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紅發少女突然出現,變身、宣戰一氣呵成,莉莉絲像是見了鬼一樣,緊張的一口咬住衣袖,牙齒咯咯打顫;猛地扭頭望向伊文,含糊不清的說道:
“喂喂喂!艾菲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那里啊!?”
“看到山者虐殺警察,怒火攻心了吧?山者這家伙……問題很大,不像一個能正常溝通的人。明知道殺害無辜者會削弱契約者和專屬道具的聯系,她卻還是去做了……”
說話的同時,伊文的身影仿佛隱入空氣一般,轉瞬之間消失不見;他的聲音留在原地,人卻已經出現在十字路口。
山者瞬間轉移注意力,望向突然出現在艾菲身旁的高大人影;覺察到對方身上超乎尋常的氣息之后,她冷漠的眸子泛起一絲波瀾:
“難怪這個小姑娘膽子這么大,原來是有契約者撐腰……和自己的召喚者一起戰斗好么?我只需殺了她,你可就自動算是戰敗了。”
“沒關系,在所有的不愉快發生之前,我有信心殺了你。”
伊文揮手掃凈漫天風雪,然后向前一步,護在發懵的艾菲身前,神色平靜的說道:
“不過在這里戰斗真的好么?剛剛你和旅者的一番交手,已經波及了不少無辜群眾,再加上后來遭受虐殺的警察……我實在是有點擔心你的召喚道具啊。如果繼續在這里和我交手,且不論勝負,你一定會被彈出這顆星球吧?”
“你這是變相的要我罷戰嗎?”
蒙面貴婦仔細觀察著他,目光逐漸凝重,下意識轉動著手中的雨傘,旋轉的紫色傘蓋叮當脆響。
“隨便你,你出手我便奉陪到底。”
“也好。”
這一次,山者顯得非常通情達理,抿嘴輕笑之后,看了一眼全程懵逼的艾菲;隨即收起雨傘,優雅的轉身走向漆黑夜路,裊裊前行,妖嬈的身影很快沒入黑暗。
全副武裝的艾菲望著伊文,總覺得他身上有股讓自己感到親近的氣息,愣愣的問道:
“額,你認識我嗎?”
“不認識,不過很湊巧,我也是個興趣使然的英雄。”
伊文哂然一笑,看著她不明所以的眼神,語氣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我很欣賞你的勇氣,不過勇氣不是萬能的,打擊犯罪也要量力而行。剛剛的那種怪物遠超常理,以你現在的力量,一個照面便會被秒殺。”
“可是……我有義務伸張正義!”艾菲時刻銘記自己的使命。
“伸張正義這種事,什么時候都不嫌晚。”
伊文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腦袋,有點無奈說道:“你的力量還很弱小,貿然行動只是送死,我建議你把實力提升到四級以后,再去履行自己的使命。”
“四級?你就是四級嗎?”艾菲連忙問道。
作為亞斯法爾的公民,她對能力者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機械師的等級她懂,但是具體出力她只在電影里見過。
“我和剛剛的那個女人,都是超過四級、接近五級的能力者。和我們不分高下的人,目前在這個城市里還有5個……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透露了部分超時空之戰的底細之后,伊文后退一步,當著艾菲的面隱入空氣,瞬息之間消失不見。這個女孩雖然只是莉莉絲的替身,但是可以的話,他也希望對方能平安的活下去。
聽到對方的警告后,艾菲內心受到了極大震撼,怔怔的站在原地出神,以至于連伊文的離去都沒有發現。
就在幾分之前,她才知道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其實存在鮮為人知的黑暗面——白天可能在校園里遇到幽靈,晚上也會有邪惡的強者私自決斗。
現在又有人告訴她,黑暗面的力量遠超自己的能力,令她產生了巨大的挫敗感。
雖然亞斯法爾鮮有能力者,但是艾菲知道——接近五級的能力者,都是一群認真起來可以毀滅地表的怪物。
面對這種等級的黑暗力量,自己又能做的了什么?
一縷絨毛般的雪緒從視野中飄過,紅發少女抬起頭,望向重新飄落的雪花,陷入了深思。
一一一一一一一 圣鶯學院,教堂。
胡須雪白的老人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精光,默默望著窗外的夜空:
“可惜了,如果在那里展開戰斗,旅者、山者、以及另外那名契約者肯定會出局。”
“看來愚者也不能算無遺漏啊。”
伴隨著突然出現的嬌嫩嗓音,一名手持長弓,披著長長斗篷的少女就從另外一扇窗戶里跳了進來;她的兜帽折疊在頸后,露出一頭漂亮的白色長發與毛茸茸的貓耳。
這名少女顯然不是亞斯法爾的原住民,體形也比一般的人類少女嬌小,而且臉上描著面具狀的彩繪;挺直的鼻梁兩側略有些內陷,淺淺的眼窩中,是一雙如同綠寶石一般瑩瑩發光的眼睛,令人下意識地想到某種貓科動物。
“這一次的超時空之戰有些異常。”
面對這位突然闖入教堂的少女,老人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坐在機械圓盤上的身體一動不動;神情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語般的繼續說道:
“愚者大人擁有最強的精神力,理論上可以洞察所有人的能力,但是依然有兩名契約者的實力,他始終無法看透。”
“哪兩位?”少女好奇的問。
“剛剛與山者碰面的那名契約者,以及……來自戰伐永恒之地,常年血染鋼刃的力者。”老人低頭望著光潔如鏡的地面,嘆息道:
“除非這兩名契約者率先發生一場血戰,兩敗俱傷,否則我們很難取勝。”
“別那么悲觀嘛!”
少女蹲坐在老人身旁,像貓咪一樣舔了舔自己白皙的手背,笑著說道:“超時空之戰從來不是正面碰撞,只要失去召喚者,契約者的能力再怎么強大,也只能乖乖出局。”
“看起來,會有一場苦戰了。”老人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別慌啊,你不是還有我嗎?”
“傻瓜!我是說現在會有一場苦戰!”
老人猛地轉身望向教堂門庭,體內秒針轉動的聲音驟然加速,眼睛瞪到銅鈴大小:
“小心!力者的氣息,正在接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