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墨上筠猶豫著要不要將牛肉串塞到梁之瓊嘴里的時候——
“墨墨,我來了!”
身后,傳來燕歸興奮的聲音。
循聲看去,只見燕歸帶著他一干兄弟——大致六七人,嘩啦啦地就涌了過來。
“喏。”
墨上筠第一時間將手中的牛肉串遞了出去。
“給我的?”
燕歸驚訝地將牛肉串接了過去。
“嗯。”
墨上筠面不改色地應聲。
燕歸受寵若驚。
一旁,梁之瓊頗為鄙夷地看了燕歸一眼。
好家伙。
平時挺機靈一人,怎么一到墨上筠這里,就是一傻子呢。
燕歸敏銳地察覺到了梁之瓊的視線,可一看是這暴躁的瘋丫頭,燕歸就識趣地沒有跟她計較,心想賣他家墨墨一個面子,然后就指揮其他帶來的學員去幫忙或是自己去拿吃的。
緊隨著,同墨上筠左邊坐著的B組女學員說了幾句,那女學員立即給他騰出一個空位置。
“你們剛聊什么呢?”
咬了口冷掉的牛肉串,燕歸隨口朝她們問了一句。
“喏。”梁之瓊朝某個方向看了眼,稍稍朝墨上筠靠近,卻看著燕歸的方向,壓低聲音道,“討論某些人,會不會公私分明。”
燕歸朝她先前看的方向掃了眼。
注意到是秦蓮秦雪一行人后,稍稍頓了頓。
梁之瓊盯著燕歸的神情變化。
之所以跟燕歸重復一遍,還真不是閑得慌,而是因為……燕歸跟秦蓮,一直都表現得很熟。
“公私不分,應該不至于。”燕歸思忖了下,隨后神秘兮兮地看著兩人,呲牙一笑,“不過,也沒準,一時心軟呢?”
人心這種問題,分析是沒有用的。
一般情況下,秦雪和婁蘭甜是不可能背叛B組的,她們能拎得清,有著最起碼的責任感,知道背叛戰友的分量有多重。
但,也說不準。
萬一一時心軟呢?
尤其是秦蓮,算得上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為了親姐姐放棄一點積分,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
不過,也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了。
現在就對秦雪她們好一點兒,也不能得出什么結論。
想至此,燕歸尤為積極地朝墨上筠邀功,“墨墨,我說的沒錯吧?”
“嗯。”
微微擰眉,喝了口涼茶,墨上筠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不知怎么的——
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隱隱覺得,會有什么不妙的事情發生。
“怎么了?”
直覺感覺到墨上筠某一瞬的情緒不對勁,燕歸立即貼心地詢問道。
“沒事。”
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墨上筠頗為深思地摸了摸下巴。
到底是什么事?
九點十分。
一輛吉普車,從基地大門進入。
夜色漸漸深了,晚風不知何時大了起來,將道路兩旁的樹吹得颯颯作響,樹影婆娑,陰影在吉普車上搖晃擺動,導致路燈光線忽閃忽閃的。
車內,坐著四個人。
一個司機,比較年輕,莫約二十來歲。
副駕駛,兩個后座,分別坐著三個人,身形輪廓隱在暗處,偶爾出現在昏暗光線下的臉龐,輪廓剛毅,表情嚴峻。
沒有一人出聲。
開車的司機,在三人營造的緊迫氣場下,不知何時,連手心都被汗濕透了。
與此同時——
宿辦樓,牧程等人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牧程、澎于秋、蕭初云都在。
蕭初云平靜地將最新消息轉告給兩人,剛剛夜訓回來的兩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覷,一時間就跟石化了似的,沒有半點反應。
足足過了十秒,兩人才漸漸回過神。
“不是說明天才來的么?”牧程捏了把冷汗,聲音頗為僵硬地問。
“臨時提前了一天。”蕭初云看著他們,將閻天邢給的理由如實轉告道,“據說是迫不及待,想提前了解下情況。”
“女兵和部分男兵還在擼串呢。”牧程又驚悚又擔憂,表情頗為夸張,“要是被他們發現了,怎么辦?”
“現在去通知嗎?”
蹙了蹙眉,澎于秋問道。
盡管,心知沒啥作用。
倘若真的要通知,閻天邢和蕭初云早就派人去通知了。
“來不及,”蕭初云分析道,“第一,掃了學員的興,得不償失;第二,要是被抓個正著,顯得我們心虛。閻爺的決定,是讓墨教官和季教官看著辦,他這邊都允許了,新來的教官不贊同,也沒辦法。”
這是閻天邢的決定,但,也是最為恰當的選擇。
所謂勞逸結合,在嚴苛的訓練下,偶爾輕松一下,也是理所當然。
擼串到一半,臨時取消,如果被學員知道理由,他們這些教官威嚴怕是掃地了,影響不大好。而且新教官抵達的具體時間沒有告知,也就是說,在收拾殘局的時候,極有可能被抓個現行,那樣就更難辦了,搞得他們怕了這仨新教官似的。
倒不如按照原計劃進行。
墨上筠和季若楠也不是好惹的,新教官不可能當場對她們做出批判和強制性的行動。
畢竟——
他們五月一號才上任,現在還輪不到他們來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