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開大學的跑道上,陳強已經開始嘗試練習200米短跑,但練了半個小時后,陳強赫然發現,自己的訓練空間中沒有跑200米的任務,也就是說在現實當中練習200米短跑,沒有辦法得到積分。
“這樣可不行,還指望著積分在晚上訓練呢!”陳強心中暗道。
陳強去朝鮮參賽花費了好幾天的時間,而這期間也沒有做任務賺積分,反倒是用掉了不少積分,所以現在陳強的儲備積分已經所剩無幾。
“我得再攢些積分才行,所以現實當中還是得進行100米的訓練,多刷一點積分。至于200米的訓練,還是在空間里進行吧!”陳強心中暗道。
就在此時,一位助教從遠處走了過來。
“我們的大英雄,有個記者來學校了,說是想給你做個專訪!”助教開口說道。
“又有專訪?最近的專訪好像有些多啊。很多報刊雜志我壓根就沒聽過。”陳強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向著接待室的方向走去。
最近這半個月,的確有很多報刊雜志來給陳強作專訪,而且在整個天津,也有很多小報在帶風向,將陳強吹捧到了一個民族英雄的高度,那勢頭甚至超過了當年的津門大俠霍元甲。很多吹捧陳強的人,甚至把陳強和戚繼光這樣的英雄人物相提并論。
現在的陳強,可謂是名震天津,在天津的中國人,就沒有不知道陳強的,甚至附近的北平、河北等地,普通的百姓都有很多人知道陳強。
自己的名聲漸長,陳強當然是很高興,但很快的,陳強也覺得風向有些不對,這記者的專訪來的太頻繁些了,報紙的吹捧頻率也太高了,不說隔三差五的吹,很多小報甚至是天天吹,一份報紙要吹上好幾次。
陳強覺得,自己回到天津已經大半個月了,按說熱度也該下降了,可現實的情況,卻讓陳強有些摸不著頭腦。
望著專訪記者離去的背影,陳強有些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
“沒想到啊,都過了這么多天了,還有記者來專放我,天津的老百姓和真熱情啊!這要是放在后世,我鐵定能排個熱搜的前幾名吧?”
東京,日本體育協會。
“報告會長,這是天津總領事館發來的電報,計劃進行的很順利,經過前段時間刻意的宣傳,陳強在天津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了,很多天津市民都將他視為中國的民族英雄。”中野健次郎說著,將電報雙手呈給了岸清一。
“很好!”岸清一滿意的接過電報,臉上露出了喜色。
“會長,我還是有一事不明,為什么我們要花費精力和經費,雇傭中國的報紙夸獎那個陳強?他不是我們日本健兒的對手么?我們這樣做,豈不是在為他做宣傳?”中野健次郎開口問。
岸清一微微一笑,開口說道:“中野君,中國人有一句俗話叫飛得越高,摔得越重!我們現在將陳強捧起來,就是為了讓他在栽跟頭的時候,狠狠的摔上一跤,要摔疼他,最好是摔死他,讓他永遠爬不起來!”
中野健次郎的臉上露出了恍然的表情,而岸清一則接著說道:“除此之外,這也是逼迫陳強參加200米短跑比賽的一個方法。不久之后,我們會組織部分運動員前往天津,還會有幾個白俄人,搞一個日中俄三國田徑大會。”
岸清一說著,露出了老狐貍辦的笑容,接著說道:“而這次比賽,不會有100米短跑,只會有200米短跑,而我們會邀請陳強參加。據我所掌握的情報,陳強壓根就不會跑200米,所以只要是他來參賽的話,勝利者必然是我們日本運動員!”
“我明白了,您是擔心陳強不來參賽,所以先將陳強塑造成為中國人的民族英雄,到比賽的時候,哪怕是陳強不會跑200米,中國人輿論也會逼他去參加比賽!”中野健次郎開口說。
“沒錯,這正是我的計劃。現在的陳強已經是中國人心目中的英雄人物,是亞洲跑的最快的人。我們到中國人的地盤上去挑戰他,如果他不應戰的話,中古人會對他很失望,他就會名聲掃地!而如果他應戰的話,恰好是給了我們一個擊敗他的機會。”
岸清一說著,表情都顯得興奮起來:“到時候,無數的中國人會看到,他們心中的英雄會跌落神壇,而擊敗他的,正是我們日本的運動健兒!雖然我們沒有能夠奪回‘亞洲最快’的稱號,但至少會讓陳強輸掉比賽,一個經歷過失敗的運動員,就只能一個平凡的人,而不會成為人們心中的神!你就等著看好戲吧!現在,夸贊陳強的人越多,等到他失敗以后,唾罵他的人就越多!我要讓陳強身敗名裂!”
“岸清會長,我還有一事不明,您為什么一定要針對這個陳強呢?雖然他是一個成績很棒的短跑運動員,但我覺得,我們真的沒有必要在他身上花費這么多的人力、物力和精力!”中野健次郎開口說。
“中野君,你不懂。大島中將曾經教導過我,東亞只能有一個強國,也只能有一個統治者,那個統治者就是日本,整個東亞遲早都會是帝國的領地,所以除了日本以外,東亞的其他國家都不需要英雄!特別是體育領域的英雄!”
