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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怒發沖冠,心有坦蕩

  顧青辭終于知道秦可卿是誰了,他剛開始還以為是公主的侍女或者護衛什么的,只是對她的氣質很疑惑,在回縣衙的路上才知道,秦可卿的身份簡直就是武林版的公主,還是一個武功高絕的公主。

  只是還沒來得及多加詢問,顏伯就來了,帶來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北漠真的來打草谷了,直接一口氣給他來了個屠村,還是幾個村。

  “大人,很奇怪的是北漠居然屯兵上萬……”

  “啪”

  顧青辭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震,用力一扔,杯子瞬間被砸在地上,四分五裂,他怒吼道:“不用管那么多,召集所有縣兵,我要血債血償!”

  顏伯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做事卻絲毫不拖泥帶水,一拱手就跑了出去,腳步輕快,完全不像是那個遲暮之年的老人。

  顧青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個手印落在上面,桌子順勢倒塌,他怒氣沖沖的站了起來,取了一柄劍就準備出門,望向秦可卿,說道:“秦姑娘,您請自便!”

  秦可卿很疑惑,有些不能理解的看著顧青辭離去的背影,她不知道顧青辭為什么如此動怒,在她心里,一切事物,除了劍之外,都不重要,不過,她還是跟了上去。

  點兵很快,因為顧青辭早就已經做了準備,所以幾千個縣兵,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全部召集起來了,在縣衙的操練場上,迎著風雪,所有人都披甲而立,整裝待發。

  他們基本都是普通人,最多也就是有一些人練過點莊稼把式,但現在,沒有人露怯,因為他們都是長嶺縣土生土長的人,在召集來之前,也已經都收到風聲了,北漠人來打草谷。

  作為邊境百姓,沒有人不痛恨北漠人年年打草谷的慘無人道,只是,以前他們都只能眼睜睜看著,甚至這里面還有不少人被北漠害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只是朝廷一直以來對這種事情都不關心,他們都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現在不同了,他們知道這個新來的縣尊要為他們出頭,他們這些人中,本來有很多都是被顧青辭強迫征調的,但此刻,他們對顧青辭的怨念都煙消云散了,只因為,這個縣尊,是真為百姓立命的官。

  顧青辭心情很沉重,不管前世今生,他都是個年輕人,雖然經歷過很多滄桑,但心底那一抹骨氣從來未成磨滅,他是一個憤青,前世沒機會,這一世,他不愿意錯過浮生。

  他心里的底線,在其位,謀其政!

  風雪瀟瀟,無邊無際,漫天遍野就像柳絮紛飛讓人看不清,顧青辭一襲白衣,淹沒在漫天風雪里,卻顯得那么刺眼,前面的馬世聯看著這個同窗,深深地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馬世聯是個聰明人,他也是最怕死的人,但是,他比所有人都了解顧青辭,即便這段時間,他發現這個同窗讓他有些陌生,但他卻可以肯定的是,顧青辭的心,永遠都是熱的,不是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

  他很清楚,理智的做法應該是立馬上報朝廷,等朝廷做出決定,即便是要開戰,也不會輪到他們去送死,可,面對顧青辭,他開不了口,他不知道如何勸顧青辭,甚至于,他發現他自己都在潛移默化中被顧青辭影響了,他也想要熱血一把。

  幾千雙眼睛都緊緊的盯著顧青辭,他們終于體會到了顧青辭一直在軍營里宣傳的信仰為何物,這就是信仰,為百姓立命,就是他們應該有的信仰。

  顧青辭一步一步的踏在雪地上,慢慢地走上點將臺,他的身材并不威猛,恰恰相反,一個文弱書生的基本配置,但此刻,他在所有士卒的眼中,卻無比高大。

  顧青辭深吸了一口氣,運起內力,說道:“各位同袍,今日點兵,只為復仇,北漠人視我等為草芥,屠了我長嶺縣數百口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只說一句——報仇!”

  顧青辭的聲音不大,卻能夠傳遍整個校場,那一聲“報仇”,點燃了長嶺縣縣兵們的怒火,他們都是長嶺縣的人,他們都有自己的親人,這次被屠殺的人,也不乏有他們的親人,而且,誰也不能保證,北漠人只會來一次,誰知道下一次又會有誰的親人喪命,所以,他們的信仰,此刻很堅定,他們的肩膀上,有了很大的責任!

  “報仇!”

  “報仇!”

  數千人的憤怒,是很恐怖的,就連站在不遠處的秦可卿都感覺到了震驚,她無法理解這些這么弱的人,為什么聚集在一起,能夠讓她都產生一絲淡淡的畏懼。

  她不懂,顧青辭卻懂,這就是人心!

  “我顧青辭,為長嶺縣縣令,我治下百姓被殺,我自當身先士卒,橫刀立馬,為我百姓討回公道,我要他們血債血償,縱然萬劫不復,我也在所不惜!”

  一身甲胃,持刀現在點將臺上的龐世龍突然感覺到一陣燥熱,對馬世聯說道:“馬縣丞,咱們顧大人,是好官,我本來一直都不喜歡他,到現在,我龐世龍,服氣了!”

  龐世龍當過兵,也當過百姓,更當過官,他知道,敢為百姓而至自己為陷境的官,天下少有,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君子,而不是一味圣賢書在手,便是君子。

  馬世聯詫異的看了龐世龍一眼,微微道:“我也很佩服縣尊大人!”

  龐世龍哈哈一笑,抽刀出鞘,大吼道:“誓死追隨大人!”

  顧青辭沒有啰嗦太久,帶頭策馬沖向旗嶺驛,一時間,數千人奔襲,震驚了整個長嶺縣縣城,無數百姓都出來送軍隊出城,可謂萬人空巷,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時候,他們心中,對這個縣尊,有了更確切的認知。

  長嶺縣城哄鬧異常,自然驚擾了正在休息的公主唐韻,她有些不悅的從床上起來,喊道:“來人!”

  一個兵卒走了進來,行禮道:“參見公主!”

  “外面所為何事?”唐韻問道。

  那兵卒拱手道:“啟稟公主,長嶺縣縣令受到北漠人屠村的消息,親自帶兵去報仇了,城里的百姓正在夾道歡送!”

  “什么?”唐韻身心一震,一時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堵在胸口,非常難受,震驚道:“他,居然真的去了……”

  這時候,門外有一個人影顯現了出來,正是大修行者寧清,他手里提著一把樸刀,正泛著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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