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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統計數字

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統計數字  夏,四月,戊子,遼賜中京貧民帛,賜烏庫部貧民帛,及免諸路貢輸之半。

  己丑,以文彥博累章乞致仕,詔十日一赴朝參,因至都堂議事,仍一月一赴經筵。

  文老頭對自己的小師弟,真正算是做到了扶上馬,送一程,如今見到蘇油年紀雖然不大,做事卻非常老成老練,樂得撒手享清閑。

  在程頤被貶出京城之后,呂公著對蘇油的態度也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連連上書乞老。

  不過蘇油對他卻一如既往的尊重,對于保守派的其他人如韓維、范祖禹、范純仁、呂大防,都是信任倚仗,大膽放權,最終讓呂公著漸漸平靜了下來,最近也不再上書了。

  私下里兩人還就程頤和蘇軾的去留問題探討過,最后達成了一致。

  程頤充其量只能將之定義為一個民間學者,作為官員是不合格的。

  蘇軾天份倒是很高,但是性格決定命運,司馬光說得對,那脾性要是不改,一個翰林學士加中書舍人就算是到頭了。

  辛卯,以蘇元貞奏春夏大旱故,詔:“自今月十一日,避正殿,減常膳,公卿大夫其勉修厥職,共圖消復。”

  丁酉,用范純仁之言,以四方牒訴上尚書省,或冤抑不得直,令御史分察之。

  己亥,太皇太后以旱,權罷受冊禮,詔諸路監司分督郡縣刑獄。

  甲辰,蘇油收到司天監的氣象監測,空氣濕度和氣壓已經變化,奏請太皇太后與趙煦乞雨中太一宮。

  高滔滔欲獻發,示身代犧牲,虔誠乞雨之意。

  蘇油等群臣紛紛上奏,苦諫不可。

  高滔滔命趙煦示截發與群臣,說道:“發已經截了,你們看著辦吧。”

  乃下詔,文辭有曰:“茍有利于萬民,朕何愛乎發膚!”

  誥詞由蘇軾執筆,摘錄的太皇太后原話,感天動地,不五日而雨,北方旱情到此解除。

  汴京百姓從《時報》上讀到文章,紛紛痛哭,冒雨到宣德門跪聚叩首,高呼萬歲。

  乙巳,遼南府宰相王績卒,賑上京及平、錦、來三州饑。

  大宋開科取士,賜進士劉燾等并諸科及第、出身共一千一百二十二人。

  高滔滔命賜新增釋褐進士錢百萬,酒五百壺,為期集費。

  太學劉燾成了新科狀元,章援第二,章持第八,其余如陳師道、張玨、舒成、文潛等皆中。

  最神奇的是揭榜之時,那個被蘇軾從黜落試卷當中撿拔出來,置之第五名的孫勰,殿試成績依然是第五!

  眾人到此,方服蘇軾慧眼獨具之明。

  蘇油如今也成了大佬,陪同趙煦主持金明池宴會,必須寫詩獎掖后進,其中就有“重五玉階今有數,無雙青眼昨何如”一句,記錄這段傳奇故事。

  戊申,以甘霖解旱,御殿,復膳。遼命出戶部司粟,海云寺進濟民錢千萬,賑諸路流民及義州之饑。

  先是熙、豐法度,司馬光欲一切厘正,李清臣固爭之,以為不可。

  蘇油入相后,乞納李清臣于諫議之列,從之。

  五月,戶部李常進奏《元祐會計統計冊》《元祐戶部會計統計條例》,第一次將國家財計和預算規劃,以及戶部會計和統計制度做成文檔匯編。

  兩部書統稱為《會計錄》,雖然整整晚了五個月,但是好歹算是做出來了。

  這個真不怪李常,主要是歷史欠賬太多,這個進度,已經讓蘇油感到欣慰了。

  根據統計,宋朝在熙寧初年,國家財政收入為一億兩千萬貫。

  其中國家地畝四百五十萬頃,丁農兩稅收入為五千萬貫,商稅三千萬貫,其余四千萬貫是朝廷和皇室專營酒曲鹽茶銅鐵等收益。

  在此之前,這些收入全部算作國家財政收入,其中兩稅還多是糧食、馬料、絲麻等折算而成。

  支出方面,由于四冗之故,加上連年的戰爭、災荒、朝廷臃腫,黃河泛濫,一億兩千萬貫根本留不住,最好的年成盈余七百萬貫,而其后一般都會跟上兩三年的赤字,讓國庫越來越空。

