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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你們倆是在約會嗎?

  月光如水,夜色靜謐。

  樹下,墨上筠靜靜地坐著,連坐姿都沒有變化,慵懶閑散,手里的筆停停頓頓。

  她偶爾會看上閻天邢幾眼。

  一眼掃過去,速度快得很,可偶爾會被閻天邢抓包,她也坦然的很,自然而然地將視線收回來。

  閻天邢專心地給她烤野兔,時不時添上一點柴火,再給炭火中的地瓜翻個面。

  “明天有計劃嗎?”

  莫約半個小時后,閻天邢再將烤兔翻面,忽的朝墨上筠問。

  墨上筠筆尖一頓,想了下,繼而頭也不抬地道:“往南,十公里。”

  “季若楠明早走。”閻天邢抬眼看著她。

  “我知道。”

  墨上筠淡聲道。

  “女兵少了個稽查員。”閻天邢不緊不慢道。

  “不做。”墨上筠冷靜回絕,語調果斷。

  閑得慌才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閻天邢輕笑,“推薦一個。”

  微微一頓,墨上筠抬起眼瞼,盯著他,問:“有備選的嗎?”

  “女兵前五。”

  稍作沉思,墨上筠給出了答案,“郁一潼。”

  “什么理由?”

  “第一不熟。”

  第一不熟,所以只能選第二郁一潼。

  理由干脆直爽。

  閻天邢沒有肯定,也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她的解釋與選擇。

  至于他最終會選怎么樣的人,就只有等結果出來了。

  “哨子,你拿的?”

  閻天邢拿起一根木柴,往中間的紅薯上撥一些燃燒正旺的木炭。

  “嗯。”墨上筠點了下頭。

  閻天邢抬眼,盯著她,“怎么沒進來?”

  掀了掀眼瞼,墨上筠聳肩,“懶得當電燈泡。”

  閻天邢微微一怔。

  繼而,不經意地皺了下眉。

  停頓片刻,他看著墨上筠閑散淡定地神情,本想說點什么,可轉念一想,又將思緒壓了下去。

  過去的事拎出來說,本就沒有什么意思。

  再者,沒那個必要。

  篝火上的野兔和紅薯愈接近十分熟,香味也愈發的濃郁,空氣中彌漫著勾人食欲的味道。

  墨上筠也適時地收起了筆記本,等待著閻天邢最后給野兔加工。

  這時——

  “誰在哪兒?”

  一道故作嚴肅地女聲,打斷了這方土地的寧靜。

  閻天邢輕輕皺了下眉。

  聽著耳熟,墨上筠抬眼看去。

  只見在閻天邢的后方,有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從草叢里鉆了出來。

  一探頭,就跟墨上筠視線交匯,看清人,她眼底的那抹防備立即隱去,隨即坦然地走了過來。

  走來的人,是梁之瓊。

  她最初只見到墨上筠,閻天邢的背影看著有些眼熟,但畢竟不熟悉,只以為是墨上筠的朋友,可一走近,不經意間掃了閻天邢一眼后,差點兒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閻教官!”

  梁之瓊立即站定,頗為正經地喊了人一聲。

  閻天邢抬起眼瞼,凌厲地眼神從她身上一掃,梁之瓊頓時汗毛倒豎,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在心里,梁之瓊結結實實地罵了一個字——

  墨上筠怎么會跟閻天邢在一起?

  視線從篝火上的野兔上掃過,梁之瓊有些移不開眼。

  她是循著香味過來的。

  誰知道,閻天邢這個總教官就在這里。

  季若楠和牧程也就罷了,偏偏是這個人……

  澎于秋再三叮囑不能招惹的人。

  澎于秋的直系上司。

  梁之瓊暗自咬牙。

  “什么名字?”

  懶懶收回視線,閻天邢撥弄著篝火里的火炭。

  “梁之瓊!”梁之瓊一字一頓道。

  “在這做什么?”

  “報告,”梁之瓊盯著那只香噴噴的烤兔,“路過!”

  墨上筠手指把玩著簽字筆,搶在閻天邢前面,朝梁之瓊挑眉,“想吃?”

