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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江守一的反應

  見到江守一那比見到國足世界杯奪冠還震驚的生動表情,埋伏在附近的那一眾高手又是失望,又是慶幸。

  一方面,江守一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直接“暴露本性”,讓蓄勢待發的他們沒辦法按計劃出手,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而另一方面,他如此震驚、詫異的反應,則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他的清白。

  江守一畢竟是一個聲名赫赫的筑基高手、功績不菲的獵魔專家,沒人想看到這樣一個天才的正道修士,墮落成和魔修沆瀣一氣的敵人。

  “不過...”

  “光是這樣,還不能完全說明問題。”

  李悟真等人屏氣凝神,仍舊沒有掉以輕心:

  他們在仔細地觀察江守一和江建新的眼神、動作和表情,努力地想要從這父子二人身上找出線索、瞧出破綻。

  這次事件,對他們二人來說都是事先始料未及的突發事件。

  在這猝不及防的打擊之下,這對父子肯定會露出什么馬腳。

  然而...

  他們的表現仍舊是那般自然,看上去絲毫沒有破綻。

  至少,此刻的江守一就是如此:

  “爸?”

  他的聲音全然在顫抖,嘴唇也被自己咬得發白失血:

  “你...你是魔修?”

  “這怎么可能!”

  江守一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親爹,嘶吼之中隱隱帶著血淚:

  “你怎么會是魔修!”

  這一聲質問撕心裂肺,情感真誠地令人感動。

  別說是遙遙觀望的李悟真,就連站在他身邊的余慶,都沒有從他臉上發現一絲一毫的破綻。

  “兒子...”

  江建新沉默了。

  這個剛剛被余慶撩撥得怒氣沖頂、幾乎完全失去理智的魔頭,竟是在這一瞬間完全沉默下來。

  他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時間竟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兒子...”

  魔頭的氣質一點都沒剩下,就連那種不露自威的老板架勢也消失無蹤。

  乍一看去,這個渾身肌肉虬結、眼中魔光大放的強者,竟然還很有些無用中年人的畏畏縮縮。

  “說啊!”

  江守一緊緊咬著牙關,進一步喝問道:

  “你怎么會是魔修!”

  “我...我...”

  江建新一陣倉皇發抖,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來。

  最終,在江守一那震驚、憤怒到了極致的目光中,江建新才終于用那種極為復雜的語氣慨然嘆道:

  “對不起,兒子。”

  “我...我一直都瞞著你:”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是魔修。”

  “一開始?”

  江守一仿佛是遭受了什么難以承受的打擊,不由顫顫巍巍地往后退了兩步:

  “難道...”

  “這、這一整年來,你全都在瞞著我?!”

  “對不起!”

  那江建新說到動情之處,竟是還撲通一聲跪在了自己兒子面前:

  “是我不對。”

  “我走了錯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當初,我只是想和那些小男孩子玩得刺激一點,就粗淺地學了一下一本來路不明的雙修功法。”

  “結果就這樣,我、我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練成了魔修。”

  “然后我又被那種強大的力量迷惑,不知不覺地開始和那些見不得光的魔頭勾勾搭搭,甚至還學了什么種魔邪術...”

  “等到想回頭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

  “兒子!”

  江建新痛哭流涕地說道:

  “是我對不起你!”

  “你天賦異稟、前程遠大,我這個父親卻這樣拖你的后腿...”

  “閉嘴!”

  江守一一點都沒有同情原諒自己父親的意思,只是縱聲怒喝道:

  “那種愛好也好意思說出口...“

  “你真是讓我惡心!”

  他死死地盯著自己的父親,眼中幾欲噴出火來:

  “江建新...”

  “你那種惡心的習性,我早就忍不下去了。”

  “一直以來,我只當是沒有你這個父親,才放任著你做那些下流齷齪、違法亂紀的事情。”

  “可現在...”

  “你竟然一錯再錯,犯了這種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錯誤!”

  “我錯了!”

