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是才入門沒有幾日吧?”
見得莫忘塵臉上好奇,林如淵忍不住一笑,而后解釋道,“這山上乃是妄幽院,為我丹宗上任圣子的居所,圣子離去數百載,但他依舊還是我丹宗的圣子,你既然加入了宗門,那便也清楚,我口中所言之人是誰了。”
莫忘塵點頭,對方所說的自然是自己,不過他臉上卻是不動聲色,詢問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嗎?或者說,有什么辦法能讓我進去?”
林如淵一笑,“師弟剛剛入門,若擅自闖入妄幽院,這可是大罪,不過,你若想要進去倒也不是不可,需要得到圣主的點頭,只是……”
他話語沒有說完,而是目光打量著莫忘塵,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普通的弟子,別說是得到圣主點頭了,恐怕連見上圣主一面都難。
聽得對方的話語,莫忘塵略微拱手,而后便是轉身離開。
他顯然并不想強闖,這里畢竟是丹宗,他身為上一任的圣子,若說對丹宗沒有感情,那是假的,所以自然也不想破壞規矩。
很快,莫忘塵按照記憶中的主峰位置所在走去,當登上一座山頂時,目光望去,前方出現了一座古老的殿宇,與記憶中相當。
這是宗主的長居之地。
大殿門前并沒有人把守,莫忘塵邁步走入,沒多久,他便是嗅到了一股丹香。
“有人在煉丹?”
心中懷揣著好奇,他繼續前行,很快,當來到大殿后方時,只見那里盤坐有一名男子,男子眼前擺放了一尊丹爐,其內丹火旺盛,有欲將成丹的征兆。
許是因為太過專注的緣故,那男子并未發現莫忘塵的到來,他雙眸盯著丹爐之中,隨著時間的推移,眉頭也是愈發緊皺,顯然,此刻正在煉制的丹藥,讓得男子感到了棘手。
“是這小子……”
莫忘塵認出了男子,不是別人,赫然便是昔日他還在丹宗之內時,所收的弟子,張峰!
此乃宗主居所,張峰竟在這里煉丹,莫不是如今的他,已經繼承了丹宗的圣主之位?
對此,莫忘塵倒也沒有太多的意外,早年他便看出了張峰于丹道上的天賦不簡單,只是因為許多緣故,而被埋沒了。
自從跟在自己身邊后,他的丹道造詣,成長驚人,這無疑也是應證了莫忘塵的眼光。
如果說現在的張峰,已經成為了如今丹宗的圣主,這一點都不會讓莫忘塵覺得奇怪。
“嗡嗡嗡……”
莫忘塵沒有去打擾張峰,而是悄然接近,站在了他的身后,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張峰身前的丹爐,便是開始不安分的晃動了起來。
“速將丹火調小,以感知力護丹,先讓丹爐穩定下來。”
莫忘塵開口,到了現在,顯然張峰的煉制,是有了炸爐的跡象,如果不及時補救的話,那將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聽得身后有聲音傳來,張峰內心一驚,但也是來不及理會了,趕忙按照對方的言語,將丹火降溫,好片刻后,才徹底的讓得丹爐穩定了下來。
“藥性太強了,對成丹會造成極大阻礙,可牽出一道丹火焚煉,讓那多余的藥性蒸發掉。”莫忘塵再次開口。
張峰聞言,覺得有理,趕忙照做。
“現在可以將丹爐內的溫度提高一些了。”莫忘塵繼續道。
最終,在他的口頭指點之下,丹爐沒有發生炸毀,但張峰卻也未能煉制成功。
失敗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為莫忘塵的指點出了什么問題,而是張峰的感知力強度不夠,不足以煉制出那丹爐內的丹藥。
好在一切都很安全,沒有發生意外。
“呼……”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張峰緩緩吐出了一口氣,抬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臉上帶著一種心有余悸之色。
顯然,如果不是剛才身后之人指點的話,丹爐恐怕早已炸毀,而且在這次的指點中,他仿佛又學到了一些煉制方法,受用無窮。
“多謝……”
心中這般想著的同時,張峰站起了身子,準備言謝,而就在他剛剛轉身,看到了莫忘塵之后,后面的言語,卻是全然止住了。
“師尊?!”
好片刻后,張峰才從震驚之中回過了神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莫忘塵。
“你這小子,感知力沒到家,為何要強行煉制爐中的丹藥?”
莫忘塵苦笑搖頭,言語間帶有一種責怪的口氣。
顯然,張峰此舉,他是不認同的,而且太過危險,如果不是自己剛好來到了這里,開口指點,丹爐一旦炸毀,不只是這大殿會被夷為平地,張峰本人也將會有性命之危。
聽得莫忘塵的訓責,張峰如今縱是丹宗的圣主,也只得低頭感到羞愧起來。
許久不見莫忘塵,張峰心中自然也有許多牽念,若不是因為昔日得到莫忘塵的照顧,現在的他,又怎么可能會擁有如今的地位?
如今回想起來,已經過了九百多年。
自己成了丹宗的圣主,而莫忘塵,卻已是天南的傳說。
但不管怎么樣,張峰一直都不敢忘記,莫忘塵曾對自己的指點之恩。
在與張峰的交談之中,莫忘塵還得知了不殺有關于丹宗近些年的發展。
包括前任圣主,在退位將圣主交給張峰之后,他自己則是成了丹宗的太上長老,一直深居后山之內,除了專研丹道之外,更多的,則是對武道的追求。
“太上長老若得知你回來,一定會很高興的,我這便去通知他。”張峰說著,便要汪大殿外走去。
莫忘塵將他攔下,搖頭道,“不用,我自己過去吧。”
他讓張峰先不要四處亂傳自己歸來的消息,隨后便是獨自一人走出了大殿,朝后山趕去。
在一座絕峰的半山腰出,莫忘塵最終來到了一個院落前方。
院中栽有一棵古樹,而今正值盛夏,枝葉繁茂,有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盤坐于樹前,正閉目吐納,仿佛是在修煉。
當看到老者的頃刻,莫忘塵不由感到一些驚訝,這與他影像中的老圣主完全不同了。
當年自己離開時,老圣主亦只是中年,沒有想到,九百年后,再見面時,對方卻已是這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