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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下)

  西裝暴君變了調的聲音在保護傘公司的樓前回蕩,讓在場的一干人皆盡無語。而不遠處的血腥屠夫,由于感覺到自己和舔食者之間的實力差距,撿回自己的菜刀后,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呆在原地靜靜的等待機會。

  被舔食者露出的黑又硬驚到,零號臉上露出了嫌惡的表情,而皮卡丘則是一臉的艷羨,看起來恨不得和對方交換似的。原本有些虛弱氣喘的妮婭,此時已經調勻了呼吸,直起身,略帶驚訝的說道:

  “咦?這只舔食者,居然還保留著生殖系統嗎?這可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正常情況下,哪怕是看起來威猛無鑄的暴君,實際上也是將生殖系統直接去除的!

  換句話說,所有的暴君男的都是太監,女的都是石女,畢竟生殖系統和身體的其他部分的關系不太密切,相對比較獨立,去除了之后幾乎不影響戰斗力的。”

  感覺自己又獲知了相當冷門微妙的知識,零號無語了一下,隨后吐槽道:

  “這里是最值得驚訝的地方嗎?妮婭前輩,難道你不應該先驚訝一下,這只舔食者本錢明明這么雄厚,即使是海豚都望塵莫及,卻自稱是一名雌性更令人吃驚嗎?”

  “果然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呢!這有什么可吃驚的?剛才隊長不是告訴你了嗎,這舔食者的下半部分,是由鬣狗組成的,自然也就繼承了鬣狗的一部分特性啊。”

  妮婭白了零號一眼,說道:

  “鬣狗這種東西,不是八大絕地的很多草原上都有吧,你平時難道沒有觀察過它們嗎?”

  零號搖了搖頭:“我小時候雖然在農村長大,但郊外根本就沒什么大型野獸,最多也只是小兔子小狐貍之流,確實沒有和鬣狗啊、獅子啊之類的東西近距離接觸過。后來加入教派被選為候補圣女后,基本就沒出過教廷山,我是個土鱉圣女,還真是對不起了。”

  被對方的坦誠噎了一下,妮婭有些羞怒的說道:“鬣狗沒見過,普通的狗總是見過的吧?”

  “這個倒是經常見,也挺熟悉的。”零號回憶了一下,帶著一絲苦笑說道:“在教廷山時,前任圣女奶奶養了一只史努比,我經常和它玩;之前在那個小村子里,我的頭也曾被接到狗的身體上。

  說實話那個身體相當不好用,鐵背豆腐腰,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耐力不錯,但人體本身在同體型的魔獸里,耐力就排名第一,狗的身體遠遠不及,那些研究人員就……嗯,扯遠了,我想說的是,我也曾用狗身子拉……上廁所,怎么沒感覺到自己有那么一大坨設備?”

  “……抱歉。”

  感覺這個叫貞德的圣女,經歷隨便拉出來一段都是人間慘事,妮婭僵硬的道了個歉,隨后說道:

  “你被換的是母狗的軀體,所以沒注意到也很正常,公狗的本錢里都是有骨頭的,不需要膨脹也是直的、硬的;剛才那個舔食者的本錢看起來雄厚,但軟塌塌的垂在肚皮上,很明顯,這是母狗的標志。”

  不等零號繼續問,妮婭就接著說道:

  “外露的那部分不是你想的器官,而是可收可放的‘vulva’。你不要小看這點變化,這可以說是狗身上,唯一一點比人優秀的地方了。Vulva可以外露就代表著干燥、易清潔,從而有效避免了幾十種婦科病;

  更關鍵的是,當母鬣狗遇到她看不上的公狗的時候,就可以將Vulva膨脹,用來嘲諷公狗,避免對方對自己用強。如果公狗恰好尺寸偏小的話,這種嘲諷是相當致命的!還記得之前皮卡丘,被雷針鼴的四頭弧面飛科剃須刀嘲諷時,那種哀莫大于心死的表現吧?公狗受到的傷害只會比那個更大,或許從此走上出柜之路都說不定!”

  旁邊無辜躺槍的皮卡丘漲紅了臉,期期艾艾的叫道:

  “皮……皮卡……皮卡皮卡皮!”

  不……不是在說公狗母狗嗎?怎么忽然……話題就拐到我身上來了?那個剃須刀頭…有……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家、人家一點都沒被打擊到……你別這么看著我呀!咱們……今天不聊老鼠,就聊狗的事兒!

  很好,這種欲蓋彌彰、滿臉艷羨還要強自嘴硬以示自己毫不在乎的表現,已經充分告訴零號,皮卡丘所受的傷害有多大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總結道:

  “好吧我懂了,我明白這只舔食者確實是母的了。可是然后呢?那些研究人員,給這么一個生物兵器,加上生殖系統的意義是什么?總不能是因為這只舔食者體型夠大,研究人員覺得這玩意體內空間比較敞亮,所以就加上了吧?”

