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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二百五十九 好家伙,劉關張在你的嘴里三結義啊

  延德九年年初,士燮的使者和張津的使者同時都在洛陽。

  當時,郭鵬還沒有掀起清丈土地行動,還在醞釀階段,驟然聽到了交州牧張津請立他的兒子張問為下一任交州牧的時候,還覺得非常意外。

  張津是不是腦袋壞掉了?

  他的反應和士燮一樣。

  他感覺張津的上表就是在和他商量我想割據,你答應我好嗎?

  你問我這個大一統帝王要割據的地位?

  就算交州蠻荒不堪,就算交州窮的根本收不回戰爭成本,但是你覺得我為了維護領土完整,是會顧忌成本還是怎么的?

  你覺得我設置在荊州和揚州還有益州的三支軍隊至今沒有回撤是為了什么?

  好家伙,劉關張跨越歷史和次元在你的嘴里三結義啊。

  這就很奇怪。

  非常奇怪。

  他感覺不應該有人這么頭鐵的問他要這個地位。

  都已經延德九年了,他都做了九年皇帝了,那么多年發生的那么多事情,難道還不能讓張津了解到他是什么樣的人嗎?

  然后他又接到了交趾太守士燮的上表。

  士燮表示,交州牧張津上表的事情他知道了,但是他非常不贊同張津的行為,他認為張津這是因私廢公,所以他將堅決擁護中央派來的下一任交州刺史。

  看看,什么叫識時務?

  人家能連續幾代人做地頭蛇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至少人家知道和中央分享統治權,知道郭鵬不會允許下一個州牧出現。

  而張津呢?

  居然想世襲交州牧。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就在這個地方體現出來了。

  當時郭鵬就對張津非常不滿意,很生氣。

  不過轉念一想,他考慮到了交州的優勢地理位置。

  那可是直接面向南海的一塊土地。

  雖然現在蠻荒不堪,但是將某些地方選為對外出海的出海口進行建設,以此發展對南海地區和東南亞地區的商業貿易還有殖民掠奪,那都是非常有意義的。

  比如和羅馬帝國的海上商貿之路。

  比如將來分封計劃也會有皇子從這里出海,去東南亞和南亞,乃至于澳洲都不一定。

  交州的實際價值并不值得他大動干戈,但是配上中央政策,還有未來的規劃,交州的價值就會立刻上一個臺階。

  值錢的不是交州本身,而是政策和優勢地理位置。

  而且他一直想要的垂涎的紅河平原,此時就在交趾郡。

  交趾郡基本上囊括了整個紅河平原地區,這里還是交州的政治中心,都不用動兵去打外戰,直接就能擁有。

  越南憑借紅河平原成就了不小的實力,這里土壤肥沃,適合農業生產,發展文明,并且養育了數量很大的人口,相當的有潛力。

  所以郭鵬是打算把紅河平原建設為魏國南大門,在這里設立穩固的統治。

  邊疆在歷史上來看大部分都是蠻荒之地,不適合發展農業,移民實變的政策比較難推行。

  但是紅河平原一旦成為南大門,極高的農業價值被開發出來,駐軍將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

  交州的位置和未來的戰略價值就是那么大,并非是單純的經濟利益可以衡量的。

  過去實在是力有不逮,無暇顧及交州。

  但是現在有了精力,也不得不考慮一下之后關于交州的事情。

  交州和平投降,沒有打仗,魏中央也不好挑起戰端。

  除非交州原地自爆,出現了造反的事情,那么,郭鵬就可以利用這個借口大規模派駐軍隊進入交州,開始建設海港,并且經營紅河平原。

  海港一旦建立起來,紅河平原稍微經營起來,在不遠的未來,小冰河徹底降臨的時候,紅河平原也能通過海運給北方提供一定量的支持。

  確定了如此這般的方針之后,郭鵬就進一步認定交州是要掌控在手的。

  但是如何掌控,怎么才能以最小的代價掌控,這是值得商榷的。

  大規模進兵實在不值得,而且道路崎嶇難行,大規模進攻可能帶來的結果是進軍途中損耗的兵力會大于戰爭期間損耗的兵力。

  而且如何進兵也是一個問題,天子之兵進入交州,總要有一個得體的理由。

  比如造反。

  為了給未來奠定基礎,郭鵬遂在南書房召開了核心決策層參加的御前會議,討論張津的上表和交趾太守士燮的上表。

  基本上大家的意見都很一致,一致的認為張津就是在想桃子吃,簡直是不知死活,昏了頭腦,完全搞不清楚現在是什么時代。

  身子到了魏帝國,腦袋還留在漢帝國。

  曹操就對張津感到非常不屑。

  “昔年我魏還有諸多大事要辦,暫時無暇管顧交州,所以才讓他在交州做州牧,這已經是陛下的無上恩典,他又怎么敢繼續僭越,把陛下的恩典視作理所當然的事情呢?”

  郭嘉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張津此舉,無非是想讓自己的家族在交州扎根,借著距離洛陽遙遠的距離,想著割據一方,表面上是在請求陛下的同意,實際上就是在圖謀不軌,臣以為,張津用心險惡,可伐之。”

  兵部尚書董昭也上前進言。

  “張津居心叵測,試圖以一家占據一州,效仿前漢初年南越王趙佗故事,簡直是癡心妄想,陛下,臣以為張津非人臣可以滿足,應當早圖之,不可使之根深蒂固。”

  參謀令戲忠上前進言。

  “陛下,交州地處偏遠,若要伐之,有三條路,一者是從荊州南下,昔年荊州劉表垂涎交州,時常派兵襲擾,這條路可以使用,二者是從永昌郡順流而下,進入交趾郡,直達交州,其三則是從揚州的建安郡進入交州的南海郡。”

  好家伙,戲忠直接就越過了是否要討伐的問題,直接討論該怎么討伐了。

  不錯,參謀令就該這樣直接給皇帝以軍事建議,不要考慮別的。

  的確,張津這樣的行為可以理解為對中央朝廷的挑釁,若要直接出兵討伐,也是可以的。

  不過,郭某人總覺得不給交州整點麻煩出來,就不能更好地滿足他的利益。

  郭某人喜歡看狗咬狗。

  “討伐交州的事情暫且不說,諸君對交趾太守士燮的事情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群臣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覺得張津狂妄,而士燮更加恭順,言明支持朝廷派遣交州刺史,非常識時務,可以重用。

  對此,郭鵬不置可否,而是把視線投向了許靖。

  “許部堂,我聽說你和張津有故交,經常書信往來,應該對交州更加了解,你又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

  眾人齊刷刷看向了天字第一號大佞臣許靖。

  許靖的名聲的確已經是臭不可聞了,大家私下里都把他稱作天字第一號大佞臣,對他非常不屑,之前追著喊著要殺了他的人現在依然對他非常不友好。

  就算他掌握權力,卻因為大家已經撕破了臉,所以彼此的關系非常僵硬。

  但是沒辦法,皇帝就是要用他,至今還讓他做禮部尚書,并且朝廷的核心決策也少不了他的參與,對他非常寵信。

  只能說沒有一個皇帝是不喜歡佞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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