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看著他，半晌之后忽然問：“沈玉冠是你什么人？”
沈玉樓微笑道：“玉冠正是在下九弟。”
楊玄眼中閃過奇異之色：“這么說來，你是大申帝國的太子殿下了？”
沈玉冠點頭道：“不錯，我正是大申帝國的太子。”
“你在這里晉升了先天？”楊玄問。
從沈玉樓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先天氣息。
沈玉樓道：“白兄說的沒錯，我現在已是先天。”
楊玄看著他問：“既然你已是先天，為何一直跟在楚西風與李牧云的身后，而不動手？他們兩個加起來，也不是你一合之敵吧？”
沈玉樓嘆了口氣道：“正是不能為之，我雖能淘汰他們二人，可是圣地之名，豈是易于，遠非我大申可敵。”
“但是你又想得到武神傳承，所以……”楊玄眼中閃過寒光。
“所以我只能假白兄之手，吸引仇恨了。”沈玉樓微笑道。
楊玄啞然失笑：“你到是一手好算計，不過你如此確信你能殺了我？”
沈玉樓大搖其頭道：“原本我還有幾分信心，可是剛才看了白兄出手，我又沒有信心了。”
他接著嘆息道：“白兄手段之高明，在下實在佩服，這中殺人于無形的手段，即便是我已經晉升先天，都可能不是對手，所以，與白兄為敵，我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楊玄沒說話，他知道，沈玉樓一定還有下文。
果然，沈玉樓接著道：“可是，我又不甘心，不甘心將這份機緣拱手讓與白兄，那么白兄，你說怎么辦？”
他看這楊玄，眼中似乎有些東西。
楊玄看著他，忽然道：“我想，你應該已經有辦法了吧。”
“知我者，莫若白兄也。”沈玉樓笑了，他點點頭道：“我想來想去，既然不是白兄的對手，那我就只能學學李牧云，用其他的東西來威脅威脅白兄了，希望白兄能有所顧忌吧。”
“哦？”楊玄哦了一聲，面無表情道：“我這人一向不太怕威脅。”
沈玉樓點點頭道：“魔神白起，自出道以來，何曾怕過什么，這一點，我是堅信不疑的，不過……”
“不過什么？”楊玄的目光與他相交，兩人都沒有移開。
沈玉樓依然還是面帶微笑，只是一字一頓：“白起自然不怕，不過……楊玄會怕吧，你說是不是，楊玄，楊大師。”
九天之上忽然響起了一道驚雷。
當沈玉樓口中吐出了楊玄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大腦竟然有一瞬間的失神。
沈玉樓沒有再說話，依然面帶微笑，好像一位多年的老友。
“你是如何知道的？”半晌之后，楊玄一字一頓問，眼中殺機爆閃。
說實話，楊玄的身份，是他最大的軟肋，是他一直小心翼翼在保護的秘密，但是沒想到，今天卻被沈玉樓一語道破，這如何能不讓他心驚。
這一刻，他心念疾轉，已經在考慮身份暴露的后續問題了。
沈玉樓笑著道：“說來也巧，白起太過天才，對于這等人物，我向來都是采取拉攏政策，使得他能為我用。楊兄是知道的，在這之前，肯定是要摸清此人的來龍去脈，才能放心，所以，我派了大量的人手前去調查白起。”
停了一下，他接著道：“但是這一調查，卻發現白起出現的太過突兀，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當然只憑這一點，誰也不會懷疑到楊兄身上，不過在我調查白起無果之后，靈機一動，轉頭開始調查起白起的師弟——楊玄楊大師。”
楊玄眼神冰冷，他似乎已經明白是哪里出現了問題。
沈玉樓嘆口氣道：“誰知這一查之下，卻發現了一些奇妙的現象和巧合。”
他笑了一下，接著道：“人的外貌可以改變，但是一些細微的動作、眼神，卻無法改變，尤其是，楊兄你分身乏術。”
“所以，綜合一切疑點，我最終確定，楊兄就是白起了。”沈玉樓臉上的笑容不變。
楊玄沉默不語。
不得不說，從白起懷疑到楊玄身上，有偶然，也有必然，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見楊玄不說話，沈玉樓微笑道：“那么楊兄，這個消息夠不夠威脅你呢。”
楊玄在沉默半晌之后，忽然笑了，他搖著頭道：“自然是夠了，沈兄可謂是一招絕殺。”
沈玉樓臉上連一點得意之色都沒有，只是向楊玄拱手道：“白兄，這個消息迄今為止，只有我一人知道，白兄放心，只要白兄將這份機緣讓與在下，這個消息將無人知曉。”
“如果不呢？”楊玄問。
“威脅人是要有誠意的。”沈玉樓微笑道：“我被淘汰后，第一時間會派人殺入燕國，我想，到那個時候，楊兄怕是會追悔莫及。”
楊玄又一次沉默了，半晌之后，他一字一頓道：“沈玉樓，如果你那樣做了，我會讓大申帝國雞犬不留。”
“決定權在楊兄！”沈玉樓不以為意，一笑道。
沉默，楊玄沉默了下去。
沈玉樓很有耐心，他依然面帶微笑，靜靜等待。
在沉默了很長時間之后，楊玄忽然笑了。
沈玉樓一愣，然后問道：“楊兄笑什么？”
楊玄搖搖頭，笑容消失，目光變得冰冷無比，他緩緩道：“不久之前，韓詔云死在了我的手下。”
沈玉樓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韓詔云為人一向自大，在大申供奉里面，他不過排名墊底，不值一提。”
楊玄繼續道：“在他死之前，我曾說過一句話。”
“哦？什么話？”沈玉樓好奇問。
“我曾說，要去大申帝國殺幾個人玩玩，如今看來，一語成讖。”楊玄看著沈玉樓，淡淡道：“我不介意多加一個你。”
沈玉樓臉色上的笑容消失了，逐漸陰沉，他冷冷的看著楊玄，片刻之后道：“你不怕我派人殺你楊家人？”
楊玄死死的盯著他，目光猶如萬年寒冰，每一個字都像是來自九幽：“不論是楊玄，還是白起，我仙門弟子，從不接受威脅，你敢殺楊家一人，我就殺你沈家百人，你敢殺楊家十人，我便滅你沈家滿門，你，信不信？”
你信不信？
信不信？
這一刻，整個幻境的天地都似乎在震動，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你，信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