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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都是為了生活

  夕陽下的小漁村寧靜而美麗,和煦的海風吹動椰樹沙沙作響,建筑大多都是吊腳樓形式,屋檐高高翹起,孩童嬉戲雞鳴狗吠……

  然而那只是理想中的美好一面,真實情況是,房屋破舊搖搖欲墜,空氣中無處不在充斥著腥臭味,破爛的船只漁網,晾曬的魚干,甚至到處都能看到家禽留下的糞便……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小漁村中除卻少部分采珠女外,幾乎都以打魚為生,在海上討生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或許那一天經歷風雨,此生也就這么去了。

  走在漁村的路上,目睹這一切,劉秀知道,其實這才是世間絕大多數人的真實生活,唯一區別只是生活方式不一樣而已。

  “敢問公子如何稱呼?因何流落到此?”那能和劉秀正常交流的老人在邊上引路,暗中打量劉秀一番忍不住開口問。

  老實說,面對劉秀,老人包括周圍的人,初期的好奇和警惕之后,他們都有些自卑和怯懦,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劉秀的穿著打扮就不是他們能比的,盡管看似普通,但那面料就連城鎮中都很少有人穿戴得起,劉秀的言談舉止一看就是讀過書的,這就更讓他們自卑了,漁村內所以人加起來認識的字估計還不到一籮筐,尤其是劉秀生得那么好看,絲毫不像吃苦的人,一看就來頭不小啊,至少對于他們來說。

  敏銳的感受到他們的情緒變化,劉秀并未因此有什么變化,平靜的笑道:“晚輩劉秀,因一時好奇,沿著怒濤江順流而下,歷經幾個月,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這里”

  “怒濤江?”老人一愣,顯然不明所以。

  指了指遠處,劉秀說:“就是遠處那條匯入大海的大江”

  老人恍然,接著說:“原來劉公子是從那條河源頭到來啊,幾個月時間,那所謂的劍南道一定好遠好遠”

  “是啊,真的好遠,至少得幾萬里吧”

  老人怔住了,腦海中實在是想象不出幾萬里是什么概念,他一生走的路恐怕都沒有那么遠。

  邊上的人看著老人和劉秀交流,一個個都羨慕不以,然而他們卻聽不懂,好奇的同時又著急不以,想開口問老人說了什么卻不敢打擾。

  小漁村不大,也就二三十戶人家而已,這里地處偏僻,村民們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鎮上,而且次數都數得過來,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一路走一路閑聊,不久后一行人來到了村中最好的一處建筑,老人介紹說這是他的家,他的地位在村里是村長,他是村里最有見識的人。

  老人家庭倒是挺美滿的,有三個兒子,都已經成家,如今膝下七八個孫子,不過老人說他二兒子和兒媳幾年前出海后就再沒回來了,他們的孩子如今由老大和老三幫著撫養。

  來到老人的家,因為劉秀這個外鄉人的緣故,其他人并未離去,不但如此,聞訊而來的村民們更多了,一個個伸長脖子好奇的看著他,盡管他們聽不懂劉秀和老人在說什么,卻也一個個聽得津津有味。

  來到家,老人先是吩咐兒子兒媳去準備吃的招待劉秀,又親自去泡了一壺茶,茶葉很粗劣,盡管如此,劉秀也發現恐怕老人平常根本就舍不得喝。

  周圍圍了一大圈人,老人見劉秀并未露出不滿的神色,也就不去管他們了,給劉秀倒了一杯粗劣的茶水,他小心翼翼道:“劉公子,實不相瞞,雖然我年輕的時候在大城市呆過一段時間,但也只是下苦力而已,大城市生活不易,最終只能呢灰溜溜的回來,你應該走了很多地方吧,能給我們說說外面的世界嗎?”

  “這有何不可,反正閑來無事,我就大概說一下吧”劉秀笑道,稍微沉吟,想了想說:“其實啊,外面的世界也沒有那么美好,絕大多數人都和你們一樣,過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艱苦生活,不同的是生活方式不一樣而已,有人種地,有人采藥,有人當學徒低聲下氣,總之,生活都很艱辛……”

  劉秀說這些其他地方普通人的生活,老人也聽得津津有味,不時和邊上的人用本地方言交流一番,其他人則是露出了一副‘不過如此’的表情。

  說了一些普通人的生活,劉秀有給他們說了點自己見到的不同風景以及建筑之類的,經過老人的翻譯后,人們一臉驚嘆,像是在說原來還有那么神奇的地方呢。

  無邊無際的森林是什么樣子?一個莊園就比他們村子大了幾百倍是什么概念?數百萬人的城池又是怎么樣的一番模樣?

