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花瓶,閻天邢花了十來分鐘。
門再次被推開的時候,墨上筠已經將第一個蘋果削好、切成塊,插上牙簽,正在給陸洋一塊塊地喂。
陸洋尷尬的不行,但手臂因為繃帶繃得緊緊的,壓根抬不起來,理所當然的只能被喂。
這幾天本該是習慣了的,可因喂他那人是墨上筠,陸洋怎么都覺得不自在。
于是,等閻天邢開門進來的時候,陸洋意識到了根源所在——
對,閻天邢。
墨上筠跟閻天邢之間的氣氛,就跟尋常的朋友不一般。
冷不丁的意識到什么,陸洋一驚,差點兒沒把自己舌頭給咬斷。
而,拿著一個嶄新花瓶進門的閻天邢,進門后看到坐在病床旁貼心給陸洋喂蘋果的墨上筠,周身的氣溫嗖嗖地往下降,閻天邢臉色鐵青,只覺得頭頂一片綠。
“去哪兒了?”
墨上筠毫無察覺地回過頭,看向站在門口附近的閻天邢。
“樓下。”閻天邢冷冷道。
墨上筠沒來得及看他的人,倒是被他手里漂亮的玻璃花瓶引去了注意,略帶調侃意味地問:“花瓶新買的?”
“嗯。”閻天邢繼續冷冷應聲。
真的?
訝然地瞧了他一眼,順利瞧見閻天邢那陰沉的表情,只當是他因樓上樓下跑了一趟而不高興,遂道:“辛苦了。”
說完,便收回了視線,打算繼續給陸洋喂蘋果。
陸洋可沒墨上筠那么反應遲鈍,趕緊朝墨上筠使眼色,擠眉弄眼地暗示,連閻天邢都看明白了,偏偏墨上筠沒有意識到。
“墨上筠。”閻天邢喊她。
“嗯?”
墨上筠答應了一聲。
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桌上另外兩個蘋果,閻天邢問:“我的呢?”
回過頭,墨上筠注意到閻天邢的眼神,看了看蘋果后,有些無語地掃了眼他健全的兩只手。
四肢健全,活蹦亂跳的,還讓人削蘋果?
算了。
反正現在這位是爺,看在他先前在自己這兒受過不少氣,也經常給自己搗鼓吃的的份上,也罷。
墨上筠同情了下自己,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和水果刀,開削。
她的刀工還可以,不多時,蘋果就削好了。
這時,閻天邢剛將花瓶裝滿水,準備拆開先前買來的鮮花的。
“好了。”墨上筠朝他招呼一聲。
淡淡的掃了一眼,閻天邢道:“切成塊。”
墨上筠無語地拿起刀,準備將蘋果切塊。
見此,閻天邢滿意地收回視線,將拆出來的話往花瓶里一丟,就此了事。
至于好看不好看,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
——畢竟讓他做這種事,已經是很給墨上筠面子了。
墨上筠抽空看到那瓶花,對閻天邢插花的技術嘆為觀止。
“喏。”
將切成塊的蘋果放到盤子里,順帶放上幾根牙簽,墨上筠將其遞給了這位手殘的爺。
閻天邢心滿意足地接過。
——看在陸洋有傷在身的份上,就不讓墨上筠喂了。
不過,剛吃了一塊,見到墨上筠拿起剩下的一個蘋果,直接準備開吃,他手一抬就將蘋果順了過來。
墨上筠:“……”
“削了再吃。”閻天邢解釋。
“沒工夫削。”墨上筠伸手去拿。
可,閻天邢卻直接避開,讓她拿了個空。
在墨上筠忍無可忍之際,閻天邢及時道:“我幫你。”
墨上筠:“……”
那她給他削蘋果的意義何在?
陸洋在一旁看著,眼睛里不知何時盛滿了笑意,唇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揚。
他現在越來越確定這兩人非同一般的關系了。
閻天邢表示,削給他的,那就是他的,盤子里的蘋果不允許動。
于是,墨上筠只能干巴巴地在旁等著,看著閻天邢將屬于她的蘋果削干凈。
然后趕在閻天邢欲要將其切成塊之前,直接奪過。
她才不那么墨跡呢。
這個閻天邢倒是沒管,看著她咬了口自己削的蘋果,心情甚好地拿起了墨上筠削的蘋果。
這就像是一場鬧劇,分明有點幼稚,可是,兩人平時素來聰明的人,硬是沒有察覺到有什么問題。
但很快的,這鬧劇就翻了篇。
墨上筠吃完蘋果,便起身,去搗鼓閻天邢剛剛插的花,適當地讓這幾束花更配得上這漂亮花瓶一點。
很顯然,自幼陪著外婆整個院子花花草草一起長大的她,對此比較有天分些。
不多時,原本凌亂的鮮花,就儼然成了此房間的點綴。
“閻隊,我有事想跟你說。”
陸洋倏地出聲,雖然很克制,但還是抑制不住語氣的沉重。
他說這話時,特地朝墨上筠看了一眼。
他想讓墨上筠稍微離開一下。
墨上筠看到了,卻沒有如愿離開。
“她都知道。”閻天邢在一旁道。
事到如今,既然墨上筠參與其中,也沒必要再刻意避開她了。