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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大通脹

  好消息不斷,與之伴隨的麻煩也不少。盟友多了路好走,盟友多了糾紛也多。

  本來大陸聯盟的內部矛盾就大,增加成員國之后,情況就更加嚴重了。

  要不是維也納政府居中調和,沒準發生在歐洲的大亂斗,還會在美洲上演。

  外交大臣列奧:“陛下,駐遠東使館傳來消息,日本政府派代表遞交了國書,請求停戰談判。”

  不得不承認這年頭的日本人,還真實是能屈能伸。沒有中立國敢跳出來調停,干脆就自己找上門。

  雖然這么一來,喪失了談判中的主動權;可是以現在的國際局勢,日本政府本來就沒有主動權,根本就無所謂丟失。

  真正需要額外付出的,無非是虛無縹緲的“面子”;以及對于弱者來說,毫無價值的“尊嚴”。

  大陸聯盟成員國雖多,可是有份量的卻沒有幾個,愿意替日本人說話的那就更是不存在。

  不管怎么說,日本人確實得罪了三個大boss,這個時候幫忙,誰知道會不會惹禍上身?

  留給日本政府的唯一選擇,就是在英國人完蛋前,找到一個新東家尋求庇護。

  縱觀全世界,除了神圣羅馬帝國有這份能力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政治不談感情,即便是同神羅之間存在矛盾,日本政府也只能硬著頭皮湊上來。

  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真的發生了,弗朗茨還是忍不住想笑。

  為了維護君主形象,弗朗茨強忍著笑意,故作嚴肅的說道:“想停戰就停戰,日本人當這是小孩子過家家。

  告訴日本人想要停戰,就必須要拿出誠意來,要不然就放下武器無條件投降。”

  “誠意”這個詞,大概是全世界最難理解的詞匯。究竟要怎么做,才算是有誠意,估摸著誰也回答不上來。

  不過,這正是弗朗茨想要看到的。只有模棱兩可的答復,才能不承擔責任,給自己留下足夠的回旋余地。

  要不然“指使日本人干掉遠東地區的俄軍”的消息,一旦傳了出去,讓弗朗茨大帝的臉往哪兒放?

  坑盟友沒有關系,盟友本來就是拿來坑的。可是明火執仗的坑盟友,那就超越底線了。

  作為規則的制定者,這種越線的事情,弗朗茨是不會干的。

  相比之下,讓日本人自行領會,那么無論發生了什么,都和弗朗茨沒有關系。

  主要還是要看俄羅斯帝國內戰的結局,萬一僥幸拆分了俄國,那就是日本人沒有拿出誠意,必須要嚴懲不貸。

  要是俄國人度過了危機,出于制衡俄國人的需要,那么留著日本這顆棋子也無妨。

  當然,前提條件是日本人干掉了遠東地區的俄軍,證明自己擁有牽制俄國人的實力。

  幸好弗朗茨的計劃,只有自己知道。要是日本政府知道了真相,恐怕會立即就會精神崩潰。

  更悲劇的是不管心態再怎么崩潰,都必須要按照既定劇本走。

  賭俄國人能不能撐過去,好歹還有一定的幾率;要是拒絕劇本上的內容,那就是百分百完蛋。

  首相錢德勒:“日本人只是一個小麻煩,一個窮兵黷武的農業國,不值得我們花太多的精力去關注。

  包括美洲盟友之間的利益糾紛,也不算什么大事,花點兒時間就能夠搞定。

  真正的麻煩是美國人和俄國人。盡管美國分裂過了一次,但是合眾國的體量還是太大了一些。

  誰也不知道他們這次從英國人手中撈了多少好處。一旦讓他們消化了所得,未來肯定是一個麻煩。

  聯盟國也必須要提高警惕,雖然在這次戰爭中傾向于我們,可說好的向合眾國開戰,拖到了現在仍然沒有真正動手。

  擺明了是想要借助聯盟的力量,擴張自家的勢力。要是不加以遏制,未來又是一個燙傷的山茶。

  俄國人就更不用說了,最近幾百年一直都是歐洲大陸的威脅,也就帝國崛起之后安分了幾年。

  沙皇政府對土地的貪婪又永無止境,不削弱他們的實力,恐怕未來的歐洲大陸太平不了。

  現在是最佳機會,一旦錯過了這次機會,未來他們和不甘心失敗的英法勾結起來,那就是天大的麻煩。”

  看得出來,錢德勒首相沒有將英國人放在眼里。世界大戰還沒有結束,不列顛就先從神羅的威脅榜單上往后挪了兩個位置。

  相對而言,針對合眾國還算簡單。反正現在是敵人,只要不接受他們臨陣倒戈,就可以拉著盟友正大光明的進行打壓。

  最麻煩的是處置俄國人。作為奧地利的傳統盟友,現在也是大陸聯盟中的重要一員,維也納政府是不可能直接對他們下手的。

  不僅不能下手,作為盟友的維也納政府,在明面上還必須要向俄國人提供幫助。

  就連斷絕戰略物資供應,都找了一個“優先供給前線俄軍”的借口,要不然還交代不過去。

  這已經是維也納政府能做的極限了。支持民族獨立運動,援助革命黨的事情,那是半點兒都不能沾。

  “美國人的問題,暫且擱置起來,等對英作戰結束后,再進行處理。

  俄國人的問題,我們不方便直接介入,讓柏林政府自己看著辦。”

