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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拿捏有道的蔡邕

  當今時節,能夠一直那么努力讀書的人實在不是多數。

  一時的努力并不難,長久的努力才是最難的,而郭鵬一直都是一樣的努力,從來不曾懈怠。

  蔡邕有些意動,便時有時無的考察郭鵬,結果發現郭鵬學東西比較快,而且記憶力極佳,平時低調行事默不作聲,居然不聲不響的已經將五經的主流版本背誦下來了。

  蔡邕大為驚喜,一番思考之后,便力主將郭鵬納入了校訂經書的團隊之中。

  校訂經書的團隊里都是些三十多歲的儒生,還有四五十的老儒,以及楊彪和馬日磾這兩位大師級人物,都是專業人士,對于一個太學童子郎的加入多有不解和不滿。

  于是蔡邕當即允許他們考驗郭鵬的記憶力和才學。

  楊彪和馬日磾自持身份,不好意思對身為童子的郭鵬出手。

  于是,便由團隊里稍微年輕一點的二十七八三十多歲的儒生們發問,這些儒生用各種方式考察郭鵬的記憶力和才學,郭鵬有問必答,不曾落于下風。

  其實自從郭鵬來到東觀讀書開始,以楊彪和馬日磾為首,團隊里的儒生們就知道郭鵬的身份背景,對他頗有些看法。

  但是礙于郭鵬尚未加冠,還是童子一個,對著童子冷嘲熱諷實在不是成人可以干出的事情,而且其中也有照顧蔡邕的面子的意思,所以他們干脆當郭鵬是空氣。

  本以為不用多久郭鵬就會受不了尷尬的氣氛而走人,結果他一待就待了一年,而且不僅沒有走人,現在蔡邕居然要十三歲的郭鵬加入校訂團隊。

  這讓儒生們十分不滿,開始發難。

  當然他們也不好意思就郭鵬的出身問題發難,而是說他年紀太小,不配,要蔡邕收回成命。

  蔡邕聽聞,就讓郭鵬接受他們的問責,展現自己的實力,郭鵬全力應對,一一回答他們的詢問,有些地方雖然答的不太好,但是也是因為沒有受到系統教育的原因,無可指責。

  儒生們啞口無言,沒什么好問的了,再問的深入一點,有以大欺小之嫌,他們要臉。

  于是楊彪和馬日磾也終于意識到郭鵬的記憶力非常好,思維也相當敏捷,對經學的了解水平在這個年紀實屬上乘。

  之后,蔡邕十分高興,出示了郭鵬寫就的五言詩,說年齡大小雖然值得在意,但并不是決定性因素,有志向的話,小小年紀一樣可以心懷天下。

  讀了十五從軍征之后,團隊內的儒生對郭鵬的加入再也沒有什么反對的意見,在楊彪和馬日磾保持沉默的情況下,郭鵬得以正式加入石經項目的校訂團隊。

  借此,郭鵬還獲得了更多便宜行事的權利,得以在整個東觀自由行走。

  而且經過這樣一次三十多名儒生一起發問的考驗之后,郭鵬的名聲伴隨著十五從軍征這首簡單的五言詩逐漸響亮起來了。

  作為年齡最小的石經校訂團隊的一員,郭鵬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和興趣。

  更加上一年以前郭鵬以純孝的名聲進入太學成為童子郎,這個名聲的傳播就更為快速。

  不過這對于郭鵬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郭鵬自己都覺得應該辯證看待,且不說郭鵬和曹氏的姻親關系,其出身潁川郭氏的身份也是問題。

  人們都知道潁川郭氏是文法吏世家,家傳小杜律,數代人從事法律工作,現在居然出了一個校訂石經的小字輩,頗有點耐人尋味。

  有些人覺得這是郭氏在尋求轉型,而有些人則覺得這是郭氏內亂。

  不過不管他們怎么想,郭鵬終于不是靠著孝子的名聲在雒陽立足了,而是靠著一點才學開始登堂入室了。

  趁著這樣的機會,橋玄也乘勢而起,開始在公開場合夸贊郭鵬的文才不錯,是可造之才,還點名表揚郭鵬在書法上的創意。

  于是郭鵬的名聲更進一步,有大范圍傳播的跡象。

  郭鵬自己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名聲有了很大的提高。

  最直觀的體現就是在太學堂講經的時候,傳經的高徒特意點了郭鵬的名字,叫他回答問題。

  郭鵬回答出來之后,高徒予以表揚,說讓大家都要學習郭鵬,努力讀書,才有出路。

  郭鵬在太學內也有些名聲了,年紀差距太大的不好意思來找他交流,年齡差距小的,十七八歲的,通過臧洪的關系,就和郭鵬來交流。

  從十五從軍征還有楷書書法開始,一直和郭鵬交流到在東觀校訂書籍的事情。

  郭鵬的朋友圈有了很大的拓展,當然,這些人的目的郭鵬也清楚,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自己背后的蔡邕和橋玄。

  因為雒陽城里已經有傳聞,說蔡邕已經收下郭鵬做自己的親傳弟子,否則怎么會提拔郭鵬進去校訂書籍的團隊呢?

  還說橋玄也很欣賞郭鵬,也有意收他為弟子,否則也不會幫著他揚名立萬了。

  其實郭鵬也清楚,橋玄只是出于純粹的老好人心理和善意,說不定還有一點憐憫,才幫了他。

  而蔡邕提拔他進入校訂書籍的團隊,主要是因為郭鵬優秀的記憶力可以在校訂過程中起到作用,而不是靠他對經書的了解。

  蔡邕依然沒有松口要收他做正式的親傳弟子,只是在回答問題的時候更加詳細,更加有耐心,也經常性的會拿一些問題來考驗郭鵬,看他有沒有在學業上松懈下來。

  除此之外還真沒有別的什么太過于刻意的行為。

  郭鵬也稍微提起了兩次,希望蔡邕收他為徒,正式傳授給他學識,蔡邕只是微笑搖頭,并不多說,叫郭鵬心癢難耐。

  有些時候細細想起來,郭鵬會覺得這種情況搞的就像自己是個求愛的純情小男生,而蔡邕是個拿捏有度張弛有道若即若離的心機婊一樣。

  從兩者之間的段位來看,這未嘗不是十分貼切的形容。

  蔡邕好像就是在玩弄郭鵬一樣,郭鵬甚至為此做了好幾個晚上奇怪的夢。

  事情真正發生轉機還是在熹平六年的七月份。

  當時正值酷暑時節,盧植從廬江太守的職位上被朝廷征召回來,被拜為議郎,加入了蔡邕團隊,和蔡邕團隊一起工作,在東觀校訂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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