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凌默說的豪邁,零號的臉上也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她說道:“只要爸爸這樣說,那么擊殺八級魔獸這件事情,肯定就是板上釘釘了。”
“哦?看來你對我很有信心呢?”
“當然,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任何人,比我更相信爸爸!畢竟,咱們可是血濃于水的嘛!”零號非常驕傲的把臉一揚,聳了聳鼻子,一臉得意的說道。不過得意也就持續了幾秒鐘,她很快就換上了一副非常鄭重的表情:
“爸爸,如果…我是說如果哈,如果爸爸在戰斗中,感覺自己并沒有絕對的把握取勝的話,請聽從女兒的請求,不要豁出一切去拼命,盡可能的保存自身好嗎?只要人還在,實力早晚會逐漸提升至真正的八級魔獸層次,一次完不成目標不要緊,活下去才更加重要,是不是?”
“哈,你嘴上說著相信我,但心里面,并不看好我能在與八級魔獸的戰斗中取勝嘛。”凌默哈哈一笑,點點頭,說道:“放心吧,戰斗方面我不敢說自己是最強的,但在保命方面,我認了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十七年前那種幾乎必死的殺局,都被我撕開一道縫隙,最終逃出了生天,眼前這種我主動去求戰的情況,怎么可能對我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脅呢?”
聽到凌默答應了自己的請求,零號終于是松了一口氣,她拍了拍胸口,有些不好意思:“爸爸,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只是……”
“只是八級魔獸在你心中,或者說在全人類的心中,積威太嚴重了,對吧?”凌默接口,臉上帶著了然的神色:“安心,這個我非常能理解。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需要有一個人去打破人類心中的這堵墻!我相信,只要我能做到這一點,不管是武道還是魔法,都會取得難以想象的進步,很短的時間內,大陸上人族的實力就會翻上幾番!”
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零號有些心潮澎湃的點了點頭。一旁聽了半天的皮卡丘臉色煞白,無頭騎士科特爾也是渾身顫抖,皮卡丘哆哆嗦嗦的湊上來,帶著哭腔問道:
“比卡?比卡比卡?比卡比!”
我才剛知道,原來咱們是要去搞死骷髏王李奧瑞克?我還以為咱們是來尋找龍珠的,找完龍珠就愉快的打道回府了呢!為什么要去八級大佬面前作這個死啊?我還很年輕,還是個處鼠,我不想死啊!主人主人,咱們打個商量,你和凌先生都是干大事兒的人,相信你們一定能完成自己的夢想,而我就留在這骸骨山下,給你們搖旗吶喊,獻上一片心香如何?
“……皮卡丘,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只,把貪生怕死說的如此清麗脫俗的老鼠。”無語了片刻,零號發自肺腑的夸贊道。
皮卡丘非常激動的揮舞著兩只小前爪,大叫道:
“皮卡!皮卡皮!”
這不能算貪生怕死吧?!如果是敵人是七級魔獸,哪怕是冥府判官那種超品級的七級魔獸,我也有一戰的勇氣。可你們是要去挑戰八級魔獸,是去挑戰‘神’誒!我這種小蝦米能不怕嗎?再說我去了有什么用?什么忙也幫不上,你們神仙打架,隨便甩幾個范圍型技能,我們這些圍觀的還不是一死一大片?
……它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零號不得不承認,皮卡丘說得非常現實,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反駁它的話,或者說她內心深處,根本就不想否定皮卡丘,非常希望皮卡丘可以不趟這灘渾水,繼續過自己安逸快樂的生活。
想到這里,零號伸出手來,將肩膀上的皮卡丘取下,最后擁抱了一次,拿臉在皮卡丘柔順溫暖的長毛中蹭了蹭,隨后便將它輕輕的放在地上,說道:“雖然相處的時間非常短暫,成為你的主人的時間也不是很長,但有你陪伴的這幾天,我還是感覺非常的快樂。皮卡丘,你先走吧,有緣再見的話,你還可以來我這里蹭吃蹭喝,繼續做我的寵物,若是事有不諧,答應我,取一只漂亮的雷丘、生一窩可愛的寶寶,每年的今天給我想我一次,給我添幾片心香好嗎?”
