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的女孩,一定要有一支口紅。”
“不同的顏色,代表著不同的魅力。”
廣告攝影棚里,周瑾穿著淺色休閑西服,坐在沙發上,手里捧著一只白色的杯子。
杯口處,印著紅色的唇印。
當周瑾低頭喝水的時候,鏡頭里呈現出的畫面就好像在索吻一樣。
——還好,這幫家伙還沒喪心病狂到讓他涂口紅的地步。
之前陳小雪一口氣拿下了六支廣告,這是周瑾拍的最后一支,算是比較有趣的。
“停,周老師,您笑得陽光一點,但是要帶著點小壞,”廣告導演在后面喊道。
“好。”
周瑾答應著,表情基本沒變化,只是眼神微動,好像看到了漂亮姑娘,一下子找到了焦點。
看著鏡頭,廣告導演莫名想起了自己大學時代的那個學長,拿支口紅就敢誘拐小學妹。
明知他打著壞主意,但是又忍不住怦然心動。
那個笑容,是一樣一樣的。
“周老師,您再調整一下,除了小壞,還要,要看起來可信一點,”導演估計頭一回遇到這個級別的選手,感覺十分新奇,不斷地提著要求。
“好。”
這種要求,基本就和“你給我演出一朵海棠花的感覺”是一樣的。
只有感覺,沒有具體的指導和分析。
放在電影圈,如果導演不是王佳衛的話,那是要被噴死的。
但周瑾也沒多計較。
事實上,他連眼神都沒變,只是調整了下語氣,看著鏡頭,格外真誠地道:“青春需要綻放,愉悅的女孩子,會更加吸引人。”
“好!”導演快速地擊了下掌。
她拍了五年廣告,從來沒感覺過如此順心。
鏡頭前的那個家伙,就像一具精密的機器一樣。
也沒見他多用力,有時候只是微微調整下眼神,換個語氣,呈現出來的感覺就完全不同。
有些感覺,甚至她自己都說不清,但那家伙偏偏做出來了。
僅這一點,就比那些一個模子刻出來,還怎么說怎么不明白的男星們,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周老師,您真不愧是頂尖的演員啊,”導演過去握手道,“今天能拍得這么順利,多虧了您了。”
周瑾欠欠身子,“呵,您過獎了,都是大家的功勞,我離頂尖還差著距離呢。”
有寧皓和周星池這兩個強迫癥調教,他對細節、對微表情的控制,早已有了火候。
更何況,電影的要求可比廣告高多了。
他現在就好比王者跑去吊打黃金,六分鐘上高地,有個毛線可驕傲的。
“今天收工早,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我好向您請教下電影的事,”導演挺挺胸,開玩笑道:“我可也是有過電影夢的。”
“不了,我還有事,”周瑾客氣地拒絕,“您知道,現在《西游降魔》還在上映。”
“好好,您忙,您忙……”
導演將他送到休息室,返回攝影棚的時候,幾個女生圍著攝像機叫個不停。
“哇,這也太帥了吧,搞得我都想買口紅了。”
“喂,這口紅的目標用戶,是那些沒錢的女大學生,你湊什么熱鬧啊。”
“可是,我工作了也一樣沒錢啊……”
“你說得好有道理啊,沒錢狗加一。”
“好了!”導演輕喝一聲,拍拍掌,“回頭再聊,大家趕緊收拾東西,準備收工。”
那些工作人員都是和她合作慣了的,知道導演心情好,根本不帶怕的,一邊忙碌一邊大聲聊天。
“我們頭一次這么早收工不習慣嘛。”
“是啊是啊,以前給那些小明星拍,連個表情都不會做,脾氣又不好,簡直累死人。”
“那當然咯,周瑾可是真正的大牌,越是咖位高,越是有禮貌,真是怪了。”
“唉,他要是多拍點廣告就好了。”
“想得美,人家拍電影都忙不過來了……”
導演靜靜地看著其他人忙碌,心里回味了下剛剛坐在監視器的感覺。
流暢自然,賞心悅目。
這是她給周瑾的評價。
難怪都說電影比廣告高級呢,這培養出來的演員,壓根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所以說,給一個優秀的演員拍片子,那叫一個舒坦,簡直連壽命都延長了。
另一邊,周瑾在休息室里卸了妝,換好了衣服,陳小雪還縮在那玩手機。
“喂,回去啦,”周瑾踢了她一腳。
陳小雪猛地一抬頭,叫道:“星爺要跟華藝打仗啦!”
“嗯?”
“就是星爺之前和華藝有一個口頭約定,如果票房過五億的話,就會拿分成,但是現在華藝不認賬了,說那個協議,是利潤過五億才給分成。”
陳小雪有些義憤填膺,“天朝哪有利潤過五億的電影啊,華藝真不要臉。”
“拿來我看看,”周瑾搶過手機,瀏覽了下新聞。
現在《西游降魔》上映二十多天,票房破了12億,基本就定下來了,那么自然就到了喜聞樂見的分錢環節。
華藝,以及星爺背后的比高集團,那都是上市公司,都指著票房來拉動股價。
在利益面前,什么理想和感情,都成了扯淡,王忠磊直接就撕破臉賴賬了,反正也只是口頭協議,怎么說都行。
不過這事跟周瑾關系不大,無論哪方拿了票房的大頭,也不會分他一點。
“我問問你,從這事兒你得到了什么教訓?”周瑾將手機還給陳小雪,考校道。
“唔,以后跟華藝合作必須小心翼翼,要簽書面合同,防止他們賴賬。”
“還有呢?”
“嗯,跟星爺他們合作也要簽合同,不,是跟任何一個公司合作都要簽書面合同,這下對了吧?”
周瑾一笑,“算你聰明,走吧。”
其實陳小雪還少說了一點,那就是一部優秀電影的票房,會極大拉動影視公司的股價。
而這種優質電影,必然是可遇不可求的。
否則華藝不至于如此短視,而星爺也不至于和華藝開撕了。
這樣一算,周瑾手里的那部《我能說》,不僅不是累贅,反而是極優質的資源,還是可以拿出來當籌碼的那種。
回去的路上,周瑾開著車,陳小雪坐在副駕駛上,不斷地瞄著他。
“想說什么趕緊說吧,這還吞吞吐吐的。”
“瑾哥,你記不記得過幾天是什么日子啊?”
“什么啊?你過生日啊?”
“是過生日,不過不是我,你再想想,3月10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