  林林總總,對于這些村民來說,簡直就跟聽神話故事沒什么區別。

  當劉秀又說道武者的時候,一個個更是目瞪口呆了,一躍數十上百米,隔空殺人,揮手粉碎山石,更有那凌空虛渡飛天遁地……

  聽到這些,村民們實在是想不出那是一副什么樣的概念,那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

  有人茫然,覺得那根本不現實,有人激動,恨不得自己化身成那樣的人,更有人臉紅脖子粗,似乎想要不顧一切去見識一番。

  老人聽著,不時插嘴詳細詢問,和身邊的人嘀嘀咕咕交流,在他人的慫恿下,欲言又止一番,還是忍不住緊張的看著劉秀問:“那劉公子,你是武者嗎?那些本事你會嗎?”

  村民們不說話了,一個個緊張而期待的看著劉秀。

  聽到這個問題,劉秀有些遲疑了,和他們說說外面的世界無所謂,而且劉秀也只是淺嘗輒止而已,就當給他們增長見識了,但若說得更多,勢必會打破這里的寧靜,畢竟萬一有年輕人忍不住做出出去闖蕩一番的傻事兒的話,那樣只會害了他們。

  本來吧,承認自己有些許本事對劉秀來說沒什么,可萬一勾起了一些年輕人的野心那就是他的罪過了,恐怕會害人害己。

  想了想,劉秀搖搖頭笑道:“我卻是不會那些呢”

  “那劉公子你怎么能安然來到這里呢”老人趕緊問,明顯有些不信。

  指了指自己身邊的背簍,劉秀說:“我是一個醫者,醫術還不錯,有些許自保手段,所以才能來到這里”

  盡管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但老人還是不得不接受了劉秀這個說法,他和村民們稍微交流,村民們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倒不是對劉秀失望,而是失望無緣見識一番傳說中武者的本事而已。

  是的,武者的存在對他們來說是傳說,還是劉秀說了他們才知道有那樣一群可怕的存在,要知道當初青柳鎮那個擁有幾十萬人口的鎮子都沒出過一個武者呢,這些村民沒聽說過武者也正常。

  為了轉移村民們的注意力,劉秀主動開口問:“對了,白天的時候,我曾在天空中看到了一副驚人的畫面,你們也看到了嗎?”

  “劉公子說那個啊,我們自然是看到了,你來的時候我們正因此而祭海呢,那是什么我們并不知道,祖祖輩輩流傳,說那是海神居住的地方,每隔幾年總會看到那么一兩次,也有人曾出海去尋找過,但都一去不回了”老人解釋道,說完卻是一臉唏噓,顯然曾經這個漁船也有人傻乎乎的去找過。

  從這里得不到答案,劉秀也不糾結,恰好這個時候老人的家人做好了飯菜,老人邀請劉秀入席,這才結束了這次交流‘聚會’。

  很明顯,為了招待劉秀,老人的家人把好東西都拿出來了,各種海鮮稱得上是豐盛,還有米飯和一壺劣酒。

  吃飯的時候老人顯然有些心事重重,都沒說太多話。

  結束用餐,老人親自給劉秀安排了家里最好的房間,叮囑劉秀好好休息匆匆忙忙的離去。

  躺在老人家二樓的床上,推開窗戶就能看到海上生明月的畫面,吹著海風,聽著海浪濤濤的聲音,倒也是一番別樣的體驗。

  念力稍微輻射出去,劉秀看到了匆匆離去的老人,此時他正和一些村民呆在一起商量著什么,人們時而激動時而糾結事兒忐忑。

  奈何他們交流說的是本地方言,劉秀也聽不懂,他們也并非生出了什么歹意,稍微觀察只能作罷。

  “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改變命運,擺脫那永遠看不到盡頭的苦難日子,誰愿意抓住這個機會?”老人目視周圍的人開口道,期盼而忐忑。

  “可是,真的可以嗎?”

  “是啊,那個人來歷不明,我們連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能夠放心?”

