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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借糧

  殿里眾人見侯黃名氣這么大,這個眼高于頂的小娘子都知道,每個人都與有榮焉。

  洪一濁念了一聲無量天尊,跳出來指著侯玄演說道:“沒錯,這就是侯大人的長子,我們的侯玄演少爺。”

  哦?既然是忠烈之后,請恕在下無禮了。你們要是真的不夠用,就不用分給我們了,我們...”

  “大哥!”身后兩個漢子齊聲怒喝,提醒自己的大哥,自己的處境。

  侯玄演冷眼旁觀,這個漢子看來沒有表現的這么兇神惡煞,八成是板著臉裝出來的。

  仔細一想,也就釋然了,如今亂世中行走,若是太過面善,肯定是要被欺負的。

  想通了之后,侯玄演當即擺了擺手,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說出的話潑出的水,我們嘉定男兒說話算數。楊叔,去取兩袋米過來。”

  楊恕點了點頭,他守在裝滿財寶的的車上,囑咐幾句身邊的人,才跳下車來前去拿米。侯玄演暗暗搖頭,這樣反而讓人起疑心,不如大大方方的。也難怪他會這么小心,自己給他的這個責任可不小,一車的金銀珠寶交到他手上,難免患得患失。

  大漢目的達成,反而臉色赧然,有點不自然。本來以為是像一群南逃的富戶買糧,沒想到自己裝腔作勢,竟然恐嚇了一群忠烈之后。

  侯玄演看著好笑,主動說道:“不知兄臺大名,在下嘉定侯玄演,交個朋友可好?”

  “哈哈,你小子不錯,對我的脾氣。這幾袋米我們一定會還給你們,我們兄弟不做盜賊強搶的茍且之事。”

  說完之后,漢子臉上突然有些傷感,嘆了口氣補充道:“若是以后還有機會相見的話。”

  侯玄演張著嘴,哈哈一笑,俊朗的臉上滿是灑脫。眉目一挑,展顏說道:“區區幾袋米,我尚不至于追到天涯海角和諸位討要。這里還有堆木柴,你們順便拿去燒了,如今雖說是盛夏,淋雨再睡也容易感風寒的。”

  殿外雷聲大作,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下的天地失色。已經分不清白晝黑夜,殿里眾人依著柱子,靠著蒲團,或坐或臥漸漸地開始有鼾聲。

  侯玄演倚著佛像,也慢慢地盍上雙眼,入目盡是嘉定城的慘像。歷史的洪流滾滾向前,明末的局勢糜爛,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責任和失誤。如今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邊緣,唯一的變數或許就是自己這一只小蝴蝶。

  希望自己可以讓這些人,免于屠殺吧,至于更大的目標,侯玄演每次想到都一陣絕望。

  國難當頭,南邊的兩個小朝廷還在不斷地內斗。

  南明的國力當初其實比滿清、李自成的大順、張自忠的大西加起來還要強盛。但是無奈,史可法馬士英都不是中興之臣,小福王更不是中興之君。

  東林復社的所謂君子,常說秦檜在內,李綱在外。以此來比喻這兩個南明官位最高的大臣,殊不知史可法也是個堅定地不敢與清開戰的人。

  正是他這個名義上的最高統帥,放任山東和河南不管,一味地坐山觀虎斗。想要和滿清結盟一起打李自成,這才養大了滿清氣勢。他以堂堂督師閣部的身份,坐鎮江北一年,耗費的錢糧是整個滿清軍費的十倍有余,卻毫無作為。

  馭將無能,是大名鼎鼎的史可法的原罪。他手下的驕兵悍將,勇于虐民,怯于外戰。他只是一味的遷就縱容,毫無手段。有很多次的機會,可以抓住軍權,大展拳腳,他都選擇了妥協避讓。

  后人說史可法守揚州十天,更是無稽之談。是他的好友文人黃宗羲的春秋筆法,吹出了一個千古忠烈。

  事實上,根據史可法自己的遺書記載,揚州只用了一天就丟了。多鐸大兵壓境,揚州總兵劉肇基建議趁敵立足未穩,出城一戰。可是史可法來了一句:“銳氣不可輕試,且養全鋒以待其斃。”

  這簡直是軍史上最大的一個笑話,說白了就是劉總兵覺得敵人剛來,趁著還沒擺好陣勢,出去干他一票。史可法的意思是,他們太厲害了,不能輕易去試他們的鋒芒,等他們人到齊了,咱們在全殲他們。MDZZ

  這樣的短視無能的人,做了江北統帥,大明不亡也難。與之相比,現在還在江陰苦苦支撐的閻應元,不知道比他要高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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