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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一章、賠錢買賣

  隨著盟軍的不斷撤離,法蘭西的治安也急劇惡化。剛剛接過政權的巴黎革命政府明顯缺乏施政經驗,采取的應對措施更是令人啼笑皆非。

  比如說:經濟恢復法、就業法、社會救助法……

  看似這些措施都很不錯,實際上卻忽視了可行性。無論是恢復經濟、提升就業率,還是社會救助,都離不開錢。

  恰好法蘭西現在就是沒錢。歐陸戰爭不光打窮了法國政府,就連民間財團也元氣大傷,根本就無力替巴黎政府提供資金。

  沒錢就印鈔票,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主意。1法郎、2法郎的小額貨幣,早就退出了歷史的舞臺,自從巴黎革命成功以來法郎上的零就不斷增加。

  在這個人人都是億萬富翁的法蘭西,扛著一袋子錢去買面包,這已經不是什么新聞了。

  普通人無論如何努力,都趕不上通貨膨脹。正如泰晤士報形容的那樣,法郎每個月都會增加一個零。

  經濟已然崩潰,巴黎革命政府仍然在不斷內斗。作為替罪羊的羅伯特總統,早就被憤怒的法國民眾趕下臺了,現在上位的是法蘭西共和國第十七任總統巴蒂斯特。

  平均每個月換兩屆政府,真實的體現了“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可以這么說吧,但凡是有點兒能量的政治派系,都出過總統了。

  怎奈最終的結局都一樣,無論是誰上臺都做不長,更別說控制局勢了。

  吊著一支雪茄,吞云吐霧過后,巴蒂斯特總統問道:“歐陸聯盟的援助什么時候能夠兌現?”

  法蘭西沒錢,想要擺脫財政困境只能求助于國際社會。毫無疑問,以目前的局勢能夠向他們提供幫助的就剩下歐陸聯盟了。

  英國人雖然也有錢,但是約翰牛的錢拿著燙手啊!現在的歐陸霸主可是神圣羅馬帝國,跑去和英國人糾纏不清,那就是在找死。

  外長費爾南德斯:“非常遺憾,總統閣下。歐陸聯盟已經發出最后通碟了,責令我們在一個月內確定國王人選,復辟君主制度。的(新八壹(м.X⑧①zW.cō)m

  如果我們不能滿足他們的要求,不僅國際援助沒有了,還有可能遭到聯盟的制裁。

  就在昨天上午,神圣羅馬帝國糧食委員會長契科夫發布了糧食出口白皮書,將下半年計劃出口到我國的糧食總量下調了一百萬噸。”

  理論上來說,在放棄了意大利地區后,法蘭西已經不缺糧食了。但這僅僅只是理論上,因為戰爭的緣故,法國的農業生產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糧食不得不依賴國際進口。

  神圣羅馬帝國壟斷歐洲糧食貿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隨著歐陸聯盟的誕生,更是將這種壟斷推到了極致。

  作為加強版的歐盟,關稅同盟自然是少不了的。美洲各國的農產品想要輸入法蘭西,同樣要繳納高額的關稅。

  如果關稅由法國政府來收,這些自然不是問題。很遺憾,作為償債基金的一部分,法蘭西的關稅權早就落到了反法同盟手中。

  偷稅漏稅是不可能的,涉及到自身利益,維也納政府對外來農產品、工商業制品輸入盯得非常死。就算是有人要走私,那也只能從自家拿貨。

  在這種背景下,神圣羅馬帝國下調對法糧食出口,對巴黎政府的打擊無疑是致命的。

  一旦糧食輸入不足,爆發了大饑荒,頃刻間就能將巴黎革命政府吞噬。

  “我們做了那么多努力,難道就沒有一點兒效果么?”

  說完,巴蒂斯特閉上了眼睛。事實擺在眼前,但凡是聯盟中有幾個國家幫他們說話,也不至于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作為共和派的一員,在復辟的問題上,巴蒂斯特根本就沒有辦法妥協。

  事實上,就算是巴黎革命政府愿意妥協,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結果。

  看似共和派在掌權,實際上政府中最多的還是保王黨。若不是三大保王黨實力接近、互相牽制,否則根本就沒有共和派什么事。

  外長費爾南德斯擺了擺手,無可奈何的說道:“這都是波拿巴王朝的責任,全歐洲的國家都被他們得罪遍了,以至于我們現在的外交工作難以展開。

  想要改變這一局面,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完成的。除非歐陸革命高潮再次降臨,要不然……”

  波拿巴王朝得罪了很多國家,巴黎革命政府得罪的國家同樣也不少。僅僅是“革命黨”三個字,就足以引起大家的強烈不滿。

  革命也是會傳染的,歐陸聯盟熱衷于推動法蘭西復辟,本質上就是為了遏制革命思想的傳播。

  巴蒂斯特打斷道:“別說了,現在不是輸出革命思想的時機。我們一旦開始輸出革命思想,估計巴黎城外的俄國人立即就會殺上門來,將我們送上斷頭臺!