  “想。”

  一個字脫口而出。

  等梁之瓊反應過來,欲要抑制住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冷不丁有些囧。

  “去揀點柴來。”墨上筠吩咐道。

  “……哦。”

  梁之瓊不情不愿地應聲。

  雖說不愿聽人使喚,可看在野兔的份上,她也只能將就一下了。

  實在是食堂早中晚三餐都是蛇肉、蛇湯,連早上的肉包子都是包著蛇肉餡的,她一靠近食堂就惡心想吐,咬牙吃了幾口,全給吐了,現在餓得不行。

  自然不能放過這頓野兔夜宵。

  她迅速看了兩人一眼,然后就自覺地走遠,去撿柴了。

  閻天邢饒有興致地看了看墨上筠。

  剛來時,還聽季若楠說梁之瓊對墨上筠針鋒相對,這才幾天,兩人就化干戈為玉帛,素來誰也不服的梁之瓊,倒是聽起墨上筠的話來。

  “喏。”

  墨上筠將手中的筆記本一丟,直接扔向了閻天邢。

  筆記本從篝火上飛過,掀起輕微的寒風,火焰一陣亂動,閻天邢伸出手,穩穩將筆記本接到手里。

  “季教官明天走,那幾條意見,就當送別禮物吧。”

  身形往后一倒,墨上筠懶洋洋地靠在樹上,不緊不慢地朝閻天邢說道。

  閻天邢微微挑眉,將手中的筆記本翻開。

  承接著上次結尾的地方,對幾個教官做了新的總結,包括考核中的表現和平時的表現,對一些意外事件的處理,全部進行針對性的分析,之后還做了點改進意見。

  此外,還有每個人的真人畫像,畫的有八分像。

  總結完后,還有對一些突出學員的意見,好的壞的,她一旦關注了,就能分析得頭頭是道,重點分析一些成績好、人品差;成績不好、卻有可取之處的學員。

  其中,有些人是牧程、澎于秋、季若楠關注過的,但也有些是他們漏掉的。

  墨上筠這幾日的考核,不像是真正意義上的考核,對考核應付了事,做的總結,像是一個混入學員中的臥底,但對她來說也就是閑得發慌才研究,并未花多少心思。

  真像是個來度假的。

  翻到最后,閻天邢動作一僵,視線頓住了。

  所有的文字總結后,墨上筠在最后來了一幅素描畫。

  應該是她剛剛畫下的,以她的角度,看到了篝火、野兔、對面坐的他、以及身后的空地、樹木、月亮……簡單的線條勾勒,連景色都透露出一股漫不經心的味道,可,逼真的很。

  “可以考慮改行了。”

  回過神來,閻天邢看著墨上筠,眼底隱含笑意。

  手指摩挲著著下巴,墨上筠視線落到打開的筆記本上,挑眉問:“買嗎?”

  “什么價格?”閻天邢從善如流地問。

  墨上筠想了下,道:“兩件事。”

  “說說。”

  “一,季若楠知道我多少事?”墨上筠慢悠悠地問著,簽字筆在她手里旋轉著。

  “不多。”頓了頓,閻天邢又道,“除了四月集訓的事,其余的,不比安辰多。”

  墨上筠微微擰眉。

  那確實是不知道多少。

  包括她跟閻天邢的事,也是一無所知。

  她雖相信季若楠打探不到多少消息,也不在意她知道那些皮毛消息,可是有人想挖她消息這一事,還是讓她挺不爽的。

  頓了頓,才繼續道:“二,我的消息,禁止跟她透露。”

  “我沒跟她透露過。”閻天邢沉聲道。

  眸光微閃,墨上筠摸了下鼻子,“以前不代表以后。”

  抬眼看她,閻天邢稍作停頓,繼而點頭,“好。”

  這就算是應了。

  墨上筠瞇起眼,爽快道:“筆記本送你了。”

  不僅連那張圖給送了,各種詳細的總結,也大大方方地送了出去。

  夠豪邁的。

  閻天邢勾唇輕笑,順其自然地將筆記本收下了。

  “有鹽嗎?”

  墨上筠視線落到野兔上。

  “嗯。”閻天邢點頭。

  拿出隨身攜帶的一小包鹽。

  有他這個精益求精的人在,墨上筠這種敷衍了事的,就只能在一旁觀看了。

  看著他拿著軍刀在野兔上來幾刀,然后抹上一層鹽,再經過最后的火烤。

  這時,梁之瓊抱著一堆的柴火,慢騰騰地走過來。

  墨上筠聽到動靜,抬眼看去,見她將柴火都抱在懷里,多數干枯的樹枝遮擋了她的視野,導致她走起路來小心翼翼的。

  墨上筠不由得皺眉。

  這人,是傻的嗎?

  不多時,梁之瓊走了過來,極其粗暴地將柴火丟到地上,然后松了口氣,抬手用衣袖抹了把額角的汗水,朝墨上筠挑眉問道,“夠了嗎?”

  閻天邢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了視線。

  還好不是他的兵。

  “多了。”墨上筠淡定道。

  梁之瓊:“……”

  媽的,不早說?!

  不過,滿腔怒火,在見到閻天邢撥出來的地瓜后,立即消散無蹤。

  有吃的,一切好說。

  她踢了塊石頭過來,在靠近墨上筠的地方坐下,等著地瓜都被撥出來后,腦子忽的一抽,朝兩人問道:“你們倆是在約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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