  到了元祐元年,情勢大為好轉,國家地畝增加到了八百五十萬頃。

  但是丁農二稅并沒有翻番,這是因為南海、寧夏等地的農業優惠政策,以及給以前的青苗、市易、常平諸法買單,該免的盡數罷免,所以兩稅只增加到了七千五百萬貫。

  但是商稅卻獲得了可喜的增長,除了各地工商大興,海貿大興外,還有四通商號這個龐然大物的拆解,讓宗室產業也納入到了朝廷征稅的對象當中。

  大宋到今天,光商稅就高達一億貫,遠遠超過了農稅,丁稅,成為大宋第一大稅種。

  其中幾處市舶司的貢獻就高達六千萬貫之巨,外貿出口行業,又成了商稅里邊的大宗。

  除去這些,其實還有皇室產業資產的盈利,這部分收益也非常可觀。

  如果按照以往的計算方法,將這些也納入國家收入的話,妥妥突破兩億貫。

  不過李常給皇家留了面子,只將誰都瞞不住的那部分,就是朝廷和內庫平分的東勝洲收益納入統計,做成一千五百萬貫。

  因此總算起來,國家收入如今已經到了一億九千萬貫之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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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支出方面卻并沒有什么結余,根據蘇油的安排,趙宋家天下,內庫的收入雖然不納入國家統計,但是蘇油從高滔滔那里要來了一條保證,就是內庫必須常年保持六千萬貫的國家風險撥備,在國家需要的時候,作為應急基金。

  這六千萬貫算是給國家經濟保底之用,平時堅決不能動,剩下的的才能作為皇家產業的投資資金。

  同樣的,戶部也必須常年保證四千萬貫的“庫底”,作為應急之需,其余的量入為出,略有盈余就好。

  財政是一個流通循環的過程,全壓在家里只能長霉,毫無用處。

  而這兩個底庫如今早就滿了,這還沒算作為戰爭撥備的封樁庫、元豐庫。

  所以這一億九千萬貫,基本也留不下,但是用處卻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

  新軍是一頭吞金的猛獸,大宋的軍人,在熙寧年間,將亂七八糟的廂軍、州軍、義勇、鄉弓手、巡檢、鹽丁庫丁蠻夷蕃軍等都算上,高達兩百萬之多。

  現在這些亂七八糟的“軍隊”基本都被裁撤完畢,變成了生產力量,大宋只保留了新舊兩種職業軍隊,人數減少了到了四十萬。

  不過軍費依舊高達五千萬貫,其中新軍裝備馬匹就花了一千萬貫,剩下的還有造船造槍炮,以及新舊軍俸祿。

  這里也能看出兩軍待遇的差別。

  剩下的支出里邊,有一千萬貫的官吏俸祿,一千萬貫的宗室補貼,以及三百萬貫新增的折沖府的警察薪俸。

  剩下的一億一千萬貫,朝廷要拿去維護各地官府,修路、防河、開水利、筑城、建學校、彌補倉庫損耗、維護漕運、救災、賑濟、開礦、通海、賞賜蕃夷等諸多方面。

  這里邊很多方面都是有良性產出效應的,財政支出結構已經發生了徹底改變。

  雖然同樣是支出,但是元祐年的國家財政支出,和熙寧年的國家財政支出,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而且在收入實物構成方面也出現了極大的調優,大宋解決了錢荒之弊后,這些收入除了糧食部分保持不變,更多的以貨幣形式體現,也是這次統計預算的亮點。

  有了充足的貨幣流通供應,“丁銀入地”這項政策才能有根基和土壤,否則就會如在明朝那般,淪為害民之政。

  現在已經有了可行的曙光。

  這還只是金字塔的最上層,民間財富從元豐改制后開始積累,遠遠大于這個賬面數目。

  皇宋銀行財務報告顯示,如今大宋流通的寶鈔,已經高達五億貫,舶來錢高達一億貫。

  趙顥在經濟學院提出了一個設想,就是銅本位應當淘汰,將庫銅用于國家建設,轉而收納金銀,以金銀本位代替銅本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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