  江建新此時一點也沒有筑基高手的氣勢,只是跪地求饒道:

  “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變成這副模樣的。”

  “都怪...都怪我傻——”

  “如果我不是隨隨便便地信了那個江湖術士,稀里糊涂地練了魔修的功法,現在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都怪那個江湖騙子!”

  他一陣咬牙切齒,語無倫次地罵道:

  “他當初拿那種來路不明的功法,騙我說是什么能增強樂趣的道家房中術。”

  “我練它只是為了個人愛好,沒想到...”

  “閉嘴!”

  江守一仍舊不肯原諒自己的父親,只是罵道:

  “還敢狡辯?”

  “什么江湖術士?什么稀里糊涂?”

  “別把罪責推到其他地方!”

  “如果不是你自己有那種變態的嗜好,是你自己沉迷于刺激和力量的快感,你會一路墮落成現在這副模樣嗎?”

  “這都是你自己作的!”

  “可笑...可笑啊!”

  他緊緊地攥著仙劍辟邪的劍柄,咬牙切齒地喝道:

  “我江守一自出山以來獵魔無數,劍刃之下盡是魔血!”

  “可我自己的親生父親,卻是一個隱匿已久的筑基魔頭!”

  “兒子...”

  江建新瞳中紅芒已散,剩下的全是驚慌和哀求:

  “都是我的錯,但是...”

  “我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守一...”

  他可憐兮兮地乞求道:

  “你能不能放我走?”

  “我剛剛失了控,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你要是不放我走的話,我馬上就會被獵魔部隊圍殺的。”

  江守一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站在那里。

  他的身形在微微顫抖,引動著那燦金色的劍刃也隨之嗡然微顫。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對不起...”

  江建新連著喊了第三聲對不起,才戚戚然道:

  “你...你就當沒有我這個父親吧!”

  說著,江建新便緩緩地從地上站起身來,又試探著往后方退去。

  一步、兩步、五步...

  江守一仍是沒有動作。

  “唉?”

  余慶看得有些焦急,忍不住想要催促江守一出手:

  要是讓江建新這種能夠輕易改變肉身形態的筑基魔修跑掉,想再抓他可就難了。

  而他本人實力有限僅僅只能自保,在場能夠留住敵人的,就只有江守一一人。

  可是...

  仔細想想,這聲催促卻是怎么也喊不出口。

  江守一畢竟是江建新的親兒子,催促他兒子打老子,實在是有些違逆人倫。

  “這下麻煩了...”

  不僅是余慶感到糾結,旁邊埋伏著的李悟真等人更是覺得棘手。

  現在的情況,是他們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一方面,江守一從頭至尾都沒有暴露出任何和魔修狼狽為奸的跡象,不方便他們果斷地下手解決。

  而另一方面,他又用“父子之情”的名頭,不管不顧地放任江建新離開。

  從兒子的角度上來說,這樣做合情合理。

  但是,與此同時,這也不能排除他暗地里和魔修串通的可能。

  這樣一來...

  他們既沒有辦法證明江守一的邪修身份,也不能完全洗清他身上的嫌疑。

  是敵是友,仍未分明。

  “沒辦法了...”

  “事已至此,就只能用選最糟糕的選項了。”

  李悟真長長一嘆,又和身邊一同蹲守的眾位高手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直接動手!

  不管江守一是敵是友,連他一起拿下再說!

  像今天這樣的埋伏不是想設就能設下的,一旦讓他安然走脫,日后想抓也難得下手。

  所以,只要江守一身上還有一絲嫌疑沒有洗清,為了保險起見,他們就必須把這個威脅度極高的筑基高手徹底控制起來。

  然而...

  就在埋伏在側的高手們準備傾巢而出的時候,就在江建新試探著緩緩退到外圍的時候...

  江守一手里仙劍辟邪,卻是驀地放出了一片耀眼奪目的破魔金芒:

  “妖孽,站住!”

  “嗯?”

  江建新臉色一滯。

  他緩緩停下了腳步,僵硬地扭過頭去,面色煞白地問道:

  “兒、兒子...”

  “你想做什么?”

  “哼!”

  江守一冷冷一喝,只是答道:

  “在我江守一面前,還沒有能活著離開的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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