  并非是我怕了,主要是現在君主封建體系的力量太過強大,短時間內我們還沒有他們碰撞的能力,沒必要做無畏的犧牲。”

  總理麥克爾警告道:“總統閣下說得不錯,現在確實不適合同敵人硬碰。

  眼下我們最重要的是解決難民問題和失業問題。尤其是難民問題,已經成為了危害國家安全的毒瘤。的(新八壹(м.X⑧①zW.cō)m

  很多地方政府已經撐不住了,如果我們不能盡快拿出措施來,他們就要將難民往巴黎引了。

  事實上,某些地方已經開始做了。我在巴黎轉了一圈,實際情況比我們之前預料的還要糟糕十倍。

  政府發放的救濟糧,根本就無法做到全面覆蓋。很多地方都已經亂套了,一個上午的功夫我就親眼目睹了三次搶劫。

  這還是巴黎,國內其他地區的治安只會更加糟糕。如果我們不能想辦法盡快恢復秩序,恐怕……”

  問題擺在眼前,誰都看得到。可惜怎么解決,大家都是一臉懵逼。真要是能夠輕松搞定,法蘭西也不會頻繁換政府了。

  遠方,一群衣衫襤褸的人出現在了地平線上。男女老幼皆有,看得出來這支酷似“乞丐”大軍的人群是逃難出來的。

  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氣喘吁吁的說道:“前面就是巴黎,到了地方我們就有面包吃了!”

  “真的么?不會又讓我們吃草根、樹皮吧!”

  少年稚嫩的面孔,釋放出了懷疑的目光,令中年男子非常尷尬。

“當然是真的,這里可是巴黎,我們的首都。全法蘭西最富裕的地方,絕對能夠找  到吃的!”

  事實上,中年男子心里也沒底。一路走來,他們受到了太多的打擊,都快要麻木了。

  沿途的居民都視他們為洪水猛獸,所謂的地方政府救濟,每天也就一塊黑面包,或者是一枚土豆。一餐都不夠,更不用說一天了。

  想要生存下去,他們不得以野菜充饑。可惜難民人數太多,野菜很快就被吃光了,最后只能以樹皮、草根充饑。

  不想坐以待斃的中年男子,毅然帶著全家人奔向了巴黎,這里已經成為了他們最后的希望。

  中年男子一家不是最早前往巴黎的,同樣也不會最后抵達巴黎的。自從反法同盟的主力撤出后,各地的難民就在向巴黎涌入。

  巴黎城外俄軍指揮部,正在眺望遠方葉夫根尼上將突然發出了一聲嘆息。

  “巴黎的難民越來越多了,也不知道法國政府能不能挺得住。”

  關心法國政府,并非他就親法了。事實上,葉夫根尼上將還是一名堅定的反法派。

  如果要問原因的話,那就是他的父親、兄長都在克里米亞會戰中見了上帝。國仇家恨混在了一起,就是葉夫根尼主動加入駐軍的原因。

  與其說在關心法國政府,不如說在關心法國政府要支付的賠款。別看第一年俄國能夠分到的只有區區幾百萬神盾,但是對沙皇政府來說,這同樣是一筆重要收入。

  俄軍駐扎在法蘭西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保證賠款正常履行。一旦法蘭西陷入混亂,葉夫根尼上將的任務就完不成了。

  “司令官閣下,你想得太多了。法國政府要是挺不住,就換一家上去好了。不管最終誰勝誰負,只要他們繼續履行債務就行了。

  有這閑工夫,還不如想辦法倒騰點兒特產回國,賺點兒零花錢。

  我覺得法國人的機械設備就不錯,找機會查封幾家工廠,把他們的設備弄回去,肯定能夠大賺一筆。

  到時候……”

  不等中年軍官把話說完,葉夫根尼上將就打斷道:“安德烈中將,你要是腦子進水了就去干吧!這種賠錢的買賣,就不要拉上我了。

  倒騰機械設備,虧你想得出來。你知不知道國內的工業標準都是奧標,法國人的機械弄回去你賣給誰?”

  工業標準是個硬傷。國內的工程師會不會操縱法國人的機械姑且不論,關鍵是產業鏈搭接不上。

  原材料規格、零配件更換、產品是否符合市場標準,這些問題都需要考慮進去。

  真要是將法蘭西的機械設備搬回家,那就要整個產業鏈一起搬。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搬遷、安裝、投產不僅需要時間,更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變更全國的工業產業鏈需要的資金,足以令沙皇政府破產一百次。

  無法做到產業鏈搬遷,僅僅一些工業設備,那就和廢鐵差不多。從巴黎拆機械回國賣廢鐵,不賠才有問題。

  當然,部分對產業鏈需求較低的低技術產業,還是可以這么干的,只不過這些行業通常都飽和了。

  資本家不可能因為搶來的設備更便宜,就更換自家工廠中的機械設備,這不符合他們的利益。的(新八壹(м.X⑧①zW.cō)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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