  幸好神圣羅馬帝國還有一個堅定反俄的普魯士,要不然下黑手,弗朗茨都不知道該讓誰出頭。

  盡管這些小動作,瞞不過有心人;可是只要維也納政府堅決不承認,那就等于沒干。

  至于普魯士王國的反俄行為,那是歷史遺留問題,和中央政府沒有絲毫關系。

  維也納政府在準備善后事宜,倫敦政府同樣在思考后路。戰爭進行到現在這一步,不列顛實質上已經輸了。

  伴隨著盟友們不斷的倒戈,英倫三島的物資供應也變得越發困難了起來。

  現在不光要提防敵人的潛艇襲擊,還要擔心來自盟友們的刺背。

  一旦盟友換了陣營,那么不列顛在該國的全部資產,全部都要打水漂。

  某種意義上來說,不列顛在海外的巨額投資,也是各國敢跳槽的原因之一。

  沒收了英國人的這些資產,不光向大陸聯盟納了投名狀,就連需要付出的代價也彌補了不少回來,某些國家甚至還有賺。

  戰爭還沒有失敗,可戰敗的后遺癥,英國人卻先一步體會到了。

  大量的海外資產流失,英國資本界也遭受了重創,尤其是金融市場更是哀鴻片野,股市大盤直接腰斬了再腰斬。

  和之前被大陸聯盟沒收資產不一樣,當時大家還想著等戰爭結束后,可以連本帶利的撈回來。

  現在的情況非常明顯,稍微有點兒見識的人都知道,大英帝國已經喪失了贏得戰爭的可能。

  現在最樂觀的估計,也只是認為:不列顛能夠在付出一定代價之后,全身而退。

  股票炒的就是預期,現在未來的預期沒了,自然成了市場上最大的利空。

  相比普通投資者,消息靈通的財團反應更激烈,現在已經不顧一切的割肉。

  割肉還不算完,拿到現金之后,資本家們又想方設法的兌換黃金。即便是現在需要溢價,仍然擋不住大家對黃金的熱情。

  在金本位時代,英鎊兌換黃金需要溢價,從經濟學角度出發就是黃金漲價,或者說英鎊貶值了。

  作為貨幣儲備金,黃金本身的價值沒有發生變化,那就只能是英鎊貶值了。

  并且伴隨著“溢價”的不斷高漲,在無形之中,英鎊的“貶值”還在不斷持續。

  基于市場普遍判斷英鎊貶值的影響,仿佛在一夜之間,英鎊就從世界貨幣,淪為了人人嫌棄的垃圾幣。

  受此大環境影響,英倫三島的物價,再次踏上了高速公路,開始向上狂奔。

  莫說是期待反敗為勝,就連付出一定代價、全身而退,大家都不抱有希望。

  股災是其次,最令坎貝爾首相頭疼的還是由股災引發的金融危機。

  戰爭打的就是錢,大英帝國的財政收入并不算太高,至少在和神圣羅馬帝國相比的時候,兩者不在一個層面上。

  能夠調集足夠的資金用于戰爭,最關鍵的因素就是英國的金融體系發達,政府的融資能力強。

  可偏偏現在爆發了金融危機,倫敦金融市場遭到重創,短時間內再想要從市場上融資,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戰爭可是吞金獸,僅憑政府手中那一點兒家底,要是沒有后續資金補充,可支撐不了多久。

  本來局勢就危險,現在物資供應、政府的錢袋子,又一起出了問題,坎貝爾心里想不慌都難。

  只是慌也沒有用,現在不列顛的最大問題在于“信心”。民眾、利益集團、甚至政府官員,都對能否贏得這場戰爭持懷疑態度。

  除非英軍能在戰場上取得重大勝利,刺激了大家的神經,要不然想要扭轉大家的觀念,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財政大臣阿斯奎斯:“最近一段時間,國內的通脹非常厲害,底層民眾苦不堪言,市場正在對英鎊喪失信心。

  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兌換黃金,我們的儲備金已經下降到了五十年來的最低點,不得不暫時中止自由兌換。

  不過這是治標不治本,只能暫時遏制黃金流出,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想要避免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英鎊和黃金脫鉤,實施信用本位制度。

  辦法都是被逼出來的,如果不是爆發擠兌浪潮,阿斯奎斯說什么也不會搞“信用本位制度”。

  不是不知道“信用本位制度”的好處,主要是這其中蘊含的風險太大。一不留神,英鎊的幣值就徹底涼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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