  “當然不是!人工創造的生物體型越大、能級越高,體內就越難達到平衡,反應到外界的表現就是越難以生存!”

  聽到兩人有往不著邊際方向扯的趨勢,凌默有些哭笑不得的打斷道:

  “事實上,當你制造大型生物時,你只會恨用來安放內臟和其他外掛組織的空間太少,怎么可能會塞一些沒用的東西?這只巨型舔食者之所以有這套系統,還有這么旺盛的交配欲望,完全是因為她是所有舔食者的母體啊!那些大大小小的舔食者,都是由她生出來的!”

  “居然是這樣嗎?”庫巴姬有些驚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說道:

  “我才加入服從教派不久,還是第一次知道這種事情呢!我還以為,那些雜七雜八的怪物,都是從培養皿中一個個培養出來的,沒想到還真有一個母體啊!簡直和很多科幻小說里寫的一樣呢!

  可是我覺得這種模式弊端也挺大的,一旦將母體擊殺,那些子體群再怎么強大也就無以為繼了。等于說整個族群,都有了這么一個特別顯而易見的弱點,比普通的魔獸種群脆弱多了!小說里這么設置,是為了讓只會和女主角親嘴的男主角有‘意外’拯救世界的機會,現實中,那些研究人員為什么也搞這種垃圾套路?”

  “……”凌默嘴角抽動了一下,無語道:“你這人說話,能不能不要這么硌牙?”

  “正所謂藝術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設計出這種有‘弱點’的生物系統,不是因為研究人員想這么做,想為超級英雄的登場做好鋪墊,而是因為他們不得不這么做!

  設計、制造、培養、調試出一只怪物,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你該不會以為和看電影似的,由一個半禿子邪惡怪人,拿幾個燒杯倒騰試劑、在幾臺設備上按些按鈕,怪物就和樹上的果子似的,在培養槽里結出來了吧?那其實需要幾百上千個技術人員,數月甚至好幾年的努力!

  偶爾一只可以這么搞,要是每一只都要經歷這么個過程,給你幾十萬技術人員也不夠用的!所以必須要培育出一只母體,借用艾歐已經創造好的生殖系統,讓怪物自行繁育自己的后代!

  很多人對生物改造技術有誤解,總覺得自己會成為被改造的目標。殊不知越是成年、成熟的個體,改造后的成活率就越低,效果也就越差!絕大多數生物改造都是從幼體甚至受精卵開始的,在生命伊始改幾個變量,最后會得出什么樣效果的怪物,那就只能期待艾歐的鬼斧神工之力了。”

  聽完凌默的解釋,零號默默的點了點頭,說道:

  “總而言之,殺掉眼前這個巨型舔食者,浣熊市里,就不會再出現其他的舔食者,褻瀆人類生命的怪物,就永遠的少了一個分支對吧?既然這樣,那我打算把它凈化掉,你們有沒有人有意見?”

  看到那頭慘死的綠龍的尸體,幼龍康娜的眼都紅了,豈有不答應的道理?庫巴姬和妮婭也都攤了攤手,示意零號隨便。即使是凌默,也只是簡單的說了句‘再觀察幾分鐘,多收集點這兩個家伙的信息’后,便默認了。見所有人都同意,零號也就開始慢慢調節內息,同時仔細觀察著巨型舔食者的一舉一動,盤算著一會如何才能做到一擊必殺。

  西裝暴君雖然嘴上在抱怨,但手上的動作卻一直沒停下,每一次它朝空間裂縫里一抓,就有一只或大或小的龍系生物被扯到浣熊市,如大鳥龍、雌火龍、櫻火龍、雄火龍、蒼火龍、黑角龍、浮空龍、風漂龍、痹賊龍、飛雷龍、滅盡龍、冥燈龍、尸套龍等等。

  這些龍的下場,每一個都很悲慘:

  如果抓過來的是母龍,當場就會被巨型舔食者殺死,或是被肢解,或是被舔食者的長舌直接貫腦而入;其中死的最慘是滅盡龍,渾身的羽狀尖刺都被舔食者拔下,龍頭兩側的蒲扇大角也被掰斷,連內臟都被生生剝出體外,倒在地上抽搐著掙命!一時半會的,滅盡龍還死不掉,只能絕望回過頭,看著舔食者有一口沒一口的吃它的肉,連慘呼都虛弱到聽不清楚!

  如果抓過來的是公龍,巨型舔食者的操作就比較騷了,它首先用一只巨大的前爪將對方抓起,另外一只爪子去掀開對方的尾巴,鼻頭專門朝著對方的下三路嗅去!要知道舔食者這東西,雖然視覺已經完全退化,但卻換來了敏銳了上百倍的嗅覺、聽覺、觸覺!它可以憑借物體各個位置傳來氣味的細微不同,輕而易舉的分辨出物體的大小、形狀、長短等各個細節!