“你或許會覺得,一個冠軍、一個紀錄,只是個人的勝利,無法改變一個國家,無法改變整個民族,我告訴你,那是錯誤的認知。某些成就的確是屬于個人的勝利,但是卻可以給一個民族帶來士氣的鼓舞,帶來整體的凝聚力,甚至會增強整個民族的集體榮譽感。”
“中國人的士氣,中國人的凝聚力,還有中國人的集體榮譽感,這都是不應該出現的東西!這會成為帝國前進路線上的阻礙。帝國需要的是一片散沙的中國,是一個分裂的、軍閥混戰的中國,而不是一個統一的,有凝聚力的,每個人都有著強烈集體榮譽感的中國!那樣的中國,我們無法征服!”
岸清一長嘆一口氣,接著說道:“任何的英雄,都會引來無數的崇拜和模仿。一旦中國的體育領域出現了一個英雄般的人物,必然也會受到中國人的崇拜和模仿。中國有四萬萬人,哪怕只有百人之一的人將陳強視為榜樣,去熱愛體育運動,去從事體育運動,那么中國就會出現四百萬身體強壯的人,他們有可能會變成四百萬身體強壯的軍人!我們帝國軍人,也會多面對四百萬個身體強壯的對手!”
“中野君,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為什么一定要針對這個陳強?他才十六歲啊,潛力無限!他未來會成為中國人的英雄!會是中國人的一面旗幟!他所獲得的每一個冠軍,每一個榮譽,都會給中國人帶來凝聚力,都會增強中國人的集體榮譽感,會有無數的中國人崇拜他、模仿他。所以我們要在他成長起來之前,將他擊倒,將這面旗幟砍斷!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帝國的未來!”
訓練空間當中,陳強開始了200米短跑的練習。
200米和100米的不同之處就是,200米多了一個彎道。
也就是多了這一個彎道,運動員的技術要求方面,也提高了一個檔次。
首先是起跑方面,100米起跑時是在直線跑道上,悶著頭向前沖就可以了,但200米的起跑是在彎道中,起跑后所面臨的第一個問題不是加速,而是轉彎。
彎道起跑的時候,運動員都會盡可能的貼著跑道外側進行起跑,因為這樣可以延長起跑后的直線沖刺距離,以便獲得更高的速度。
起跑之后,彎道內的加速也是一個技術難點。彎道加速遠比直道加速難得多,運動員對于步頻和步幅的控制也十分重要。
當加速過后,彎道跑技術也十分重要,人體在彎道跑的時候需要獲得一個向心力,運動員在整個過程中要不斷的改變自身的運動方向,從而與彎道方向的改變相輔,為此,運動員的身體必須是向著跑道內側傾斜的。
跑動的速度越快,身體的傾斜就越大,跑道的曲軸越大,身體的傾斜也會越大,這樣才能夠使身體平穩而且高速的進行彎道運動。
很多人應該都看過摩托車的比賽,賽道上摩托車過彎的時候,車身的傾斜會非常的嚴重,有些時候甚至會覺得摩托車快要摔倒在地上了。200米的彎道跑也是這個原理,靠著身體的傾斜,來確保可以高速過彎。
身體傾斜的時候,后蹬和前擺技術都會發生變化,擺臂也不同。
彎道技術后蹬時,右腳需要前腳掌的內側著地,左腳需要前腳掌的外側著地,以便讓身體處于傾斜狀態。
擺臂的時候,右臂的擺動幅度和力量也要大于左臂,右臂后擺肘關節角度要偏向右后方,前擺偏向左前方,為的就是讓身體在彎道中保持平衡。
最后,彎道進入直道的時候,也是需要技術的。跑彎道的需求和跑直道的需求不同,所以在彎道進入到直道的一瞬間,運動員要馬上改變技術,調整奔跑的節奏,最后做到無縫銜接,這樣才不會損失時間。
另外運動員跑彎道的時候,奔跑路線要盡量的沿著內側的彎道線跑,而不是沿著外側的彎道線跑。400米標準跑道,外側彎道線比內側彎道線平均多出7.536米的距離,除以4就是1.884米,也就是說200米運動員沿著外側彎道線跑,要額外多跑接近兩米的距離。這就會造成0.1秒以上的時間差距。
所以跑200米的運動員,眼神一定要好,彎道跑的過程中,視線要時刻留意腳下,盡可能的做到沿著內側跑道線跑,而又不至于踩到跑道線。
以上的這些,都是跑200米最基本的技術技巧,而在1930年,這些技術通通都沒有。
后世對于200米的彎道研究,已經上升到力學研究的地步。彎道跑本來就是運動員在做圓周運動,于是乎一大批的物理學家開始研究彎道跑中圓周運動與垂直用力的作用,為運動員計算出一個最佳的運動方式;一大批的短跑教練也開始拼命的學習物理學,最起碼要吃透圓周運動。
而在1930年,物理學家哪有功夫去研究彎道跑!體育教練也不講科學訓練,全靠是靠經驗執教。
200米短跑的訓練,陳強從最基礎的技術開始練習,所以訓練的進程并不算快。
體育訓練本來就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就像是蓋高樓一樣,先打好地基,一層一層的蓋上去,沒有什么捷徑,而若是訓練偷工減料的話,所得到的也只是一座豆腐渣工程。
白天的時候,陳強依舊是進行百米短跑的訓練,主要是為了積攢積分,而晚上的時候,陳強進入到訓練空間中,所有的時間都會放在200米訓練上。
陳強沒有注意的是,每天打訓練的時候,在附近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總是會有人在默默的觀察他,記錄他的訓練內容。
東京,日本體育協會。
中野健次郎將剛譯好的電報呈給岸清一,同時開口說道:“報告會長,駐天津總領事館的人已經觀察了陳強好幾天,他目前進行的仍然是100米短跑的訓練。”
岸清一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我們的運動員準備的也差不多了。中野君,現在交給你兩件事情,第一件事,致電駐天津總領事館,告訴他們計劃可以開始了。第二件事,去通知我們的運動員,準備出發去天津!”
