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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從嚴從重處理

  朝鮮漢城,李德久的王朝正式建立,為了收攏人心依舊用朝鮮作為國名。

  李氏父子派出眾多的朝鮮少年,趕往金陵求學,他們穿著有些簡單的白色衣服,游蕩在金陵的大街小巷。

  《華律》每出一點,就會被金陵城中的日本和朝鮮人記錄,送回國內照著立法,這也是他們的傳統了,當年大明律也是這樣。

  一家茶樓內,三個頭戴圓筒帽,胸前系著黃色流櫻的朝鮮人,點了三杯清茶,正在用朝鮮話交談。

  三個人神采飛揚,看得出過得很滋潤,顯然是沉醉在金陵城的繁華中,他們都是朝鮮新王朝的高官之子,每個人腰中都有點錢。

  在金陵,只要你有錢,這里就是天堂。

  這時候外面走進倆個子矮小的青年,在旁邊的桌上一座,摘了帽子露出頭上的半禿發型。

  這是日本人的標志發型,幾個朝鮮少年頓時臉上顯出憤恨的神情,日本和朝鮮的血海深仇,經過兩次倭亂變得不可調節。

  日本人連續兩次殺到朝鮮本土,從東殺到西,差一點就把朝鮮滅了。

  日本人剛一坐下,就用蹩腳的漢語叫道:“上茶,要兩個。”

  旁邊的一個年紀最小的朝鮮人,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模仿著日本人的語氣,學了一下。

  兩個倭人橫眉怒視,他們都是日本的權貴之子,來到金陵講武堂中,是侯玄演當初答應的。

  本來還以為是漢人嘲笑他們,這兩個日本人捏著鼻子也就忍了,轉頭一看竟然是朝鮮打扮。

  日本人對朝鮮有著不同尋常的鄙視,簡直就是從骨子里看不起,因為他們兩次都是依靠別人才沒有被滅國。在日本看來,朝鮮若不是求救外援,現在已經是他們的一個縣了。

  現在這幾個朝鮮人竟然敢嘲笑他們,日本人表示完全不能容忍,一拍桌子怒道:“你學誰?”

  在朝鮮,身份高的人家自小都是要學漢字說漢語的,一個朝鮮人用流利的漢語說道:“我學的一只狗,汪汪犬吠,有什么問題么?”

  這兩個日本人漢語說的不好,但是完全聽得明白,其中一個獰笑兩聲,說道:“沒什么問題,就是我在朝鮮太平道殺人的時候,那些被宰的人和你的聲音有點像,讓我差生了誤會。”

  旁邊的日本人冷笑一聲,說道:“朝鮮人長得可真像,景祐二年殺進釜山,我殺了那么多人,現在想想都長得差不多。”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能忍住已經不是少年能夠做到的事了,兩邊大打出手。

  日本人雖然少一個,但是天天在講武堂操練,朝鮮的這幾個官二代沒事就在秦淮河溜達,戰斗力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很快,三個朝鮮人被打的鼻青臉腫,逃出了茶樓。

  其中一個跳著腳罵道:“賊倭奴,別讓我們見到你,見你們一次打一次。”

  那聲音中氣十足,近乎于吼,要是沒見識過這場大戰的人們,還以為他們占了多大便宜痛毆了日本人呢。

  兩個日本人打贏了自然不肯吃這種嘴上的虧,馬上追打出來,罵人的朝鮮人腳下一個不小心,跌落到旁邊的河中。

  這個人剛剛進行了打架這么劇烈的活動,再加上大口喘著氣,驚悸之下嗆水,眼看是撲騰的水花越來越小了。

  旁邊圍觀的漢人到底心善,幾個大漢躍入水中,將人救了上來。

  本來這么短的時間的應該沒事,但是他嗆得太急了,撈上來之后面色發黃,嘴唇煞白,眼看是不活了。

  剩下的兩個跟朝鮮人哭天搶地,嗆死這個的父親是他們中官職最大的,這下可如何交待。

  兩個日本人也一臉蒙蔽,打架還有這樣的....

  不一會,聞訊趕來的衙役控制了場面,將兩伙人統統帶到了衙門。

  因為這次斗毆的雙方,都不是華朝百姓,而且還帶打出了人命,很快就作為一件奇聞在金陵傳開了。

  日本和朝鮮在金陵常駐的官員,也都找到刑部,陳述自己冤屈,希望可以為本國的青年做主。

  刑部一律回復:明日庭審,依法辦事。

  這件事甚至傳到了侯玄演的耳朵中,無孔不入的潛象營曾經是他北伐的最利武器,現在也是他的耳目喉舌。

  侯玄演從科舉中舉,等待培訓上任為官的進士群中,選了二十人讓他們前去聽審。

  金陵講武堂也派出了很多學生前去,畢竟這兩個倭人是他們的學生的一員。

  還有正在修律的刑部文書官吏,也得派人前去,再加上慕名而來的圍觀群眾,這一天刑部大堂人滿為患。

  底下聽審的講武堂學員,大多心向倭人,一來是他們曾在幾次戰爭和倭人并肩作戰,二來這兩個也算是講武堂的人。

  因為這個案子造成的轟動足夠大,刑部主審的乃是右侍郎錢彥林,錢彥林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夏完淳的岳父。錢家是嘉善的名門望族,幾代人都是聲望頗高的官紳,錢彥林四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十分干練,一身官服貼身,大紅色的官袍頗具威儀。

  “升堂,帶人犯!”

  驚堂木一拍,四個異族青年被押到堂上,這一天他們沒有受什么苦,也沒有被審訊,但是看上去還是頹廢很多。

  “堂下四人,將當天的事各自說出,原告先來。”

  兩個朝鮮青年不敢扯謊,將當天的事一五一十地陳述一遍,因為都會說漢語,所以日本人也聽得清楚明白。

  等到他們的時候,也是一樣的說辭,錢彥林又讓當天目睹的百姓上堂,茶樓老板和救人的漢子,也都從各自視角詮釋了一遍。

  錢彥林見沒有什么出入,滿意地點了點頭,仔細看就能發現錢侍郎眼中密布血絲,這一夜他仔細翻閱了新華律,胸中早有定計。

  啪的一聲,驚堂木響起,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錢彥林當堂宣布:

  “經本官審問,雙方供認,爾等系鬧市斗毆,人數滿五人,按律三人以上即為群毆,應各處罰金三兩,刑拘牢內半月。據《華律》新規,凡不是華朝百姓,而在華朝犯案者,一律從嚴處置。

  故本官判定,雙方各交罰金五兩,刑拘一月整。

  至于死者金聲昊,乃是脫戰之后跌落水中,與倭人無關。故不予追究,按落水溺斃判處。”

  兩旁的捕快衙役,將四人重新投入大牢,圍觀的百姓戀戀不舍地退去,這一回他們的民族歸屬感在此爆棚,包括其中一些華朝其他民族的百姓,他們都意識到了自己身為華人的好處。不像有的國家對待外國人十分友好,對待本國的百姓卻高高在上,這樣永遠也別想成為真正的強國。

  強國,哪有不護著自家百姓的,現在的華律十分重視這一塊。

  百姓們散去之后,這件事的熱度都沒有消散,說起這件事來都帶著淡淡的自豪。

  朝鮮官員臉色鐵青,他們死了一個高官之子,竟然按照溺斃論處...這個少年的身份,要是死在朝鮮,那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華朝的外國人越來越多,新的律法里再也沒有以往中原王朝的寬待,而是更加嚴苛。

  朝鮮官員不敢對華朝心生怨恨,卻對日本人更加懷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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