  然后,只要是沒她的Vulva大的,就會和母龍一樣被殺死。極個別本錢足夠雄厚的公龍,才能在舔食者的手下茍延殘喘。但也茍不太長時間,因為舔食者會像個猥瑣大媽一樣,將爪子伸到公龍的ball上輕輕一捏,當場蛋碎的,也不符合舔食者的標準,同樣是被撕碎的下場!

  講道理的話,這只舔食者的爪勁兒實在太大了!根本就沒有哪條龍能承受的住這碎蛋一擊,因此,在康娜越來越熾紅的雙眼注視下,短短十分鐘不到,就有二十幾頭巨龍慘死!就這,舔食者還非常不滿意,認為西裝暴君是在欺騙它,于是便發出了不耐煩的、警告性的嘶吼!

  西裝暴君的額頭上開始見汗了,再沒有一開始的輕松神態,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個和他搭檔了好多年的舔食者,一旦發起狂來,到底是怎樣可怕的光景了!它現在明顯有些不耐煩了,必須要快速的找到一個能和它交配的目標,不然連自己都有可能要遭殃!

  一念及此,他的手往空間裂縫里抓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但越急越錯,抓出來的龍非但沒有增大,體型反而越來越小!當康娜的青梅竹馬,幼龍斯卡薩也不幸被抓出,成了舔食者的口中甜點時,康娜的眼睛終于完全被血色籠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狂吼一聲,背后顯出了紫色雷龍虛影,就要飛撲上去!

  咚——!

  康娜沒能成功出擊,盡管在座的幾個人類都冷眼旁觀,但庫巴姬及時的站了出來,一記勢大力沉的甩尾拍在康娜的肚子上,將她幼小的身軀直接從空中抽了下來!康娜被打的喉頭溢出白沫,砸落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極度仇恨的目光盯視著庫巴姬,里面全都是想把她撕碎的瘋狂!

  庫巴姬嘆息一聲,蹲下身,將受了重傷的幼龍康娜抱進懷里,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胸前,動作溫柔體貼,一度讓康娜產生了回到自己媽媽懷里的錯覺!大概是感受到了庫巴姬的善意,康娜眼中的瘋狂之意稍稍褪去,仰頭一眼不眨的看著她,眼中逐漸泛起了淚花。

  “假裝沒看到這一切,看到的也都忘掉吧。不要在心中升起任何仇恨,更不要產生復仇這種無聊奢侈的想法。”庫巴姬輕輕搖晃著懷中的康娜,柔聲說道:

  “你看到暴君欺辱你們龍族,只是龍族受難的序曲,只是無數正在發生的龍族慘劇中的冰山一角。龍族現在,最好如同幼獸般把自己深深的藏在洞穴里,在出現下一個強勢人物之前,不要試圖露頭,也不要試圖反抗,那只會引來更殘酷的殺戮,更徹底的滅絕。

  世間的種族更替就是這樣的無情,對你們龍族來說,或許還會顯得比較突兀。想想你們以前,是怎么借著耐薩里奧的威勢擴張的?

  現在耐薩里奧已經死了,那些你們曾經施加在別的種族頭上的痛苦,都會加倍反彈到你們現存的龍族成員身上。別忘了,你們并不是龍鳴山脈的第一任主人,那地方原來可是叫蟲合鳴山脈的。”

  庫巴姬說得話句句誅心,康娜的掙扎逐漸微弱,眼中的瘋狂之意也徹底消退,開始涌現出了大顆大顆的淚珠。這些淚珠很快便溢出眼眶,順著她光潔的小臉滴落下來。

  身體雖然在顫抖,但康娜還是強忍著不哭出聲。淚眼婆娑中,她向自己的青梅竹馬、那個正在被舔食者開腸破肚、啃食內臟的幼龍斯卡薩看去,發現對方正在無法自控的慘呼,頭顱因為脊椎反射竭力仰起,因為角度問題,視線還和自己對個正著!

  康娜知道,有凌默的氣息遮蔽技能,斯卡薩應該是看不到自己,但她總覺得斯卡薩的目光越過了一切,直接投射在了她的心底。

  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覺,在斯卡薩橫飛的血肉中,康娜往昔的一切美好記憶都逐漸褪色,最后和斯卡薩被咬碎的大頭一起,徹底深埋在了心底;康娜感覺自己好像長大了,過了幾百年沒心沒肺的幼龍生活后,她終于長大了。

  只是,這成長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吧。

  輕嘆一聲,康娜用力甩了甩頭,還是甩不掉滿臉滾燙的淚珠。為了避免自己繼續痛哭,她把臉埋進了庫巴姬高聳的胸部,渾身抽搐著,發出了一聲哽咽的嚎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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