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姬少天以為是中了什么幻覺,暗暗提真氣克服的時候,突然門內無數綠光如潮水一樣向他涌了過來,與此同時,姬承業的手電燈光也打在了綠光上。
姬少天這才看清,原來這無數幽暗的綠光是老鼠,個個都有巴掌大,身上是灰黑的毛發,密密麻麻的擠在里面的墓室里。
看到這么多老鼠,姬少天一陣頭皮發麻,吳書文更是嚇的臉色蒼白。
但老鼠們突然看到人,也很怕,正四下逃竄,無數老鼠從他們腳下鉆過去,嘰嘰喳喳。
三人一邊踢、躲避著老鼠,一邊等了一會兒,待墓室里老鼠跑的差不多時候,才繼續前進。
“這里當鼠窩倒是很合適。”
經過的那個墓室里周圍到處是老鼠洞,墓里的陪葬品也被啃的破爛不堪了,地上一片狼藉,還有無數鼠毛。
但畢竟只是老鼠而已,吳書文放松了不少。
“小心,這么多老鼠聚集在這里,附近一定有天敵存在。”姬承業提醒道。
聞言,吳書文立刻縮了縮脖子,在這種荒郊野外,老鼠的天敵不可能是貓,估計是黃鼠狼或者……蛇!
要是蛇的話,這么多老鼠,一定會把蛇喂的很大……
想到這點,剛剛放松的吳書文又繃緊了神經。
姬少天一邊跟著姬承業走,一邊在觀察墓室,他有點失望,本以為古墓里一定有很多看頭,壁畫啊,超級牛逼的古董啊,或者機關重重的雄偉建筑……
可自己身處的這個古墓卻低矮狹小,周圍都是青磚堆砌的,布滿濕厚的灰塵,墓室里也沒什么好陪葬品,到處都是老鼠洞和蛛網。
三人繼續前進,第二道門是一處石門,倒是很厚重,但姬承業包里帶了鴨嘴式小型液壓千斤頂,沒費多少力氣就把石門頂了一個二十厘米的縫隙,三人匍匐著,倒也不難就鉆了過去。
石門后的墓室總算“豪華”了一些,不僅空間比之前墓室大了不少,人能站著在里面,而且周圍也不見青磚,墓壁用灰石灰封砌的很平整。
地面上也鋪了青石板,正對著石門的墻壁上,還有斑駁幾乎看不清畫的是什么的壁畫。
“爸,這是主墓室嗎?怎么沒有棺材?”姬少天拿手電照了一圈,發現這里除了兩盞石雕的長明燈(燈早已熄滅),什么都沒有。
“這里不是主墓室,而是墓廳,相當于陽宅的客廳。”姬承業道。
吳書文笑了笑:“呵,墓還搞客廳,難不成墓主人還招待客人?”
他說完,忽然不知道從哪里掛來一陣陰風,他表情立刻僵住,眼睛看向某處,瞳孔逐漸放大。
“當然,古人相信人死后在陰間也會繼續生活,不然搞陪葬品干什么。”
姬承業說完,才注意到吳書文的異常,他拿手電照著吳書文戴著防毒面具的臉,喊了句:“吳老師?”
姬少天就在吳書文身邊,他見吳書文這種表情,立刻伸出手,想拍他肩膀喊醒他。
“別!少天,別拍他肩膀!”
姬承業連忙制止了姬少天:“墓室里最忌拍肩膀!”
見姬少天停下手,他小心走近吳書文,幫他把防毒面具上的氣門給調到最大。
“呼!”
吳書文深吸一口氣,猛然回過神來。
“你怎么把氣門開的這么小?”
防毒面具上左右兩邊是有氣門是可以自己調節的,姬承業把驅邪香裝在左邊料盒內,他剛才才發現吳書文居然把左邊料盒氣門開到了最小。
這就意味著驅邪香他只能吸到一絲絲,自然容易中邪。
“我……”
吳書文有些驚魂未定,他愣了片刻,才道:“我怕驅邪香氣跑的太快……”
姬承業嚴肅道:“放心,足夠你吸好幾天的,開到最大!”
“嗯嗯!”
吳書文連忙擰氣門。
一旁姬少天有點不好意思,是他之前嚇唬吳書文,吳書文才擰小氣門的,不過好在吳書文沒有怪自己。
“班主任,你剛才看到了什么?”姬少天問道。
“我……”
姬承業拿著手電在墓室里摸索著什么,吳書文便小聲對姬少天道:“我看到了你語文老師,就在那邊……”
他指了指一個方向,姬少天看過去除了墓墻什么都沒有,不過他背后有點發涼了。
“她穿著古代宮裝,裹著小腳,讓我過去,我剛才都走到她面前了,還好你爸叫醒了我。”
聽吳書文這么說,姬少天背后頓時冒出了冷汗。
“靠!班主任你別嚇我,我以后上語文課會害怕的……”
“是你問我的……”
吳書文也臉色發白,說完,他又看了眼那邊墻壁,然后立刻避開眼神,神色慌張的走向了姬承業那邊。
姬少天也快步跟過去,突然,他感覺身后有些異常。
回過頭,姬少天眼前是一片漆黑,但他隱隱感覺似乎有一道黑影在漆黑里在死盯著自己。
“呼~”
姬少天不敢拿手電照漆黑深處,他深吸一口氣,也把防毒面具裝驅邪香的那一半氣門擰到最大。
“爸,這里沒有門,怎么找棺材?”姬少天走到姬承業身邊問道。
“我在找機關。”
姬承業拿著手電,一塊磚一塊磚的按著,他不是胡亂按,似乎有什么章法一樣,不多時,只聽左側響起“咔”地一聲,姬承業便停下了按磚。
“這邊。”
姬少天走到左側,用力一推,便推開了一道門。
“你爸經驗老道啊!”