怔怔的看著零號,皮卡丘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覺,即使自己能講出再多的理由,說出再多合理的解釋,諸如我實力不夠啦咱倆認識的時間太短啦我今天肚子疼沒戰斗力啦天上的云彩好漂亮氣氛不適合死斗啦之類的,也掩蓋不了自己就是怕了、恐懼了、貪生怕死了這個事實。這種表現,怎么對得起當初成為主人的寵物時,發下的誓言呢?
皮卡丘原本以為,零號多少會勸自己一下,然后自己就可以講出很多的理由,好欺騙自己、安慰自己,讓自己的心里好受一點。但它沒想到的是,零號居然這么干脆利落的選擇了放手!即便是當初和自己一起冒險,游歷大陸的智子,也不可能做到這么灑脫啊!
一種深沉的感動,在皮卡丘的心底涌動著,它很想張開嘴,用自己最擅長的交流能力告訴零號:主人,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但是做不到,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一想到接下來要面對的敵人是骷髏王李奧瑞克、死亡之翼耐薩里奧,皮卡丘無論如何也克服不了自己的恐懼,無論如何也張不開嘴,無論如何也無法向前邁出一步!它在心里瘋狂的吶喊著:
走啊皮卡丘!拿出勇氣來!
快開口說話啊!當年在大陸各處冒險,一天作死好幾次的勇氣去哪了啊!
你不是喜歡稱皮神嗎?不是自命不凡是大陸的主角嗎?這種樣子,哪里配得上主角的稱號?
膽小鬼!膽小鬼!你就是個膽小鬼!
不一會,它大大的眼睛里就蓄滿了淚水,臉上的五官皺成了一團,帶著這種扭曲的、可憐巴巴的表情看向零號,身體卻釘在原地,一點向前挪動的意思都沒有!看到它這個樣子,零號心疼的要命,她俯下身,想要再次去擁抱皮卡丘,又怕抱了它之后,再也不肯放它離開。猶豫了半天之后,零號半跪在地上,在皮卡丘的額頭上印下輕輕一吻,隨后便起身離開,頭也不回的超已經走遠的凌默追了過去!
“比卡 幾個跨步追上凌默,聽著身后傳來的凄厲嘶喊,零號沒有回頭,只是吸了吸鼻子,揉了揉通紅的眼睛,對一旁的凌默笑道:
“爸爸,沒想到才養幾天的寵物,分別起來還是挺難受的呢。”
“只是短暫的分別罷了,聽你倆的對白,加上皮卡丘的表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生離死別呢。你能不能不要說那種類似于立FLAG的話?知道嗎,我以前就認識一個嘴特別欠、到處立FLAG的冒險者,后來他真的回老家結婚了。”凌默敲了敲零號的頭,有些沒好氣的說了幾句。不過幾秒鐘后,他的臉上露出笑容,夸贊道:
“不過你剛才的行為,確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原本我以為,你這種服從教派出身的圣女教徒,思想都會比較極端,對類似背叛、拋棄、分離的事情容忍度很低,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皮卡丘離開,要對方和你一起赴死,一起去見偉大的萬能的主呢!看來和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你還真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呢!”
聽到凌默的話,零號的臉頰就像個小倉鼠一樣,生氣的鼓了起來:“即使是爸爸這樣說,我也要反駁一下,這是對我們服從教派的偏見!我們的教徒里面,雖然有極個別的一些極端思想主義者,想要不顧他人的意愿,將對萬能的主的信仰推行到全大陸;也有一些行為很偏激的家伙,想要將一切異端都燒死;更有一些扭曲的衛道者,遇到任何對萬能的主不敬的行為,都想予以糾正,或者將始作俑者吊死。但是——
這些都是少數中的少數,只是在信仰的道路上走偏了的迷途的羊羔而已!萬能的主從未教唆過我們去做那些殘酷的事情,我們的教義,也是一門心思的勸慰世人,擁抱世界上所有的真善美,為實現自己人生的價值而奮斗!我們教派的教義沒問題,爸爸你不能因為一些極端教徒的極端行為,就給我們服從教派貼上‘恐怖分子’的標簽!我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是像我一樣的溫和派!所以,我要抗議!抗議爸爸這種因為私怨,就帶著有色眼鏡看待我們服從教派的行為!”
“那你是準備溫和抗議呢,還是準備暴力抗議呢,還是準備自爆抗議呢?”