  “你們沒聽村長說嗎,這只是一次機會,誰能抓住就能改變命運,這需要去堵,付出一切的去堵,或許命運會變得更好,也有可能會變得更壞,就看有沒有那個魄力去堵了”

  “機會就在眼前,能不能抓住,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短暫的商量后,或許是改變命運的機會誘惑太大,一群人達成了共識,決定去賭一把,抓住這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然而想要抓住這次機會,卻是需要有人付出,付出的算不上代價,反而有一半機會因禍得福。

  最終,村里最漂亮的一個少女在商量后被推選了出來,她十六歲,是村里最漂亮的,身材也是最好的,更是采集珍珠最好的能手。

  她被給予了厚望,肩負著改變自己乃至整個村子命運的希望,她不是被迫的,而是自愿的,期待而忐忑。

  老村長對她認真囑咐道:“剛才那些嬸嬸嫂嫂教你的你都記住了吧?伺候男人你是第一次,但一定要做到最好,能不能改變命運就看你的了”

  “嗯”少女臉紅紅的低頭道,心跳如雷。

  接著老村長又說:“若是能成的話,你就隨他去吧,記住一定要千依百順不能惹他生氣,更不要提我們,我觀此人心地善良,他若是接受你,一定會想到我們的,總之,一切以他的意志為主”

  “我都記得了”少女點頭認真道。

  “呵呵,好了,去吧,若是能成的話,你以后可有福了,連帶著整個村子或許都能改變命運,若是不成,也不會有什么損失”安排完了,老村長惆悵道。

  然后,好好打扮了一番的少女離去了,去向了劉秀休息的地方,這是一次改變自己命運,改變整個村子命運的機會,沒有強迫,她是自愿的。

  盡管村里的人不知道劉秀的身份來歷,但從他的言談舉止就可分辨出和他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或許對方動動嘴就能改變他們整個村子的命運,誰知道呢,哪怕最壞的結果,實際上他們也沒有什么損失不是。

  看著少女去了,老村長又安排道:“接下來大家準備一下,明天要去鎮上,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一早出發”

  能不能改變命運只有天知道,但生活總是要繼續的不是嗎。

  那個少女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了劉秀的門口,稍作遲疑后,她伸手準備輕輕推開劉秀的門溜進去,然后溜進他的被窩。

  可是,一推之下卻是沒有能夠推開,她使勁兒,還是推不開,最后臉都紅了,額頭冒汗也沒有能把那小小的門給推開。

  難不成門被從里面關上了?這可怎么辦?

  想了想,少女離開門口去了外面,找來了梯子,她準備爬窗,然而窗戶也關上了,推不開,無論怎么都推不開……

  沒轍了,最后少女干脆一咬牙再度來到門口拍門,也不管劉秀能不能聽懂,開口道:“劉公子,我來給你送宵夜了”

  悄悄的不行,那就明著來吧,實在不行來硬的,對方柔柔弱弱,自己有一把子力氣!

  然而話音落下,屋內并沒有回答,反而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最終,少女無功而返,門和窗都打不開,叫也叫不醒,這就沒辦法了……

  得到這樣的結果,少女乃至那些緊張等待的人都心情復雜,有失落有無奈也有慶幸,總之就是不得不面對現實。

  沒那個命啊。

  房間內,劉秀一臉無語,盡管他不知道村民們商量了什么,但那個少女的到來他卻是懂了,無外乎是送女唄,那女孩也估計是自愿的。

  這種事情吧,很常見,不說這個世界,哪怕老家地球那邊七八十年代都是這樣,若能抓住一絲改變命運的機會,莫說送女了,把自家媳婦送出去都有無數人趨之若鶩!

  “哎,都是為了生活”

  對此,劉秀也不好說什么,只得裝作不知道。

  一夜就這么平靜的過去,什么都沒有發生,第二天一早劉秀就醒了,依舊在村長家吃飯,大家都沒提昨夜的事情,好像那件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但劉秀還是從老村長表情中看出了一絲遺憾。

  說好了今天要去鎮上的,吃完飯稍作休息就出發了。

  老村長沒有跟去,只有一二十個年輕人送劉秀去鎮上,他們帶著一些海產品和之前積累的珍珠前去交易。

  對于這個村子的人來說,劉秀只是一個過客,他始終都會走,生活還是要繼續,一直一直那樣下去,或許未來某一天還會出現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離開村子很遠,劉秀感覺到似乎有一雙目光在注視著自己,轉身一看,卻是昨夜那個少女帶著一絲遺憾轉身,沒有恨也沒有怨。

  目睹劉秀等人遠去后,老村長輕輕一嘆,慢悠悠轉身,然而這個時候他的一個兒媳婦慌慌張張的過來了,神情緊張,手里撰著幾個沉甸甸的金幣。

  見此,老村長知道是劉秀留下的,搖搖頭嘆息道:“命該如此,這是一筆巨款,整個村子加起來幾年都得不到的巨款,收好吧,下次去鎮上的時候換成物資分發給村民,好人吶,可惜,距離我們太遙遠了……”