吳書文湊近姬少天小聲道,雖然是調侃,但他眼里對姬承業都是佩服。
“我爸也是第一次下墓,他只是飽讀道家風水典籍而已。”
姬少天為自己老爸辯解,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老爸以前到底下過多少墓,至少看他這份淡定和嫻熟的手法,只怕下過不少古墓。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下墓絕對不是為了盜墓。
不然他也不會這么多年才攢那點錢,還貶值了這么多……
推開石門后,一陣陰風撲面,三人便看到了墓室里擺放著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頭正對著石門,手電照上去能清楚看到棺材上斑駁的“奠”大字。
這是一口木質棺材,很大,很氣派,并非是石棺。
唐宋以后,達官貴人們墓葬都很少用石棺了,多是用木棺,王侯將相用的木料好些,其他官員木料差一些,眼下這口黑棺看著還有幾分漆亮,棺材上披的布料也沒有完全腐爛,想來用料也不算差。
這就是主墓室了,一進這里,吳書文嚇得牙齒都打顫了,寸步不離的跟著姬承業;姬少天也沒有笑話吳書文,因為他也嚇得不輕。
墓室里這口棺材怎么看都很滲人,尤其是想到里面還躺著一位古尸,姬少天越看這棺材,越覺得下一秒古尸就會突然頂起棺材跳出來。
“奇怪,怎么會有這么多沒入口?”
姬承業已經拿手電檢查了一遍主墓室,他發現這主墓室除了剛想他們推開的石門入口,居然還有四個入口,有的已經打開,有的是關閉的。
剛才的陰風就是從其中一個入口吹來的。
“有…什么…不對嗎?”吳書文問道,他已經嚇得暫時喪失了思考能力。
“主墓室是一個墓穴最重要的位置,一般都很隱秘,斷然不會設置這么多入口的。這里很古怪……”
說著,姬承業拿手電照了其中兩個打開的入口,里面黑漆漆一片,又似乎有什么東西藏在里面一樣,吳書文看著這些入口,更害怕了。
“姬…先生,你不是說主墓室就在我家祖墳下面嗎?趕快花阻隔陣法吧,畫完了咱們快點上去。”吳書文催促道。
他本來還想等以后再來一趟拿點古董,可現在他只想盡快離開這里,再也不來了。
“嗯!”
姬承業點了點頭,開始拿出混了雞血的朱砂碗和筆,還給了吳書文一把小刀。
“我說什么什么割,你再割,要把血準確滴到碗里,一滴都不能落在這墓室里。”
“嗯!”
吳書文認真的點頭,旋即又問道:“割哪里?要多少血?”
他問的時候已經在比劃自己手腕了,姬承業汗顏道:“割手指就行,五六滴足以。”
吳書文松了口氣。
姬少天沒啥事,他就站在一旁幫忙照明,一會看著那黑漆漆的入口,一會看看那黑漆漆的大棺材,害怕,又有點失望。
這是他是第一次到古墓里,本以為會遇到點什么離奇的事,可現在看來,怕是不會有什么離奇的事了,這口棺材一點異常都沒有,那兩個入口只是感覺后面似乎有什么東西,但應該是自己臆想。
就在那邊姬承業開始拿筆再帛書上畫陣法的時候,突然,姬少天手里的手電滅了,墓室里光線瞬間一暗。
“姬少天你干什么,別胡鬧!”雖然還有兩個手電也開著,墓室里還很亮,可吳書文還是嚇得一哆嗦,他以為是姬少天故意關的。
“不是我故意的,手電壞了。”姬少天沉聲道。
實際上他剛才也被自己手電嚇一跳,這可是新買的軍用級三防手電,本就很難壞,但居然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這個時候壞。
“怎么……”
吳書文還想說什么安慰自己,可話還沒說出口,他手上得手電也突然滅了,他臉色瞬間變白。
這次姬少天沒被嚇到,他只是猛然抬頭,看向了棺材“奠”字后面的位置,剛才吳書文手電滅的時候,他似乎看到那邊閃過一道白影。
……這次是白影。
這次他沒有害怕,反而是真氣上涌,握緊了拳頭。
現在,主墓室里只剩姬承業手里的冷光手電還沒有熄滅,但一把手電的燈光確實有些微弱了,墓室逐漸被黑暗充斥。
姬少天在保持著戒備,他總感覺墓室里有什么東西即將出現。
而吳書文則緊張的盯著姬承業手里的燈光,若是這個燈光再熄滅,他一定會崩潰。
“少天,把這個放在墓室東南角點上。”
姬承業此時也面色凝重,他遞給了姬少天一根裹著黃符的蠟燭。
“嗯!”
姬少天接過蠟燭,到墓室東南角點了起來,他明白,若是這根蠟燭出現異常,那么這個墓室里絕不能再待。
姬少天成功點燃了蠟燭,然后立刻跑到了姬承業身邊。
那邊蠟燭燃起了小火苗,很平靜,很正常的小葉形狀,姬承業松了口氣,繼續畫陣法,姬少天和吳書文也放松了些。
“吳老師,割手!”
畫陣法已經到了最后一步。
“嗯!”
吳書文咬著牙,用刀在食指上割了一個小口子,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滴在朱砂碗里。
姬承業繼續畫陣法,吳書文每滴一滴血,他畫一筆。
自吳書文割開手的那一刻,姬少天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或許是墓室里空氣太沉腐,才會顯得吳書文一點點血液就很腥。
同時,姬少天也發現,東南角的火苗,顏色由黃,逐漸轉綠。
火苗也飄忽不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