沒想到凌默會說出這么一句,零號有些發愣,抬起頭看向凌默,只見他噗嗤一笑,咧開嘴角開心道:“你剛才說的這一長串的話,我前女友也曾經說過,她也用一模一樣的臺詞,為你們服從教派辯護過,聽得我們小隊里的成員都直撇嘴!知道隊里的大胸電系法圣是怎么懟她、諷刺她的嗎?”
不等零號回答,凌默就大笑著往下說道:
“是哦!你們服從教派的教義,怎么會有問題呢?你們那萬能的主,怎么會出現任何微笑的錯誤呢?
我只知道,兩個相距遙遠的服從教徒,一個號召發動圣戰清洗異端,另一個也會受到影響變得極端,這種無視空間距離的神奇作用,叫做服從教徒的量子糾纏。”
“如果你擔心服從教徒會走向極端發動恐怖襲擊,那么恭喜你,總會有服從教徒發動襲擊,這就是所謂的服從教徒墨菲定律。”
“服從教派內,百葉系和卡約系的教徒不可能同時出現在一艘自爆飛車上發動恐怖襲擊,這就是哈里發不相容特性。”
“溫和的服從教徒總是自發的向極端服從教徒轉變,不可能把極端服從教徒轉變回溫和服從教徒,而不產生其他負面影響,這就是安la神力學第二定律。”
“一名服從教徒在自爆或恐怖襲擊之前,我們無法確定這名服從教徒是溫和的還是極端的,這種現象被稱為薛定諤的服從教徒,也稱為買買提測不準原理……”
凌默每說出一句,零號的臉色就難看一分、漲紅一分,尤其是聽到最后那句仿若神來之筆的‘買買提測不準原理’,她的臉色已經是紅的發紫,漲成了豬肝色!單純的零號怎么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人的嘴巴這么毒,語言這么犀利,角度這么刁鉆的黑他們服從教派!如果不是顧忌到這是凌默曾經的隊友,也算是自己的‘長輩’,她早就憤怒的跳腳,大聲的詛咒那個該死的大胸電系法圣了!
嗯?大胸?那更該死!
憋了好半天,零號才憋出了一句話:“那個……爸爸的前女友,聽到這些話之后是什么反應?沒有狠狠地教訓那個大胸法圣一頓嗎?話說為什么一定要強調大胸啊?有這個必要嗎?!”
“有必要,因為真的很大啊……”凌默聳了聳肩,想要比劃一下又覺得不合適,便繼續說道:“至于我前女友,她的反應很有意思!對方一開始說,她就雙手捂住耳朵,背過身去擺出了個抱頭蹲防的姿勢。
人家每說一句,她就捂緊耳朵大喊一聲,隨后小聲念叨著:
我聽不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都是假的。
這件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
零號被這位素未謀面的凌師娘震驚的目瞪口呆,她張了張嘴,頓了頓之后說道:“這……爸爸你的這位女朋友,自欺欺人的本事,簡直就是一絕啊!這或許就是她親手害了自己最愛的人之后,還能以爸爸的女友自居,發自內心的嫉妒并排斥一切女性接近爸爸的原因吧?”
沒想到還有這種思考角度,凌默怔了怔,沒有回話,只不過腳下的步伐不自覺的加快了許多。零號自然緊趕慢趕的追上,沒過多久,翻越了一座冰山之后,視野一下子開闊了起來。
巨大的冰原之上,有一座孤峰聳立著,仿佛一把利劍一般直插蒼穹!而在螺旋狀的孤峰的最頂端,擺放著一個骸骨做成的寶座,一個一身盔甲,整個臉部都被包裹在頭盔里的威嚴男子正坐在上面,渾身散發出龐大的氣勢,駭人至極!
只是,這名男子雖然一身行頭很是華麗威嚴,但他此時的行為,卻讓他有些威嚴不起來:只見這家伙斜靠在座椅上,懷里抱著一個眼上蒙著黑布、身上滿是符文、背后一對惡魔翅膀、額頭一對惡魔犄角、身材姣好面容清秀渾身是血的女子,仰頭向天,悲憤的呼喊道:
“我說我當不了這個巫妖王!”
“你非花錢給我買這個官!”
“現在官被人家搶走了!”
“你也就這么走了!”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