  “太多只會害了你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希望能稍微改善一下你們的生活吧”走在前往城鎮的路上劉秀自語道。

  因為語言不通的緣故,一路上他和其他村民都沒有什么交流,悶頭趕路。

  村子距離城鎮足有三十多公里,他們從早上一直走到中午才趕到,然后村民們就和劉秀分開了,畢竟語言不通,也沒什么好交代的。

  這是一個只有幾萬人的小城鎮,商業什么的并不發達,人們的日子過得都很清苦,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里該有的都有。

  與村民們分開后,劉秀并未第一時間離去忙自己的事情,反而是暗中留意了一下,他們正常交易,顯然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做了,沒發生什么意外,把帶來的東西處理后就買了一些生活用品急著回去了。

  目視村民們回去,劉秀知道,小漁村的遭遇也只是他人生中的一段記憶罷了,或許未來還會去往那里,只是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

  來到鎮上一家最好的酒樓,一邊吃一邊向小二打聽情況。

  開酒樓的嘛,迎來送往,無論是掌柜還是小二都會說通用語,然而一番交流下來,他們也說不清楚這里到底是什么地界,更不知道距離劍南道有多遠。

  見沒能幫到劉秀,小二給他出了個主意,去更大的城市打聽,劉秀能怎么辦,也只能這樣了。

  沒有恰好要去大城市的商隊,劉秀只能獨自上路,好在路線他都問清楚了,一直往北走,幾十里外就有一座幾十萬人的城市,天黑之前應該能趕到。

  劉秀藝高人膽大,獨自走在荒野,沿途欣賞熱帶雨林風光,一路往所謂的大城市而去。

  老實說,這個世界獨自一個人行走在荒野,若沒點本事的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幾十里路,劉秀遇到了很多具有危險性的動物,毒蟲毒蛇就不說了,鱷魚他都遇到了幾條……

  夕陽西下的時候,劉秀總算是來到了名叫金沙的城市。

  雖然名叫金沙,但這個城市周圍并不產黃金,周圍多是不利于植物生長的沙地,因此這個城市才取名金沙,只是一個美好的寓意而已。

  這個城市是有城墻的,不是為了防人,而是為了防兇猛的野獸。

  很順利的進城,劉秀沒有遭到任何刁難。

  酒樓永遠都是打聽消息的最好去處,正好天色黑了下來,劉秀也需要在這里留宿一晚。

  羅家酒樓,是金沙城內最好的酒樓,以姓為名,可以想到這家酒樓的主人在金山村還是很有一些分量的。

  在這里,劉秀總算是打聽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此時所處的地界名為南海道,其面積比劍南道更大,主導這片大地的也是有幾個勢力,但劉秀無心去關注那些,沒仔細打聽。

  此地距離劍南道還隔了一個青山道,路途遙遠,若全部都走陸路的話,其距離不下于十萬里!

  得到這些信息,劉秀讓小二忙自己的去,心中則是在盤算自己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回到劍南道的青柳鎮。

  “這位兄弟,你也準備去劍南道?”就在此時,一個錦衣持劍少年來到劉秀邊上興致勃勃的問,明顯是聽到了之前他和小二的對話。

  看著這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劉秀點頭笑道:“是啊,兄臺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偶然聽你打聽劍南道,故此前來一問,是這么回事兒,我和其他幾個人也準備去劍南道,只是路途太過遙遠,需要結伴而行,既然你也準備去那里,不如一起?途中也好有個照應”青年一臉期待的看著劉秀說。

  “額……也行”劉秀愕然片刻點頭道,反正路上怪無聊的,有人結伴同行當然好。

  見此,青年明顯很開心,自我介紹道:“我叫羅兵,這家酒樓我家開的,兄弟如何稱呼?”

  “原來是羅兄,失敬失敬,我叫劉秀”劉秀啞然道,沒想到居然遇到這家酒樓的小老板了。

  羅兵一副自來熟道:“劉兄弟,走走走,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這頓我請了,跟我來,我帶你去見見其他人,都是要去劍南道的同伴,帶你去認識認識”說道這里,他壓低聲音問:“劉兄弟,你也是聽說了祖龍出現在劍南道才去那里碰碰運氣的吧?”

  “額,算是吧”劉秀眨眼道。

  羅兵做了一個了然的表情,一路帶著劉秀去了一個安靜的院子,這里已經有五六個和羅兵年紀相仿的人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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