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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酒盞花枝隱士緣

  評比的過程中,沒有任何爭吵,大家都是斯斯文文的。

  但如果你以為很平靜的話,那就錯了,而且還是大錯特錯!

  平靜的水面之下,是各種暗流的激蕩。

  一群全都可以說是“老朋友”的地階之間,溫和的言語里,摻著刀片,淡然的笑意中,藏著算計。那種只有場中人才懂的一次又一次的交鋒,其刺激性和可觀性真不比大打出手來得稍遜。

  說是評鑒組,但一眾地階也都知道,他們也只是“評鑒”而已。

  其實真正的決定權還是在徐亦山和許同輝手里。

  至于四海門這個組織者……

  此刻誰還理會四海門啊!

  不要說其他地階,就是四海門門主自己,以及門內其他幾位地階,也全都把他們“四海門”的這個身份給忘了。

  管它四海門還是八海門,都閃一邊去!

  現在他們只是為自家小輩爭取機會的普通地階,和在場其它宗門的地階沒有任何區別!

  眾人已經知道這次競比,是要評選出十個優秀的名次。

  然而在評鑒過程中,他們固然是在為自家的小兒輩爭這個名次,但更重要的,還是把自家小輩的優點全數地亮出來,一條一條地說給“大家”聽。

  首先選道詩寫得還算可以的小輩。

  如果這一關沒有過,那他們也不多提,最多也就是提那么一兩句。

  不值得大力推銷!

  如果這樣的子弟你都大力推銷,那不免讓人懷疑不管什么樣人,你都會大力推銷!真若給人這樣的印象,那當你想推銷真正想推銷的人時,就等著哭吧!

  你就算說得再天花亂墜,別人的反應也是,“哦,這樣啊,那真挺不錯的!”

  所以這個時候,廣灑網的策略是行不通的,而只能進行重點突擊。

  道詩寫得好,夸,全方位夸!

  但如果只局限于道詩,那肯定談不上全方位。

  所以關于那個孩子生活中的其它一切,在這時都會被詳細地介紹起來。

  這些地階老家伙對自家宗門的小兒輩未必熟,甚至從來都沒有關注過也是有可能的!

  而就算有關注,一般也不會關注得很詳細。

  那怎么辦呢?

  好辦!

  無中生有、張冠李戴就可以了。

  就算別人家的孩子,我隨便看一眼,都能夸出花來,而且保證夸得有模有樣,絕非胡吹亂夸的那種,你信不信?

  你不信就把你家孩子拉過來讓我夸看看。

  保證等我夸過之后,你才會發現,哦,你說的我家孩子的這個優點,我以前居然沒發現呀,是我忽略了。對,你說得對!

  那你現在該信了?

  嗯,信了。

  信了就好,你閃開。

  我現在要開始夸自家的孩子了!

  對一眾地階來說,這些不過只是信手拈來而已。

  于是,徐亦山和許同輝兩人直接就聽起了故事會,差點都要說出“請開始你的表演”這樣的話了。

  徐亦山是掌令,或者說組長。

  他擁有著最終的決定權。

  不管四海門是如何看許同輝的臉色,這種明面上的規矩都是必須要遵守的,那就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許同輝越過徐亦山去。

  沒辦法,修者之間,修為最大!

  更不要說許同輝和徐亦山之間修為差了那么大!

  這種情況下,都把許同輝抬得高高的,甚至是抬到比徐亦山還高,那你把徐亦山放到哪里了?

  作死也不能這樣作!

  就算許同輝自己,也不可能接受這樣的抬舉!除非這人是一點規矩都不懂而且還狂妄到沒邊的無法無天之輩。

  但許同輝明顯不是這種人。

  所以對于兩人的輕重安排上,四海門這邊可謂并不為難。

  聽完了所有的故事,不,評鑒之后,徐亦山先對許同輝道:“同輝,不如你擬十個名額,我也擬十個名額,來看看,我們師兄弟之間,會有多少分歧?”

  聽得這話,場中一眾地階,心中都是暗自咋舌不已。

  雖然早在幾個月前徐亦山宣布許同輝是他“師弟”的時候,各大勢力就極度地拔高了許同輝的位置,把他當成是地階而且是大有來頭的地階來看待。

  但這時,徐亦山的這個姿態或者說表態,讓他們覺得,之前他們對許同輝的定位還是低了!

  許同輝只是人階通脈境啊!

  和徐亦山隔著那么大的階位之差,而就這樣,徐亦山依然還是隱隱地給外人傳達著他和許同輝“相互對等”的這么一個模式。

  聽聽他此刻的話吧!

  “你擬十個名額,我也擬十個名額。”

  “看看我們師兄弟之間有多少分歧。”

  說是看有多少分歧,不如說是看有多少相同,其實意思是一樣的,而這話所傳達的意思更是只有一個。

  那就是徐亦山對許同輝的重視和尊重!

  這不像是對“師弟”。

  更不像是對“小弟”。

  而完全像是對一個地位完全對等的朋友!

  一個地階大成甚至看起來都已經一只腳邁進了天階的修士,有必要對一個才只是通脈境的小修士重視成這樣?

  徐亦山偏偏這么做了。

  在場的地階又有哪個是蠢的?

  他們不知道究竟,也無須知道究竟,但只要知道這個情況,也就足夠了!

  這一天之后,在場幾乎所有的地階,應該都會拿許同輝當是徐亦山一般的尊重!甚至部分地階,還會尤有過之!

  對許同輝說完這話,徐亦山又轉對一眾地階,“南屏宗主,老甘,葉兄弟……”

  他把幾位宗主一個一個地稱呼著,然后道:“諸位,經過剛才我們大家一起的評鑒,相信諸位對于各位子弟的表現也都有了一個基本的看法,不如你們每一位,也擬二十個名額如何?”

  “至于最終的十個名額嘛,我們就先看看大家的意見,然后再說,如何?”

  眾人當然沒有意見。

  于是在場這些人,徐亦山,許同輝,包括幾位地階,也像是剛才的那些小輩一樣,每人一張紙一支筆,開始寫了起來。

  結果很快出來。

  先從幾位宗主開始。

  最終,一共有三十四人,被列了出來,然后按照被提名的多寡,從前到后地排列著,由四海門的隨侍人員鄭而重之地謄抄在紙上。

  其實不用寫下來,一眾地階也都記得清清楚楚。

  接下來輪到徐亦山和許同輝。

  幾位宗主的目光都投向許同輝。

  許同輝也不用人催,他肯定是要排在前面的,最后由徐亦山來收尾。

  許同輝的名單,引來了一眾地階心里不小的詫異。

  被他列出的十個小孩里,大多數都好說,好些地階看了甚至都有一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感覺。但是!有那么兩三個小孩……

  嗯,三個!

  怎么說呢,那三個小孩不是表現不太好,而是根本都沒有在剛才那三十四人的大名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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