助教從遠處跑了過來,來到陳強身邊,開口說道:“上次的那個日本人又來了!正在接待室呢,校長讓你趕緊過去一趟。”
“是那個日本駐天津領事館的北島志郎么?”陳強開口問道。他對于北島志郎這個人,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上次北島志郎給的350日元的出場費,陳強到現在還沒花呢。
“這個北島志郎可是我的財神爺,不知道今天找我有什么事,該不會又是來給我送錢的吧。”陳強瞎琢磨著,一路小跑的來到了接待室。
接待室里,陳強又見到了北島志郎。這北島志郎比上次見面要發福了許多,看來平時小日子過的很滋潤。
“陳君,我們又見面了。”北島志郎依舊是很客氣的給陳強行了一個日式的見面禮。
“北島先生,我也很想念你。”陳強笑著答道,心中卻再說,你是不是又來給我送錢了!
兩人分賓主落座,跟一個日本人,陳強也懶得寒暄,他沒有繞彎子,直接開口問道:“北島先生,您這次來找我,究竟是所為何事。”
“陳君,是這樣的,近期我們日本體育協會組織了幾位田徑運動員訪問天津,其中除了我們日本運動員之外,還有個別俄國的運動員,所以我們打算組織一次日、中、俄三國田徑對抗賽,希望請您參加。這是邀請函。”北島志郎將邀請函遞給陳強。
“俄國運動員?您指的是蘇聯選手么?”陳強開口問。
“不是蘇聯,是白色的俄國人。”北島志郎開口解釋道。
陳強微微一愣,這老毛子不都是白種人么,干嘛要單獨強調一下“白色的俄國人”。
旁邊,陪在一旁的南開大學老師小聲給陳強解釋道:“北島先生所說的白色的俄國人,指的是白俄,和蘇聯是不一樣的。”
聽了老師的解釋,陳強這才明白過來。
俄國的十月革命將沙皇一家全都送上了斷頭臺,但是沙俄的舊貴族、軍官、哥薩克、部分知識分子、商人以及地主,他們是反對蘇政權的,這些人就是所謂的“白俄”。
大多數的白俄都選擇前往土耳其、斯拉夫國家、波羅的海國家,甚至是德國和法國,尋求避難,而遠東地區的白俄,主要是來到的中國,比如哈爾濱和上海,就聚集了很多白俄人。
除此之外,日本也收留了很多白俄僑民。
在1918年的時候,日本為了奪取蘇聯占領的遠東地區,曾經派兵登陸從海參崴登陸,一度將貝加爾湖以東的西伯利亞鐵路收歸囊中,甚至還在東西伯利亞扶持了一個俄國人的傀儡政權。但是等到蘇聯從十月革命中緩過勁來,立刻對日本進行反攻,日本損失慘重后只得從選擇撤軍,臨走的時候順便帶走了很多俄國人。
知道白俄的來歷之后,陳強已經明白過來,所謂的“中日俄”三國對抗賽,其實就是日本人帶著個小弟來湊數,那個“俄”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實際比賽的還是中日兩國的運動員。
既然有比賽,陳強當然不會慫,他一邊打開邀請函,一邊開口問道:“北島先生,非常感謝貴方的邀請,我當然是很愿意參加比賽,只不過這出場費嘛……”
北島志郎仿佛早就猜到了陳強會要出場費,于是他直接開口說道:“我們日本方面愿意支付300日元,作為陳君參賽的出場費。”
陳強滿意的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這北島志郎也算是孺子可教,這么快就會舉一反三了!
300日元的出場費,雖然不及上一次的350日元,但這畢竟是在天津舉行的比賽,陳強不用舟車勞頓,蹲在家里就能躺賺這300日元。
隨后陳強低頭望向了那份邀請函,這次依舊是中文日文各一份,內容也和上次差不多。
只不過邀請陳強參賽的項目,卻變成了200米短跑!
“怎么成了200米短跑?”陳強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這日本人,難不成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我這邊200米練的正起勁呢,還愁沒有比賽讓我驗證一下訓練效果呢,這日本人就邀請我參加200米的比賽,真是想睡覺的時候,就有人送枕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