斂、聚集的特點,既賦予了松杉于人而生滋補的特性,同時也賦予了它們固澀、難以化解的特性,在章老的講述中,一般的從藥者,是用不好這種東西的。

  許廣陵踏著不厚的雪層,穿過了針葉林帶,然后,來到了岳樺林帶。

  松樹越來越少,漸漸不見蹤跡了,只有杉樹還在頑抗著,但它們也已經不是主角,主角是開始大片大片出現的岳樺。

  岳樺樹也就是白樺樹,或者說,是特殊的白樺樹。

  就像同是猴子,生活在陡峭山區的猴子學會了登山,生活在森林的猴子學會了爬樹,生活在海島的猴子學會了游泳。假如命名的話,也可以把它們分別命名為山猴、樹猴、水猴。

  岳樺樹之于白樺樹,和山猴樹猴水猴是一樣的道理。

  許廣陵眼中的岳樺樹,除少數之外,大多已難保持挺拔,或者說,它們挺拔的特質還留存著,但相當惡劣的環境,已然不怎么允許它們生長得過于筆直凌云。

  曲折、斑駁、滄桑、倔強,這樣的幾個詞,可以來概括這岳樺林。

  岳樺無語,但它們用自己的身形和姿態,在告訴著許廣陵,此地的風雪和嚴霜。

  其實不用它們告訴,站在這里,許廣陵自身便有了體會。

  此刻,他的腳下,是厚達十厘米左右的雪層,這雪層覆蓋了樹根,覆蓋了地上的落葉,也覆蓋了地面上所有的生機。只有些許的那么一點苔蘚等,因地形關系,才得以露在外面。

  他的身邊,是三到四級左右的風。

  這級數的風還不能說大,但伴隨著寒冷又或者說寒在人身上,如果是一般人,是會瑟瑟發抖的。

  伴隨著這風的,還有霧。

  淡白色的帶著水汽的潮,姑且說它是霧吧,但這不是許廣陵天眼視野才能看到的那“霧”,而是肉眼可以直接看到的白色氣流。

  這雪,這寒,這風,這霧,組合在一起,形成鎖鏈。

  而被鎖鏈封鎖的區域,名為生命禁區。

  許廣陵抬頭,映入眼中的,不是高遠蔚藍的天空,而是低矮暗沉的濃云籠罩。

  應該,是要下雪了?

  他的預測,不,是判斷天氣的本領,在這里基本失去了效用,至少也變得不準確起來。

  就如此時,判斷告訴他,這里會下雪。但具體雪什么時候下,下多大,又下到什么時候會停,這些,許廣陵居然都判斷不出來。

  對這個,許廣陵倒并不奇怪,也沒什么失望或者說沮喪。

  之前,他能判斷天氣的本領來得本就有點莫名其妙,不像是神農訣又或者天眼,它們賦予的口、鼻、眼的能力很明確,這種判斷天氣,應該也是一種感覺,但它太綜合了,至少對現階段的許廣陵而言,還嫌有點玄乎。

  此刻,出現這種情況,許廣陵不會懷疑是自己的能力下降,原因應該只是,這里的氣流變化,有點太過“調皮”。

  不像是內陸平原地帶那么循規蹈矩,讓人很容易便能作出判斷。

  許廣陵繼續向上。

  漸漸地,便連再耐寒的岳樺和冷杉,也都扛不住,它們開始止步。

  還能陪著許廣陵繼續向著山頂進發的,除了腳下越來越厚的雪,也只有身邊越來越大的風了。

  三級、四級、五級、六級、七級……

  許廣陵其實是沒怎么見識過大風的,過往的經歷中少許的那么兩三次大風,風肆虐的時候他也都是在賓館里什么的,未曾直面大風過。

  他見過樹因風倒,但沒見過樹被風吹倒的當場。

  他見過樹因風折,但同樣地,沒有現場目睹的經歷。

  所以此時,許廣陵也判斷不出這風力究竟有多大。但關于風的數據他知道,所以此刻,他知道這風大,但不能準確判斷出,這風力究竟是七級還是八級、九級。

  直到許廣陵登上山頂,身邊再無任何遮掩。

  寒風肆虐,也凜冽。

  其力度,更是一下子大了很多。

  這時,許廣陵確定,風力當在八級以上。

  寒風帶著呼嘯,裹脅著白霧及冰屑雪屑,在這片天地間,席卷滌蕩,就如一個不可一世的大魔王。

  山頂,除了許廣陵之外,沒有任何的旅客和人跡。

  一山鳥飛絕,三徑人蹤滅。

  或許本來是有人的,還可能不少,但被這惡劣的天氣嚇下去了,不論是導游還是天氣預報,又或者他們自己的判斷,應該都告訴他們:此地不宜久留。

  眼都有點難睜且不說,許廣陵甚至都懷疑,他只要稍微抬起手來,作大鳥展翅的姿勢,下一刻,是不是就能趁著這風,飛翔起來。

  但在這些許的雜想之下,許廣陵的視野,卻是著落在了不遠處下方的一片白霧茫茫之地。

  如果沒錯的話,那個地方,應該叫做天池。

如果不是麗質天生你也不會一塵不染如果不是千錘百煉你也沒有不朽容顏  李玉剛所唱的《天池》,如此言道。

  但那應該是夏秋之際,澄澈如鏡的天池,而許廣陵此際眼中的天池,被云封,被霧鎖,便連天眼,穿過這云封霧鎖,所看到的,也只是一片冰封的雪白。

感謝“水云月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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